“您为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我的后院土很松软,上面留有梯子印儿,印迹十分明显。阳台上也有印,石栏杆上还有梯子靠上去磨出的痕迹。”
“珠山公园晚上不关门吗?”
“关也没用,从别处也能进来。而且,隔壁14号正在施工,从那里轻而易举就能进来。”
“盗窃案发生在哪个房间,还丢了其他东西吗”
“就在这间,在这张桌子上陈设着一座三百年前的玉佛像和一个银制的古代雕花礼品盒,现在这两件东西还在,夹在它们之间的一盏很小的古灯不见了。”
“那盏古灯什么样?很值钱吗?\"
“那盏灯外观很普通,普通青铜制造,有个带把的灯盏,盏上两三个尖口用来装灯芯点火。既不显眼,也不值钱。”
“如此说来,歹徒为什么单看上那件东西了?”
“它的内部藏着一件古董,是个纯金雕的怪兽,上面镶着红宝石和翡翠,很值钱。我和内人偶然发现灯的内部能藏东西,就把那件金饰怪兽放到里面。”
“这么说来,古灯里的古董,除了你们夫妇二人,别人是不应该知道那里有东西的。你们报案了吗?”
“当然,事发当天就报案了,但安保虽然热心,却也无能为力,所以只好劳您一趟大驾。”
马可夫斯基站起来,把窗子、玻璃、小闩子、阳台、栏杆,包括上面的擦痕用放大镜仔细察看了一遍。
“我想去看看梯子印。”
“好,您请跟我来。”
付克木和马可夫斯基来到院中,马可夫斯基先把周围环境观察了一遍,又坐在长凳上望着房顶出了一会神,然后来到阳台下面。
梯子印上被扣上了个小箱子,防止被破坏。马可夫斯基跪在地上,脸都快擦着地了,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又量了量两个梯脚印之间的距离,把铁栅栏下的也量了一下,又在院中巡视了一番,回到了起居室中。
马可夫斯基沉思片刻开了口:
“付克木先生,单从您的讲述上来看,这个案子很简单,无非是窗贼用梯子爬上阳台,割破玻璃打开窗户,进屋拿走了古灯。”
“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案子大有来头,也许和白郎的幕后操纵有关。”
“您是指大盗白郎?”付克木立即变了脸色。
“正是白郎的杰作,不过偷灯的人不是他,也不是他的部下,惟一可能是府上的人从佣人房攀下阳台,然后……”
“从佣人房到阳台,没梯子怎么办?”
“顺着雨水管子溜下来,我已经看着房子半天了,这也许是最好的解释。”
“您怎么认为不是白郎干的呢?”
“白郎来的话,古灯之外的其他东西也剩不下,白郎对这些东西也绝不会放过。
“再有,石栏杆上磨痕根本不是梯子靠上去弄的,而是用砂纸打磨的,地上有砂纸的碎片。
“而且,地上的孔洞也不是梯子印,根本没人用过梯子,那两个洞为了蒙蔽视线是用棒子戳出来的。
“这有三点可以证明:第一阳台下的两个洞是平行的,而铁栅栏下的两个洞却有些斜;第二,阳台下的两个洞间隔30公分,而铁栅栏下两个洞却只有28公分;第三,我在月桂树花盆下找到这根棒子,它的粗细和洞大小一模一样。从以上来看,以前的推断全错了!”
太精彩了!真了不起!不愧是Y国的大侦探,看问题果然有独到的见解,真是明察秋毫。”付克木对马可夫斯基锐利的眼光,无懈可击的推理判断佩服得五体投地。
付克木夫人对此却不以为然,带着一种明显的盛气凌人的语气说:
“您似乎怀疑舍下的佣人不可靠,可是,他们都是在这里工作多年的老佣人了,每个人都诚实可靠,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主人的事情来。”
“啊,夫人,我对您信赖佣人的心意可以理解,可是我这里有一封信,不知您看后还会作何感想?”
马可夫斯基拿出白郎的信递给夫人,夫人读完脸色就变了。“白郎……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写信给您的?”
“请问夫人,谁还知道您夫妇二人要写信给我请我破案?”
“没有别人了,我也是偶然想到这招,在晚餐桌上告诉了内人,当时除了我们夫妻还有孩子,没有别人了。孩子吃饱后也离开了桌子,到老师那里去了。”付克木代替夫人回答。
“老师?老师是什么人?”
“是孩子的家庭教师关瑛小姐。”
“她不和你们一起进晚餐吗?”
“不,她向来是一个人在自己房中吃。”
“谁去邮局送的信?”
“是男仆阿桂,不过您不用怀疑他,他已经在这里忠心耿耿地服务20年了,没有问题。”
“不只是他,其他的人也不用查,他们都很可靠,查也是浪费时间。”
“不见的,多一分调查,可以排除一分嫌疑。”
布宁以名侦探助手的身份自居,对付克木夫人的态度很不满。
马可夫斯基和布宁就此告辞了付克木夫妇,回到了自己房间研究案情。一个小时后,佣人来请他们去进晚餐,付克木和夫人以及两个孩子,6岁的付芸娜和8岁的付晓文已经在餐桌边等他们俩了。
晚餐后,大家正在喝咖啡,仆人递给马可夫斯基一份电报,上写:
您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惊人的发现,本人钦佩至极。
白郎
马可夫斯基读完,阴着脸把电报递给付克木: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白郎掌握之中,府上一定有他的内线,否则他不会对我们的活动了解得这么快,这么清楚!”
夜里,正在酣睡的布宁被马可夫斯基悄悄弄醒了。“布宁,快看外边,有人进来了。”
布宁大惊,赶紧揉揉眼,向外仔细看,贴着栅栏有两个黑影还在活动。啊,有情况!
两个人下了楼梯,摸索着潜进楼下靠后院的房中,从后窗观察院中动静,一看,两个黑影站在院里一动不动。不久,从楼上传出一声低低的口哨声,不久,又有一声口哨声响起来,不过,这一次是从公园的铁栅栏外传过来的,然后二楼的房间透出了隐隐约约的灯光。
“大概是付克木夫妇听到动静,起来查看情况吧,不过,是谁吹的口哨?好像在打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