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嵘的豪宅建在一座小丘之上,可以眺望远海美景。白郎先绕围墙一周,观察了一下地形。豪宅除了大门之外,尚有一木一铁两个小便门。靠近便门不远处,有一个小木屋,可能是清洁工的住处。
白郎再次细致地观察了一遍,然后回到正门处,发现一辆马车朝浙杭方向驶去。
“哦!那可能就是傅嵘和他的仆人吧!”白郎看了看表,刚好3点整,院子里应该没人了。白郎立刻返回小便门处,从石墙上轻易地跃进院内,院内杂草丛生。白郎穿过一条小路,来到正屋的后面,发现窗户全部开着。
“唔!太粗心了。出门也不检查门窗关了没有……”白郎笑了笑走到后门,用力一推,门应然而开。
“也太大意了吧,连防盗装置也没有……不对……是否有意为之?……”为了安全起见,白郎躲进树丛里观察外面有何动静。
刚藏好,便听见一阵轻微的声音,边门被慢慢地推开了。白郎犹如一只狸猫,闪身躲到离边门远一点的一棵大树后面,定睛观看。“啊?”白郎大吃一惊。
“是她……碧眼少女呀!”
这一发现太出人意外了……在列车上因涉嫌杀人而被捕,被关在车站的仓库里,后被白郎救出,又乘机溜走的碧眼少女……也从边门走进院里……
在她的后面,跟着一个男的,那一定是尤季,抢走医务车的那位。可是,他们为何来这里呢?况且现在是4月28日下午三时……他们也知道傅嵘离家不在?难道也是为了那把小提琴而来的?……如此说来,他们跟蓝眼女郎是一伙的?苔丝是不是被他们害死的?
“真是令人费解!”即使精明的白郎,也被弄糊涂了。
他们从小门悄悄潜进来,走入橄榄树林。男的十分削瘦,可两眼凶光毕露,边看手上的地图,边东张西望地靠近正屋。
“少女呢?那个碧眼少女呢?……哦,太可怜了。”
在咖啡馆里第一次目睹的娇艳芳容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像是大病了一场,憔悴不堪;那双晶莹透澈的眸子,也无光泽,脸上还带着一丝悲伤和不安。
她身着一袭朴素的衣服,头戴一草笠,掩盖住了那夺目的金发,脸色白得没有血色,哆哆嗦嗦地跟在那个瘦男人身后。
“奇怪?……实在是不对劲……”
白郎屏住呼吸,注视着他们……下意识地转了一下眼珠,瞥见一个男人的头自石墙上冒了出来,头上没有戴帽子,头发乱糟糟的,满脸凶悍,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院子。
“可能是一伙的。”正当白郎这么推测时,那个蓬乱的脑袋不见了。
“哦!可能是在外边把风……”白郎又把视线投向那位女郎。就在白郎一转头的一刹那,“蓬头”又自石墙上冒了出来,环视了一下院子,纵身跃进院内,躲入林子中。由于他动作太快了,白郎反而没有觉察到。
碧眼少女和那个瘦男人走了几步后,停下来低语交谈了几句,然后那个瘦男人跑入正屋,少女则靠着树,仰面望着天空。
白郎偷偷潜近少女,听见一声微微的叹息声。定睛一看,原来,少女正用她那白皙的手揉着眼睛,看样子好像刚刚哭过。阳光从树缝照在她那张白得惊人的脸上。
几秒钟以后,那瘦男人自正屋里跑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把破小提琴。
“哦!尤季,找到了?”少女轻呼了一声。
瘦男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朝小边门跑去,少女急忙跟上。突然,从树丛中窜出了那个“蓬头”怪汉,照着尤季就是一拳。
“啊!”尤季一声闷哼,往后栽去。
怪汉夺过小提琴,把目瞪口呆的碧眼少女挟住,飞一般穿林而过,来到石墙边。他先把小提琴抛出去,然后抱着挣扎的少女,跃上墙头,跳出墙外。
这时,白郎已先他一步,从小边门跑了出去,门口停着一辆发动着的大轿车。白郎打开车门,跳上后座,把垫子翻开,躲在下面。
刚藏好,怪汉奔到车边,把女郎塞进驾驶台旁的助手位置上,然后也钻进车内,踩了油门。汽车像箭一般窜了出去,路上的石粒,被车轮碾得四处飞溅。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车子颠簸不停。
过了一会儿,汽车驶上主公路,怪汉一边提速,一边用一只手搂着女郎的脖子,低声命令道:“别乱动,否则我就像对付火车上的那个小妞一样,勒死你。”
少女一声不响,身体僵坐在那里,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
“如果想活,就乖乖地坐在那里!不,还要微笑,让别人以为在游玩,那样才不会让人生疑。”
“哦!怪汉和尤季、女郎三个人正是列车凶杀案的凶手……给女贼头苔丝写信的是尤季,那密件的落款'G’便是暗号。可是,既然尤季是苔丝的手下,为何又要下毒手杀死她呢?……对了,也许金思豪的判断是正确的,那是误杀。
“尤季发现杀错了人,惊慌失措,可又不甘心放弃偷袭傅嵘公爵豪宅的计划。由于计划进行须两个人,所以他就让碧眼女郎来放哨把风。他虽然顺利得手,可是,另一个同伙想独吞,于是袭击尤季,夺过小提琴并胁持了碧眼女郎,之后,便开着车飞速逃离……”
经白郎这么一分析,立刻便明白其中缘由了。
“怪汉劫物、劫人要去什么地方?好吧,还是再观察一会儿吧!”白郎把座垫往上略抬了些,从缝隙间注视前面的情况。
汽车在公路上极速行驶,又经过几个小山坡之后,汽车渐进山地。
“究竟要开往什么地方?难道老巢在山里吗?”正当白郎疑虑时,碧眼少女突然推开了车门,打算从疾驰的汽车上跳下去。
“喂,危险……”怪汉一把抓住女郎的手臂说,“你跑不掉的。”然后一下子把她扯回驾驶室。
忽然,他从汽车的后位镜上看见一个男人微笑的脸。
“咦?”怪汉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细看。只见白郎正坐在后座上,对他微笑呢。
“你,你是什么人?”怪汉一声斥喝,同时操纵方向盘的手也随着转了一下,汽车立刻转向断崖边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