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俊不禁又生起气来:
“这么说,你是认为小燕子就是白郎一伙的喽?”
“不,不能这样说,只是有些怀疑罢了。”
“真是毫无道理!为什么把小燕子看作是白郎的同党?”司徒俊高声说着由于气愤,他已经满脸通红了。
他原本是一位温文尔雅、凡事不爱张扬的典型富绅,可这时,他实在忍无可忍。
“认为小燕子是白郎的同谋,这绝对是不成立的。因为,当白郎进入这个寓所的时候,小燕子还在来东洲的火车上。而且,她旁边还有谷梓仁先生、谷玉兰小姐,以及其他的仆人。这算不算没有在现场的证据?”
“不能简单地这样说。昨天夜里所发生的案子,表面看来与小燕子并无直接关系。可是,四年前在乡下府邸发生的那件盗窃案,她是不能推脱掉干系的。小燕子受雇佣来府邸不久,就发生了那起案子。她肯定是被白郎派入府邸,去侦察里面情况的,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
“真是岂有此理!怎么能平白无故地给一个善良的少女乱加罪名呢!”
“司徒俊,你有什么事实,可以说明她是一个善良的少女呢?”孔捷问道,语气里充满了冷酷。
“可是,你又根据什么说她不善良呢?”
“据有人反映,自从她进入府邸以后,经常丢东西。”
“哦?你这是听谁说的?是谁?肯定是她……”
“关于这个暂时不必说了。不管怎样,还有必要对小燕子进行详细的调查。”
“但是,昨天夜里,她是与许多人一起坐火车来东洲的。”
“我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我认为,昨天夜里放白郎进入寓所的,不是小燕子,而是另有其人。”
“你说是谁?”
“正是那个女管家,黄秀萍!”孔捷一个人笑了,笑得阴森可怖。
“怎么?会是黄秀萍吗?她不是被迷药迷倒了,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吗?”
“没错,她的确尚未苏醒,据医生说,她要恢复意识的话,起码要等到10点钟以后。可是,我认为她有种种嫌疑是白郎的同谋,因此,我对她的怀疑最大。”
孔捷那张带着冷笑的面孔,就像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一样可怕,连司徒俊见了,也不觉浑身发抖了。
镇静了很长时间,司徒俊才问道
“孔长,你根据什么怀疑黄秀萍是白郎的同谋呢?这其中一定有特殊的理由,是不是这样?”
“当然喽,如果白郎那帮家伙没有人接应,即使他们有再大的本领也没有办法进来的。因为那个正门在里面闩得非常紧。这一点,是那一对仆人夫妇说的。
“在那天晚上休息之前,他们非常仔细地把门和窗子都关好了。特别是那道正门,不仅用钥匙锁好了,而且也把门闩上紧了,之后,还曾经到每个地方仔细地查看了一遍。
“这是千真万确的。那个门闩如果不从里面拿下来,是绝对打不开的,所以,我断定里面肯定有接应的人。仆人夫妇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那么,就只剩下女管家一个人了。”
“但是,女管家为什么会被她的同党弄麻醉后放到壁炉里去呢?”
“这不过是一个小花招,企图让我们认为她不是白郎的同谋而已。而且,通过这样一个伪装,她还可继续在寓所里干下去。当她苏醒了之后,还能够探听到我们在这里的情况,并向白郎汇报。总之,黄秀萍就是白郎的同谋,这是不容置疑的。”孔捷的这番推理好像非常漂亮,并符合逻辑,司徒俊也不能立刻找出理由反驳他。
可是,沉思了一会儿,司徒俊还是不肯认输地争辩道:
“既然白郎能够从正门进来,那么,他为什么不把偷到的那些东西从正门运走,而特意把壁炉的烟囱弄个大窟窿,从哪里运走呢?”
“这是由于正门前面就是大街,从正门运走那么多的东西必然引起行人的注意。即使是晚上,也难免引人注意。而且,大街上经常有巡警经过。况且,一辆大型运货汽车在那里停着,并不断有体积较大的东西从门里搬进车厢,同样是惹人注目的。
“反之,如果在寓所旁边的小巷子,到了晚上,是极少有人经过的,运货汽车停在那里,却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因此,白郎选择了从正门进去,却从烟囱的洞里运出东西的方法。”
这同样是一个逻辑清晰的推理。可是,司徒俊却接着反驳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开始进来时就走那个挖开的洞,难道不是更好吗?何必一定要牵扯上一个人,又何必叫人从里面拿开门闩呢?也就是说,根本没必要打开门闩。当然,里面有同谋者也是没必要的。所以说,做这个案子却把黄秀萍牵扯出来实在是没有必要。”
司徒俊为什么要与孔捷争辩,说小燕子不是白郎的同党呢?其实,这只不过是因为他不肯对孔捷认输而已。
“总体而言,好像的确没有这个必要。可是,当我们进来调查时,那个门闩真的早已脱落了。这肯定不是白郎故意设计给我们看的进口,他所设计的惟一想要耍弄我们的,是将梯子搭在窗外,假造了一个窗口进来,又从窗口把东西运出去的现场。另外,就是那个大壁炉里的洞。在我想来,在白郎走进大门的时候,也许它还没有哪。
“真是奇怪得很,我清楚地记得当你发现那个洞时,曾经说过,那不仅仅是昨天夜里的事,肯定是在很长时间以前就已经挖好了,不是这样吗?”
“没错,我当时是那样说的。可是,在此之后,经过我的仔细检查和深思熟虑,我认定那不是以前准备好的。假如在案发以前就在烟囱里挖一个洞,那么,肯定会有砖块掉到壁炉里,至少也应该有一块或两块,而仆人们一定会听到响声的。
“司徒俊,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从里面推时,砖块全部落到了隔壁的房间里,难道不是这样吗?像白郎那样足智多谋的人,肯定不会让那么多砖块儿掉在里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