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谭国华已缓缓睁开了眼,在那儿先愣了一会儿,打了个呵欠,看了一下四周,说:
“这是哪儿?……噢,对了,是罗定安家的大客厅,但为什么,我……”
他紧锁眉头想了一会儿,看到站在身边的陈志后,忍不住大叫:“哼,你这个混蛋!”
说着他要站起来。
“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陈志按住他的双肩,硬是把他按到座位上了。
“你记起来了吧?刚才,你扑来要打我,我不得已还击,结果用力猛了些,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太抱歉了。”陈志面露微笑地说。
“我早就认出你就是白郎了,才上前打你。”
“这话就没道理了,我是白郎吗?我们只是起了点争执,比比拳罢了。也是你运气不佳,被我一下就击中要害了。我们先不谈这小事,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因此一直等你醒来。”
“什么重要的事?”
“说说你自己,还有你的祖先,以及你和罗家的关系。”
“你说什么?”谭国华的脸顿时变色。起身,一边瞪着陈志,一边倒退,企图从门口逃走。
“你要去什么地方?门已经锁了。”陈志笑着说。
谭国华有些丧气地又坐回到了沙发上,交叉着两手,盯着陈志。
陈志也看了看他,嘴角上浮现一丝冷笑:
“我看你累得不轻,也许还没睡好,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要和罗先生说些事。如果你不休息的话,也来一块听听。
他说着,搬了把椅子在罗定安面前坐下。
此时谭国华虽然气得浑身直发抖,但也无可奈何。
其余几个人听说陈志有话要和罗定安说,心中都在猜:“他究竟要说什么?”但他们没有出声,都一声不吭地听他说些什么。
“这是一个十分复杂,十分离奇,又十分长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和怪案有关,还和罗先生的祖先有关。”说着,他就慢慢地讲起了他的故事。
“罗先生,这还要从你的祖先那说起。这次的怪案,是和你曾祖父、祖父的冤案有关的。罗先生,你住的那座古宅是建于清皇嘉庆年间吧?”
“是的,在正门上方,刻有嘉庆二十五年建成的字,现在是讲公元1820年。”罗定安应声说。
“在那座宅子建成后的二十年,你的太曾祖父罗奕,为全部更换家具,而去定做了一套新的。”
“对,这在遗留下来的记录以及家具目录上都有记载。”罗定安说道。
陈志说道:
“这位罗奕,跟一家富家小姐艾莲结婚。他们感情甚好,而那套昂贵的家具正是罗奕为讨妻子欢心而定做的。
“但不知为什么,后来罗奕又爱上了一位叫莫兰的女人。罗奕对这个莫兰小姐,同他对艾莲一样,让她衣食无忧。还在东洲郊外找了块僻静之地,按家中的样子,又建了一座相同的住宅。
那座新住宅就是现在所在的这座。
“富有的罗奕在建这座新住宅时,把它建得和老住宅完全一样,让人看不出丝毫的不同。
“进到院中,从院中地上的石子、到上正门的石阶,都用的产自同一地方的石料,石阶的级数也一样都是六级;还有院中种的各种植物也和旧宅中一样。那间客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差别,而客厅中的家具也是一样的。
“但他的夫人艾莲最终还是知晓了此事。艾莲为此伤心地哭了很久,她还去恳求莫兰离开她丈夫。
“罗奕此时如大梦初醒,感到非常悔恨,并和莫兰分手。而他们分手时,他就将这座住宅送给了莫兰。
“但莫兰本性是阴险丑恶的,尽管她长着一副美丽的面孔,但她的心却比毒蝎还要毒。她为了报复罗奕对她的遗弃,立下毒誓,要让罗家永远遭受痛苦。
“从那时起,这貌美心毒的女人,就显示出了她的魔鬼本性,无时无刻不在等着复仇的机会
“过了十几年,太平天国爆发了。蓄意报复、并一直在诅咒罗家的莫兰,终于发现时机到了,高兴极了。她就嫁给了一个叫马善祷的平民,经过一商量,向清政府告密,说罗奕是太平军首领。
“因此,罗奕和她夫人艾莲就被清皇怀疑并丢了性命。”
说到这儿,陈志停下看了一下周围几个人。
几个人听到曾发生过这样的悲剧,都非常吃惊。但他们谁也没出声,仍在静静地听。只有谭国华不在乎他,似乎没听见一样看着窗外。
“那个和莫兰结婚的马善祷,不久后也死了。而那女人就一个人住在罗奕送给她的房子里生活。
“那时,罗奕给她的钱已经被她花没了,所以尽管她住得很豪华。但生活却很清贫。
“她和马善祷育有一子,她和这个孩子一起度日,还把她的过去时常讲给他听:我们住着这么奢侈的大房子,但却一日三餐都吃不饱,你不觉得奇怪吗?之所以我们会弄成这个样子,都是罗家害的,所以我非常恨他们,时常诅咒他们。即使我死了,鬼魂也要去报仇。你长大后,一定要记住为我报仇!
“那孩子那时才5岁,还不懂事,但莫兰一有时间,就将她心中对罗家的仇恨讲给他听。因为,她觉得只是把罗奕夫妇整死,还不能解她心头之恨,只有罗家的人全死光她才高兴。
“太平天国结束后,罗奕之子罗锋,由于勇敢善战,荣升将军。莫兰知道后十分难受。于是,她又寻机准备置罗奕的儿子于死地。但那时,她人已老得不行了,满脸皱纹,牙也没剰几颗,由于她经常诅咒别人,行为古怪,所以别人都感到她是个可怖的巫婆。她心中不想别的,只有报仇这两个字。
“那时,她儿子已经长大了。一天,她带了一个传教的d国人回家,然后叫她儿子把那人杀死在客厅中。随后去官府告发,说罗锋在他家客厅里杀死了一个d国传教士。罗锋因此被捕,并接受官府的查办。
“罗锋未曾杀过人,自然极力争辩。但官府并不知道还有一座和他那个住宅完全一样的住宅,并且有着同样的大客厅。所以无论他怎样争辩,官府都不能相信。
“不幸的罗锋终于因谋杀外国传教士罪名入狱了。这位身经百战,一生清白的将军,因无法面对这样的耻辱,经常在狱中吵闹,终因脑溢血死于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