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前走了百多米,出现了一条三岔路口。招娣挑选了中间最窄小的小径,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只见一道完好无损的墙壁映入眼帘。
顺着石墙进去,就可以看见一片辽阔的废弃地,以前也许是一个院落,中央地方有许多由大理石碎块、青铜片、木块和黄铜打制的工具堆积成的一座小山堆,正上方才是一座大钟表。
这就是金币上所指的大钟表,不知道是由于地震,还是蓄意破坏,才成了这副破败不堪的样子。
大钟的表盘上的玻璃已经残缺不全了,不论时针还是分针上都布满了蓝色的锈渍,纹丝不动。招娣瞅了瞅自己的手表,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谜语上说七月十二日正午在大钟表的前面,现在已到十一点三十分了!
“究竟会出什么意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么恐怖……是不是一件十分出人意料的事……”想到这儿,招娣只觉得嗓子干涩,手足僵直冰冷,动弹不得。
大钟的对面是一座宅院,还可以算得上完好。宅院的背后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阴暗而漆黑。
周围寂寂无声,微弱的波涛汹涌声,到这里之后就听不到了。菲薄的云彩贴在天空上,太阳变成了一个绯红的大圆盘,也没有风吹拂过来。面前的这个世界死一般的宁静,仿佛一个没有光亮,一个没有声音,一个没有生命的地狱。
“但是,我一定要把这个谜解开,我正是为了这个目标而赶来的。”
英勇果敢的招娣就这样自我鼓励了一番,吸足了气爬上坍塌的大钟表台。她在表盘前面搜寻了好一会儿,但让人大失所望,她什么也没找到。
在那成堆的大理石碎片中,有一块异常大,仿佛还刻有文字,但是上面早已布满了青色的苔藓,所以看得并不真切。
招娣取出刀子刮去了表面的苔藓,上边的文字才渐渐显露出来,招娣不由自主地睁圆了眼睛。
幸运就在勤俭堂
“啊!谜语在这儿!”
这几个字第一次出现在孟德的勤俭堂宅院中,紧接着在叔爷爷的宅院中发现了,从巨无霸的链子中也找到一块刻着同样文字的金币。
招娣依据金币上的文字,循踪来到了这里。在这个大钟表台上,招娣也找到了这样一句话。
“当—当—当——”
村子里寺院洪亮的钟声随着微风传了过来。
招娣又抬腕看了看表,时间正好是正午十二点钟。
“时间到了!金币上分明说是在正午时分,不知道又有什么意外发生?”
她正在纳罕不已之时,石子道上传来马蹄的“得得”声。
“谁来了?”她伸长脖子看过去,只见一位骑着马的男人从树林中走了出来。那男子将马停在大钟表的前面,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一下子坐在台阶上。
那男子扫了招娣一眼,似乎一点儿不在乎,掏出烟丝装入烟斗中,悠然自得地放到嘴边抽起来。
招娣全神贯注地打量着他,而对方也目不斜视地盯着她,并且微微笑了一下,好像要表达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石子道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扭过身子。只见来者也是一位男子,他脸色惨白,一件上衣搭在肩头处,头顶一顶国军的帽子,放在上衣里的一只手,看样子像是绑敷了石膏与一匝匝的纱布。
那个男子径直来到钟台处,盯着石钟呆呆立了一会儿。不久,扭过身子注视着招娣,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三个人都沉默不语。
几分钟之后,远方响起了轰隆隆的摩托车声,又有一个男子从坎坷曲折的道路上疾驶而来。
摩托车有好几回几乎要撞上岩块,但车上的骑手都可以及时巧妙地旋开把手,最终平安无事地来到广场上,在大钟表下停住了,抬头看了看钟表。
他身着整齐洁净的旅行服,是一位十分爽朗豁达的青年。那青年也同样瞥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表,然后扭过头去注视着先到的三个人,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年轻人正打算与他们几个搭个话茬,又有两名男子来到了。其中的一位身材精干瘦弱,乘着马,抵达大钟表下方,抬起脑袋瞅了瞅大钟,又瞅瞅自己的手表,然后用十分优雅的富绅姿态取下帽子,冲着招娣走来。
另一个男子是个骑毛驴的老头儿,看上去六十来岁年纪。一只手紧紧捂着包,来到他们面前说:
“嗯!各位都来了!”
招娣和四个男子都十分惊讶地盯着这个老头儿。那老人一笑,露出了黄牙齿,他对这几个年轻人说:
“各位也许感到十分奇怪。不过,在你们几个听完我的解释之后,所有的谜团都会解开的!”
“请问你是哪位?”招娣问道。
“我叫梁吉文,是横铎镇上的公证人。有一位先生托我保管着一份遗嘱。根据遗嘱上的意思,1940年7月12日,也就是今天的正午时分,我们几个人要在这个地方碰头。由此可见,在场的各位与遗嘱的设立人关系非同一般,不是他的子女,也应当是他的孙辈。不然的话,你们是不会在今天这个时间聚集到大钟前面来的。
“各位的手头都握有一枚金币,而且上面还刻着文字,写的是集聚的准确时间、方位,是这样吗?”
招娣与四名男子都点点头。
“那么麻烦各位通报一下自己的姓名与出生地点,好吗?”
“好的,我叫汤平,我的出生地是辽城。”那个年轻人首先报告说。
“来自辽城的汤平先生,你手里的金币是父亲留下的吗?\"“不,我母亲留下的!我的父亲很久以前就不在人世了!”
“那么,你清楚当初是谁把这块金币给了你母亲吗?”
“当然,是我外公!”
“那么你外公是从什么地方得到金币的呢?是从你曾祖父那儿得到的吗?”
“不错!我们家族中长久以来就有一个神秘的传说,说我外
公是东洲人,而且我们家族中的每一辈长子,都有权利继承一枚祖上传下来的金币。”
“你知道这个传言的内情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听说过得到金币的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一笔巨额财富。
“但是,我的母亲却对这个传说是否可信存有疑虑,所以笑容满面地将这枚金币交到了我的手里。
“当然,我也对这个传言将信将疑,只不过在头脑里面希望它真的存在。这一次,趁出差来东洲的时机,我顺道来这个宅院遗址看一看,也可以证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