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霞恨不得立刻出发到南洋去。可是,卫永安船长告诉她,已经有四个船员上岸办事去了,如果他们不回来,“醒狮号”无法航行。
她无可奈何,只能在甲板上来回走动。
时间不长,上岸去的船员们纷纷归来了,船长开始把绳梯往回收,准备启航了。
这时,申玉霞又改变了主意:“请等一下……”
她告诉船长,她想上岸去看看。说完,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日常用品,放入手提袋中,拎在手里就上岸了。
申玉霞这是初次登上普济岛,所以对这儿的一切都感到很陌生。她向安保和行人打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吉东路的妈祖庙,庙前,果然有一辆汽车,好像在等人。
“您就是申夫人吧?”
“我是申小姐。”
“实在抱歉,小姐,我恭候您多时了。”
说完,司机打开车门。申玉霞在汽车里坐稳后,马达便被发动了起来,汽车向前驶去。
由于道路坑洼不平,所以汽车颠得厉害,而前一天晚上下过大雨,所以路上有许多积水,汽车开过时,不免溅起许多水花,宛如汽车长了银色的翅膀一样。在远处,绿色大地上点缀着几间房屋,还有那无边无际的无花果和桔子园,在艳丽的南国阳光照耀下,像一幅优美的油画一样,显得格外漂亮,迷人而又真切。
申玉霞无心欣赏窗外的美景,她合上眼睛,内心在反复思索着,她怎么会一时心血来潮改变既定计划,而决定听从白郎的摆布呢?
“难道我真的中了他的魔法?还是由于他的翩翩风度,使我无法抗拒呢?”
有一位经常到丛林中探险的人曾经对她说过,有一次,他看见一只可爱的小松鼠正面对着一条大蟒蛇,可它并没有逃跑,而只是“吱!吱!”得叫个不停。
这只松鼠应该清楚,一靠近大蟒蛇必定必死无疑,如果赶快逃跑,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是,它也许被大蟒蛇那如宝石一般亮的大眼睛和某种说不清的魔力所吸引,一步步向大蟒蛇走去,终于被大蟒蛇一口吞下。
申玉霞暗想:“这太恐怖了,我现在就如同那只小松鼠,被白郎死死盯住了,并且也被那可怕的魔力吸引住了。
突然之间,对于父亲生前曾与徐大魔头谈过话的事,申玉霞已经感到不重要了,她也不想再去探究事情的原委了。她半躺在汽车的座位上,觉得自己好像饮了很多芳醇的葡萄美酒似的,已经醉意朦胧了。
太阳正在下山,夜幕开始降临了。傍晚时分,在祖师村惟一的那家旅社前面,汽车停了下来。这家旅社又小又破旧,简直跟城里的旅馆没法比。
申玉霞走了进去,见大厅的柜台前面有两个坐着喝酒的男人,另外还有一个站着吸雪茄烟的男人。
柜台后面,站着的老妇人说:
“请签名。”说完,指了指桌上的登记簿。
申玉霞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并在地址栏内写上:福灵山庄。
老妇人告诉她:“请上二楼。”
老妇人过来提起申玉霞的行李,朝楼梯走去。一上楼梯,申玉霞猛地一回头,见大厅中的那三个男人正围在柜台旁,手指着登记簿在低声地议论着什么。申玉霞感到很奇怪,但她也没有太在意,仍旧跟着老妇人上楼去了。
房间里的壁纸非常肮脏,地毯也破损得相当严重,桌子和椅子更是破烂不堪,而且,光线也非常幽暗。
申玉霞从未住过这么破旧的旅社,当她看到房间里是这样一些设备时,差一点儿流出泪来。尤其是,她还是一个女孩子,第一次来这样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进入了别人设计的圈套,她内心里感觉非常害怕。另外,还有大厅里那三个奇怪的男人……
这时,老妇人送晚餐来了。
“请问,在这周围只此一家旅社吗?”申玉霞问道。
老妇人看了她一眼,很艰涩地回答道:
“是这样的,小姐,仅此一家,因为这个村子非常小……可是,村子附近有古代剧场的遗址以及其他名胜古迹,经常有人到这里来参观、旅游。我们这家旅社虽然陈旧一些,但很方便的。”
申玉霞实在有点紧张,她一言不发地吃起饭来,老妇人见状,很知趣地鞠了一个躬便退了出去。
“这里的晚餐也非常糟。”
她实在难以下咽,只好离开桌边,心想:“白郎到这么偏僻的小村子里来是什么用意呢?”
窗外已经全黑下来了,只有远方有一两盏孤灯在时隐时现,种寂寞感袭上申玉霞的心头。
这时,她想起了那颇多的往事,更使她坐立不安。又想到在旅社大厅里见到的那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申玉霞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恐怖。
她赶紧吹灭蜡烛,躺到了床上。
“如果我在这里被害身亡,可能谁也不会知道的。”
想到这儿,她没有了丝毫睡意,眼睛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
“咳!刚才不该吹灭蜡烛呀!”
她非常后悔,但已无法找到火柴。
申玉霞躺在床上,不敢出一点儿声音,她害怕极了。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庙里的钟声,总共敲了十二下,已经是子夜时分了,她真想从床上跳起来夺路而逃。
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开窗户的声音,她真想大呼“救命!”,可是,自己的喉咙似乎已被恐惧感全部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开窗子的声音变得非常清晰起来,半夜三更的,来人是什么人呢……而后,她听到了划开玻璃窗的声音。她正要喊人救命时,一阵凉风吹了进来,窗户已经洞开了。
一条黑影敏捷地从窗外跃了进来,这时手电筒晃了一下,照向申玉霞,她想爬起来逃跑,手电光又消失了,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申玉霞刚要往门口冲,没想到肩膀被来人抓住了,并被迅速按倒在床上。
一只大手捂住了申玉霞的嘴,另一只手在她脖子间上下摸索。
“呜……呜……呜……”
申玉霞感觉喘气非常困难,便用双手一边去抓对方的手,一边痛苦地呻吟着。
那个人粗鲁地拨开她的双手,重新到她脖子上摸索。他摸到了申玉霞胸口前面的大项链坠子,然后使劲一拉,细细的项链断了,那个人抓住项链坠子从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