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伍国华的妻子被安保带来了。她面无人色,忐忑不安,不知是由于来到了安保局,还是为别的事。
案检官让她坐在椅子上,她就老老实实地坐下了。当她扭头警见钟佶富时,大吃一惊。而后连忙垂下头,两眼盯着扶着膝头的双手,像一座雕像般僵直。
欧阳斌装作俯身捡起一件物什,然后手心里握着一支发夹。“夫人,是你的吗?”
“对,是我的发夹!”她的声音极低。
“你确定吗?”
“是的!不知何时掉了?”她诧异地盯着地面。
“不,夫人!不是刚才掉的,而是别人从金香大酒店的客房里拾起的!”
闻听此言,她面色变了。
“那间房子是化名为E国人玛蒂的钟佶富租下的。你与他在那间房里,每周会面两次,每回你都头披纱巾掩人耳目。你是钟佶富的情妇!”
秘密被揭开了,俩人脸都绿了。
“安保先生,你别信口胡诌!”钟佶富低声叫道。
“哦?胡诌?你听好了,看我的话错了没有。你喜欢这个女人,所以设下计策拖她丈夫下水。
“你知道伍国华家里藏有用以毒野兽的番木鳖硷,所以暗中打电话报警,并指使这个女人从丈夫手中偷了两粒子弹。后来,你还收买了花匠,让他说谎。”
“胡说!全都是胡说……你……”
“你闭嘴!让我说下去。现在,你的房地产生意萧条,我们已暗中调查过了。面临着破产与债务的危机,你希望伍国华受到重判,好占有他的家财。”
钟佶富的脸红一阵,青一阵,浑身颤栗不止,仿佛想强辩儿句,但只有嘴一开一合,但却听不到声音。
“案检官,我说的都是实情。这个男人十分可疑。他设计诬陷伍国华的目的太明显了,只需去调查一番,便可以寻到真凭实据。伍国华并没有犯罪,关于沈丽娟的事,我以后再细说。”欧阳斌说完,冲案检官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
孔捷追上去:“欧阳斌,你真棒!”
“谢谢组长,我也是由于在那个酒店住着,才知道这些事的!”
“什么?你在那个酒店里?”
“不错,住在四楼!”
“但是,四楼只有格力斯、公爵夫人与那个神秘富翁啊!”
“我正是那个富翁!”
“你说什么?真的吗?”组长不解地问。
“真的!如果我不乔装改扮,绝对没有办法与白郎较量。今后,我改扮成什么人,做出什么事,现在还不好说。我只求组长能给我行动上的自由!我一定可以抓住白郎!”
“好的,我明白!你放心去干吧!需要人力支援时,我的手下一定会协助你!”
两人紧紧握了一下手,而后各自散去。
下午,欧阳斌伪装成麻克思,来到东坪广场,正是三点过五分。
“安保包围了金香大酒店时,我与公爵夫人定好礼拜五午后在东坪广场碰头,也许她早来了!”
但是,欧阳斌一点儿信心都没有,或许公爵夫人已知道了真相,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也许早和白郎到外国了。
“不能过早下判断,现在时间尚早。夫人当时之所以逃走,也许是惧怕安保。她应当忘不了我们的约会。”
欧阳斌怀着一线希望,在广场的石凳上坐等夫人。孩子们在沙堆上嬉戏;老太太在树下一边织毛衣,一边谈天,或者打盹。
另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富绅模样的人,他将摊开的报纸挡住脸。
过了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欧阳斌慌了。
三点半了,大约夫人不来了。欧阳斌大失所望地站起身来,向广场的出口走去,正好从那位读报的富绅眼前经过,那富绅马上折好报纸,而后站起来冲他伸出手:
“你是麻克思先生吗?”
“不错!”欧阳斌回答。
夫人不来,却让他来了。欧阳斌边思忖边握住富绅的手。
“您是白郎先生?”
“不错,我是白郎。但如今我的名字是艾特华,是公爵夫人的好友。”
欧阳斌对他有印象,他曾见过这位富绅与格力斯在大厅密谈。
他的样子温文尔雅,气度不凡。身穿订做的华贵西装,显出健壮的男性躯体。宽阔的肩头,长腿,结实的胸膛,看上去仿佛是一个运动员。他有尖削的下巴,细长的脸庞,活力四射,大约有四十岁的年纪。
“我在金香大酒店见过你!”
“哦?真的?我躲在格力斯的房中。他正准备用你给他的通行证逃走,我让他带上我,但他说只允许一个人离开酒店,就没有同意我的要求。
“所以你就刺伤他,夺去了通行证?”
“不错!但我并没有伤到致命处,现在应该已经好了。”“你怎么这么手狠,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不,他只是我的手下,我是他的上司。不服从的要受到严惩。当然,我不会杀死他!”
白郎冷笑一声。
欧阳斌也笑了笑,心想,看你神气到什么时候。
两人从广场离开,白郎的车就在旁边停着。
“你住在金香酒店?”
“不,我们先去拿来你的行李,住到我那儿去吧!公爵夫人在等你去呢。”
汽车驶往金香酒店,欧阳斌取走行李,而后随车直奔东洲郊外而去,终于,抵达一个叫洋溪镇的地方。在洋溪镇的街边,有一幢带着宽敞大院子的三层楼房。
“你看,这是我临时居住的地方。像这种住所,我在东洲有十来处。现在我的佣人已大量削减了。我三楼卧室边的书房供你使用,公爵夫人在二楼居住。”
书房的窗子正对着大街,是个十分幽静的屋子。里头摆着高级摇椅,还有可以作床用的两用长沙发,书架上摆满了书。
晚饭的时候,公爵夫人已等在餐厅里了。她兴高采烈地拥抱欧阳斌,以示欢迎。对于自己的突然离去,也请求谅解。
“我吓得不得了,才……”
“是呀,安保监视得十分严密。看见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欧阳斌与夫人举杯痛饮,庆贺重逢。
艾特华在一旁笑眯眯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