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副组长:“他很满意,预备今天出示给唐永豪那封信,看他有什么话说?我正要与他一块去,不如你也去吧!”
仍旧关押在看守所中的唐永豪与伍国华,被安保带至案检官面前。
一见唐永豪,欧阳斌大吃一惊。他那瘦弱的脸庞已惨不忍睹,脸颊干枯少肉,面色灰暗,双目深凹,摇摇晃晃地站不住,一下子就倒在椅子上。
案检官才管不了那么多,他直接取出沈丽娟的信,说:
“唐永豪!你明白这封信的意思吗?还是我代你讲述一下事情的始末吧!
“礼拜一下午,在乘坐六点钟从东洲开出的火车中,你无意中得知九十万元的国库券保存在罗克驰老人手中。礼拜三,在老人被害的前一天夜里,你来到沈丽娟的家中,打算挣一大笔钱,如果一切遂人愿,就要与沈丽娟一块远逃国外,所以,你们买了箱子。
“但是,除了你之外,沈丽娟还有一个男朋友。他是个Y国人,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专门干盗窃的勾当。沈丽娟在写给他的信中表示,唐永豪老头近来预备做一件大事。如若一切遂愿,他打算带我跑到外国去。呶,正是这封书信。
“礼拜四夜里,罗克驰老人遇害,债券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次日是礼拜五,你与沈丽娟将旅行箱拿到车站,计程车在车场边停下,有人看见了。
“但是,你也许记起了什么,吩咐沈丽娟回公寓去。你乘上六点钟列车,返回了胜昔坪。”
唐永豪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仿佛在苦苦思索。他忽然仰起头说:
“请给我看一下信!”
案检官将信递到他手上。唐永豪反反复复读了几遍,牙关紧咬、咒骂不止。
“下贱,……这个婊子……耗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把她救出火坑,让她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她敢骗我,对我不贞……与别的男人……那个卑鄙无耻的小贼私奔……天哪……”
他手握成拳砸着桌子。
案检官所说的话,他充耳不闻,也闭口不答。
案检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无奈地将目标移到伍国华身上。
“唐永豪谋杀罗克驰老先生的案子,也有你的功劳。”“你说什么?”
伍国华吓得大叫一声。
“我……不……我”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成句的话,过了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我……不是帮凶……没有我的份……那天夜里,我在家里沉睡……你们有真凭实据吗?为什么诬陷?”
案检官:“有目击者!”
“谁见了?……怎么会?”
案检官:“你看,这是花匠伏哥的证词。他说,那天你直到凌晨六点钟还未归来。不但是这些,你还吩咐他说,你证实我半夜归来,我付你五十元奖金。是这样吧?”
“这……我的太太醋性十足,每回我从东洲回来得晚一些,她就污蔑我在东洲有情妇,与我吵得不可开交。我……我害怕她无理取闹,所以用五十元收买了他,让他为我说谎。就是这样的。”
伍国华那张肥硕的脸庞,因惊慌而痛苦地抽搐着。见此情形,欧阳斌感到十分有趣。
这天夜里,发生了一件十分意外的事。
唐永豪在这天晚上撕开一条床单,搓成绳子,悬垂在囚牢的铁格子上面,打算上吊自尽。
巡查的守卫发现之后,立即救护他,如果再晚一点,唐永豪就魂归天国了。
自杀不成的唐永豪,发狂似的大喊大叫着:
“该死的下贱女人……不思图报……我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这个婊子害的……歹毒!歹毒的女人!”
方副组长对欧阳斌说道:“看上去,唐永豪似乎悲痛欲绝。沈丽娟写的信给了他致命的刺激。他大约没有想到,这封信怎么会落到安保局手中。我们掌握了这封信,他就无法再赖帐了,怪不得他像精神病人似的疯狂嚎叫。按这个样子,过不了两天,他就会坦白的。”
“大约会这样!”欧阳斌答道。
方副组长:“那三个Y国佬也应该把一切坦白了。到那时,一定要搞清楚他们与白郎之间的联系。”
“这么一来,马上就可以发现怪盗白郎的老巢了!”
方副组长:“抓获怪盗白郎的时刻就在眼前!”
两人又来到胜昔坪,进行细致侦察。首先,他们去探查唐永豪的结发妻子。
两人见到唐永豪夫人时都觉得十分意外,她真是沉静如水、不动声色。丈夫是杀人凶手的最大嫌疑犯,正被囚禁在关押所里受苦,她理应痛不欲生才合常规,但是她却镇定自若地对他们说:
“安保阁下!我先生是无罪的,我完全相信他与本案无关!”她似乎信心十足。
“我坦白,那个下贱可恶的女人沈丽娟确实引诱了我的丈夫,但他还深深地爱着我,而且我相信他爱我比爱那个女人更深沉、更真切。这么好的一个丈夫,怎么可能干下那种杀人的勾当来呢?
“我丈夫绝对是无罪的,我坚信他是清白的。安保先生,请你们多了解一下情况,仔细调查,早日抓获真凶,那时我的丈夫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了。”
她真挚地诉说着,一点儿都不像在说假话骗人。两人又去她家周围了解邻居对她这个人的评价。
有一个女邻居说:“自从她先生被抓走之后,夫人天天去庙里烧香拜佛,盼望她丈夫无罪归来。”
另外一个女人也说:“唐永豪被拘留之后,夫人就换了样子。她如今变得温柔如水,时常资助慈善机构,送给乞者钱物与面包,让女仆归家,自己亲自上街买东西。遇见熟人,也总是满脸笑容,真的变了。”
“她的评价倒不错!”方金立说。
“是呀!从夫人的言谈举止来看,她倒十分释然。”
“唐永豪真的是杀人越货之徒,夫人仿佛并不知情。”
随后,二人又去面见伍国华的妻子,她的反应与唐永豪夫人迥乎不同。一见到二人到来,她立即沉下面孔,声色俱厉地说:
“你们来这儿做什么?难道你们还疑心我丈夫做了坏事?我可以发誓,我先生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那天晚上,他很早就从东洲返回了,而且一到家便呼呼大睡。我由于对他误解很深,才四处宣扬他的坏话,事实上那都是假的,是我信口胡说的。那只不过是夫妇之间的斗嘴而已,谁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