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科长还说道:
“依据服侍欣欣夫人的侍女与女厨娘的证词,我们知道了一个重要细节,那就是欣欣夫人的卧室房门从前天夜里锁上后,夫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两名女仆陪在欣欣夫人身边已长达十年之久了,她们两人忠心耿耿、尽职尽责,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因此,这两个证人是绝对不会说谎话的。
“如果她们俩句句是实话,那么阿钟是用什么手段潜入欣欣夫人卧房里呢?他是不是自己配备了一把钥匙呢?
“这些让人困惑的疑团,相信不长一段时间以后,便可以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但是,侦破案件的人员却总也无法顺利展开调查工作,所以这团疑惑也就很难解释清楚了。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安保局已经掌握了阿钟的个人资料。阿钟不仅有许多前科,而且生性喜好喝酒,再加上性情凶残暴虐,所以从前经常在外边胡作非为。
然而,不负责任、随随便便地断言他就是真正的杀人元凶,却拿不出肯定的证据来。这个案子仿佛一座迷惑重重的迷宫一样,让人感到摸不着头脑。上至安保科长官贺仪德,下至普通安保人员,无不为此忧心如焚、坐立不安。
案子发生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欣欣的堂妹蓓蓓小姐为安保们提供了一份极有价值的情报。
在欣欣被谋杀的一个月以前,她曾经给蓓蓓小姐写了一封信。在信里,她向堂妹提及到藏匿黑珍珠的地方。但是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封信在第二天就失踪了。种种现象表明,可能被人窃走了。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
那天凌晨三点钟,公寓的管理员夫妻曾经目击了一位男子匆匆忙忙地跑上四楼上去找彭医生。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时间,这位男子对这对夫妇说医生不肯夜里去看病,而怒火万丈地离开了。但是,对于这件事,医生却矢口否认。
“这样看来,那个男子正是杀人凶犯喽?不过,如果他真是那元凶,那么杀死夫人与搜寻黑珍珠,必须耗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因而仅仅短短的十分钟,根本是办不到的……这样看来,他也许协同作案,帮着那位男仆干掉了欣欣夫人。”
安保科长对经验丰富、眼力敏锐的欧阳斌这么说。
“不,不是这么一回事。”
欧阳斌思索了片刻,便断然否决了这种猜疑。
“为什么?”
“钟表已经清清楚楚地对我们表明,谋杀案发生在夜里十一点二十四分,而管理员夫妻所说的那个男子却是凌晨三点钟来敲门的。”
“对,你说得不错!这么说,凶手到底是谁,根本没有人清楚了。他仿佛是神仙鬼怪一般来无踪去无影。唉,难道他只是一个梦幻中的怪盗吗?
“那个杀人凶犯难道是怪盗白郎?”
“不!不论什么案子,你都是怀疑他,但是,这一次的盗窃杀人案却绝对不是他干的。”
“为什么?”
“因为白郎从不乱杀无辜,但我们手里的案子却是一起杀人案。”
“喔!对!不错!”
安保科长敲了一下欧阳斌的脑袋,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不过,阿钟却是本案最大的嫌疑犯。他上衣浸透的血迹经我们确认是欣欣夫人的。再说,他衣服上的扣子也在欣欣夫人的床铺上找到了。
“就依据这些,我们便可以以杀人盗窃为名把他起诉到法官那里了。”
阿钟最终被投入大牢之中,并且将受到严惩。但是,对于本案至关重要的证据——那把钥匙,任凭安保们四处搜寻,却一无所获。阿钟请来的律师便咬住了这一点,尽心竭力地为他开脱罪责。
“请问,他谋杀当事人的那把剑放在什么地方?他钻入欣欣夫人卧房时,所使用的钥匙又在什么地方?
“至于钟表停止不动的时间十一点二十四分,又怎么能够作为作案的真凭实据呢?时钟的时针,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动啊!也许出了毛病也说不定啊!
“所以说,断言十一点二十四分就是案发的时间,根本就不足为信。
“这件案子也许是那位在子夜三点多钟去公寓里拜访彭医生的男子所作所为。如果安保局不同意我的观点,那么就请拿出实证来吧。”
律师大力为阿钟开脱道。
虽然,在这起谋杀中,阿钟最有嫌疑,但是由于举证不足,于是,法官最终判定不予起诉。
“我们真是不甘心,因为床上有血迹,而且他上衣掉下的扣子也在夫人的床上找到了……必定是他所为……
“只要搜查出那柄短剑,而且如果发现上面残留的指纹,那就好办了……”
安保贺仪德咬牙切齿,看上去十分气愤。
阿钟终于从监狱里出来了。
经过六个月牢狱之灾的他,身子不仅虚弱无力,同时也变得十分敏感。他租了一间破烂简朴的公寓暂时住下了。
有一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由于谋财害命而被判处了极刑。当他缓缓地爬上砍头台的最上面时,心里忽然一阵惶恐不安,企图扭头逃走。
正当他与狱卒拼死搏斗之时,突然大梦醒转,浑身上下都让恐惧的汗水湿透了。
从此以后,他不但夜里恶梦不断,连白天也惶惶不可终日。他想,再这样下去,根本连生计都维持不下去了。于是,他便化名为“梁阿毛”,开始去找工作。
虽然他费尽心机地得到了一份工作,想重新展开他的新生活,但是没过多长时间,雇主得知了他的真实面目,于是马上将“梁阿毛”解雇了。
这种情况,陆续发生了三回,沮丧不已的他神经越来越敏感了。每当他在街道上行走时,总是觉得有人在监视他,让他常常心神不宁。
“安保局虽然给了我自由,但是他们仍然没有对我解除怀疑。他们为了收集实证,每天都布署警力在暗地里监视我。”
他终于患了神经衰弱症,看到任何一个人,都误以为是乔装改扮的安保,走到大街上之后,觉得大家都盯着他,都对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有一天夜里,他在公寓旁边的一家小餐厅里简单地订了一份很廉价的饭,发觉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