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将近半年,胡秋华还在竭力寻找他的儿子,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笑面虎’杜江洪的踪迹。
杜江洪是个黑社会流氓团伙的头目,有几十名手下。他致力于教唆和调教不良少男少女当窃贼当小偷,对于成年人,则让他们去干敲诈勒索抢劫的事。他从中非法得利,把那些钱用在花天酒地的生活上。尽管安保局早就盯上了他,但是,杜江洪奸诈狡猾,而且诡计多端,每次作案,总能做到巧妙安排,而安保也苦于抓不到把柄而对他无可奈何。
杜江洪的年龄大概在四十五岁上下,他开了一家修理店来作掩护。平日里,他面带笑容,待人和气,干活卖力认真,与四周人们的关系处得很好,但无人知晓他是一个黑社会流氓团伙里说一不二的头头呢!
“我是东洲黑帮的老大!杜江洪总是得意扬扬对手下人说。什么安保啦,什么市政官员啦,都是地地道道的笨蛋。”杜江洪心中经常得意地嘲笑这样那样的人。
胡秋华去那些坏人经常出没的地方,但并没在那里找到儿子胡悦。“还好,儿子还是听从了我的叮嘱,并没有与杜江洪搅在一起。”胡秋华感到很是宽慰。
“那么,一个小孩子怎么在这世上生存呢?哦,他已经不小了,也许他在某个商店打工,不,这不大可能,人们一旦知道胡悦是我的儿子,没有人会用他的,也许他已是个流浪四方的流浪儿了。”
胡秋华想象着儿子的悲惨遭遇,胡悦也许已瘦得不成人样了,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兽,见到人便飞快地跑开
胡秋华心如刀绞。
他又来到了贫民区的集市,寻找有关胡悦的踪迹,他感到胡悦已成了一个叫花子,到处去流浪。
他一直在苦苦地寻找,足足找了半年,依旧没有找到胡悦。
一天,满怀忧愁的胡秋华,漫游到了一个广场,广场上人山人海。
恰逢这一天,郊区的赛马场进行赛马比赛,比赛的胜负结果,会张贴在广场的公告牌上。因此,早有很多人在那里守候了。
那些下了赌注的人,如潮水一般将公告牌围住。每个人都在提心吊胆地关注着最后的比赛结果。
人潮在涌动着,人与人之间的空隙十分狭小,人们都想挤到公告牌跟前。
阳光热腾腾的,人们都被晒得黑红黑红,个个汗流浃背。
胡秋华也身不由己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最终,他从人们的重重包围中挤了出来,正当他想用手将额头的汗拭去,突然间,这个动作停住了!
“胡悦!胡秋华失声喊了出来。
在喷泉水池旁站着一位老者,从他的装束上,不难推断出他是一个有钱人。
他所站的位置离公告牌很远,大概他的视力不太好,因而他拿了一副望远镜来看公告牌上的内容。
而在老者的身旁,有一位青年站在那里,那模样看上去很像胡悦,个子有些高,一头长发,与半年前胡悦的样子截然不同,但是,胡秋华还是可以断定,他就是胡悦!
胡秋华喜出望外,向水池那边跑了过去,而当他站在胡悦身后时,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句话也不敢说。
此时,他喉咙里好像塞满了棉花似的,十分难受。胡秋华就以这种奇怪的状态站在那里。
只见胡悦与那老者站在一起,他装模作样地看公告牌上的内容。然而,他的右手却向老者的裤后兜伸去,那里面好像装了许多钞票。
天呐!胡悦原来在做小偷!
“胡悦………!
胡秋华大喝一声,冲着胡悦跑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让高度紧张的胡悦吓了一跳,已偷到手的钱包吓得扔到了地上,老人立刻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抓小偷!”老者厉声喊道。
“胡悦,赶紧跑!”
胡秋华一把拉起胡悦,他们没命地狂奔,直跑到一条街上。然而身后仍有一群紧追不舍的人们,其中还有两个便衣安保。
胡秋华一看大势不好,依旧死死拉着胡悦奔逃。
“我曾经是一个罪犯,一旦再被抓进去,再无翻身之日。
那个老者已亲眼见到胡悦对他行窃,我们被抓住后,人们将很快知道我与胡悦的关系,而安保也会断定是我教唆胡悦的。
我的手现在并没有红斑显现,他们就不会按病人来对我处理,
一旦我被送进牢房,就永远也没有出来的指望了。
“可怜胡悦年仅十八岁,按法律来判,会把他投到监狱去,他遭受这种变故,身心会受到巨大的刺激,手上会出现红斑,身上流淌的魔鬼血液便会涌动起来,他会成为一个凶狠毒辣的人。
“天呐!我是受够了红斑诅咒的折磨,我不能再让我的儿子遭同样的罪。否则,他会痛恨终生的。”
胡秋华在拼命逃窜的同时,仍不忘记对局势权衡判断。“不管如何,一定要逃出他们的追捕。”
胡秋华抓着胡悦的手就不曾松开,他们穿过广场前的那条街,来到一个空旷的场所,那里是垃圾场。
他们把垃圾挪到一边去,露出一个铁盖子,下面便是地下通道。胡秋华回身了望后面,追捕的人们还没有赶上来。
胡秋华将那个铁盖子挪开,一阵恶臭扑鼻而来,胡秋华也顾不上管这些了,钻了进去。
紧接着,他把胡悦也拽进了地下通道,并把铁盖子恢复原样。
这是一口深约二米的枯井,旁边还有一个宽阔的洞,洞里面铺着旧地毯,在壁柜里,还放着一些日用品。这个地方曾是胡秋华与杜江洪为非作歹时的隐秘之处。
然而,这地方显然很久没有人来了,所以没有储备食物和水。一堆堆垃圾发出令人难闻的气味。
“胡悦,你一直在干伤天害理的事!”
胡悦一声不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从何时开始……”
胡悦依然保持着沉默。
“咳!你终究是我……”胡秋华长叹一声,接着问:“胡悦,在你的手背上是否出现过红斑,你要如实回答我!”
“没有!从来没有!”
“你知道什么……让我看一看!”
胡秋华在黑暗中摸索着,摸出一根蜡烟来,他在黑暗中将蜡烛点燃,扯过胡悦的手背翻来覆去看,真的,胡悦的手背上没有出现红斑。
此时的胡秋华才长吁了一口气。
然而,他心中仍在想:红斑早晚有一天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