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在屋顶上悄无声息地行走,像猫一样静寂。他径直向父亲的方向爬去,光着两只脚丫,将两只鞋用鞋带绑在一起,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已经缓慢地爬到了他父亲的身旁。“爸爸……”
“胡悦,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胡秋华非常严厉地问。
“爸爸,我打算把你救出去!”
“什么?瞎说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被察觉,你也会坐牢的!”
“我就是特别想让你出去!你被关在这里面,我心里很难受。”
“爸爸,还有别人也在协助你,打算把你救出去呢!”胡悦一边说,一边眼泪流了下来。
“什么人?他是谁?”
“是杜江洪叔叔。”
“是那个常常面带笑容的杜江洪吗?”
“对的。杜江洪叔叔对我说过,他千方百计也要把你从这里救出去。我是个小孩,目标小,不引人注意,所以来这里行走,安保不会发现我,因此我才悄悄地来到这里。杜江洪叔叔让我将这把钥匙交给你。”
说完,胡悦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来。
胡秋华瞅着那把钥匙和稚气未脱的儿子说:“杜江洪那个坏蛋又不干好事!肯定又有什么办不到的事,又想指望我出力。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居然指使一个孩子来冒险,真是异想天开呀。”
“寄希望于一个无知的孩子,拿着一把钥匙就来协助一个罪犯从监狱里逃出去?”
胡秋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将嗓音放大了说道:
“尽管我是一名罪孽深重的罪犯,但是,我已深恨那以往的所作所为。我已决定要痛改前非,而他却要我重趟浑水,引诱我重新走上犯罪的路。”
“教唆一个孩子,冒巨大的风险救我,没准他现在正在心中暗自窃喜,这个奸诈狡猾的家伙!”
胡秋华脑海中闪出杜江洪那面带微笑的脸,心中便愤恨起来。
“爸爸,你用钥匙打开锁逃去吧!杜江洪叔叔说过,你的房间外装有钢丝罩,这些罩子上都是用锁关住的,使用这把钥匙,便能够打开锁逃出来。”
“胡悦,这不行,爸爸不可以这样做,因为过不了多久我便能出去了。”
“但是,杜江洪叔叔讲,你从医院出来后又要被送进监牢里!”
“是这样的,爸爸确实出院后还要在牢里呆一段日子。可等到我刑满释放之后,我便能重新做人,做一个好人了……我曾经对自己立下誓言,回到外面,决不干坏事了。正因为爸爸狂下了滔天罪行,所以要在牢中伏法服刑,虽然没有妈妈可以照顾你,但是,你作为一个男孩子,一定要学会坚强,下次就不要来找我了。
“杜江洪是一个十足的恶棍,你一定要离他远一些,要不然的话,你也会和爸爸一样,变成一个囚犯。把这钥匙扔了吧,记住我的话,好吗?”
“好的,爸爸。”
“你要发誓,答应我以后决不再找他。”
“好……我发誓。”
“就这样吧,你走吧!”胡秋华严厉地望着胡悦说。
胡悦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父亲,随后,他慢慢地从原路爬走了。
胡秋华静静地注视着儿子的离去。
“老天啊!希望这个可怜的孩子手背不会出现红斑!”胡秋华在心中暗自祈祷。但是,”王医生”曾经说过,这种病可能是祖上遗传引起的。那么,胡悦身体中也肯定会流淌着这种疯魔的血液。
“假若他受到杜江洪那个恶魔的影响,神秘的红斑也将在他身上显现。一定要禁止他与杜江洪接触。”
胡秋华一想到这里,心中便生出一丝悔恨来,没有让胡悦发下重誓或毒誓,他不得不又牵挂起了儿子。
时间又过了几个月。
在东洲监狱的监狱长办公室里,有四个人坐在那里,他们分别为监狱长施茂、王医生,还有两位女士。
两人当中有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她气度不凡,举止优雅,两眼炯炯有神。另一位是十八岁左右的清纯少女。
这位中年妇女就是赫赫有名的唐楠夫人,东洲首屈一指的大富婆。
她丧夫独身,天生一副菩萨心肠,爱心救助一些被迫做坏事的人,或一些智力有问题流落街头的男孩、女孩。
为了竭尽全力爱护帮助这些人,她将自己宽敞的房子和丈夫雄厚的遗产,成立了一个名叫“爱心天使园”的慈善组织。
那位貌美如花的少女,是她的独生女儿,名叫莎莎。她跟母亲一样,生有一颗善良仁慈的心。唐楠夫人一门心思想让自己的爱女来继承“爱心天使园”的事业,而女儿莎莎正有这方面的兴趣和志向。因而她跟随母亲一道去监狱、贫民区走访。
这一天,她便坐在监狱长办公室的椅子上聆听大人们的谈话。
“夫人,烦劳您在事务繁忙之中来到此地。恳请您收容一个人。
夫人一边听监狱长讲话,一边不住地点头。
“此人名叫胡秋华,是我们管辖的一名囚犯,他的遭遇非常悲惨,患有一种匪夷所思的精神病。有关这方面的情况,请精神病主治医师王博士来介绍一下。王博士,请你来讲一讲情况吧。”
王博士站起身来。尽管他是一位博士,但是非常年轻,年纪不过四十多岁,不仅是精神病学专家,而且在遗传学方面频有建树,然而,他却没有一点自以为是的孤傲架子。
他肩宽体阔,体态修长,魁梧高大,英姿勃发,帅气十足,身上的肌肉块发达饱满,男子汉味道很浓。宽厚的额头,一双深黑色的眼睛奕奕发光,一看就是个学识渊博的人。
“这个例子非常的罕见。王博士说道,“正常时,胡秋华是一个胆小慎微,老实巴交的人。每当他遭受打击的时候,就爆发出惊人的精神病。在一开始,他的右手手背上会有一个红斑出现,是面形的,随后,他便出人意料,杀人放火,偷盗抢劫无恶不作。
“一旦他不再发作了,他的内心就会渐渐地稳定下来,每逢此时,他便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悔恨不已。他在睡眠中,也会经常做一些恶梦,在梦里哭喊,梦话不断,我多次见到过这种情况。据我治疗分析,他的病源是祖上的遗传疾病,我又对他的背景进行了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