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侮辱,我说的全都是真话!腊校中校怒道。
你诽谤我和部下每天早睡晚起,难道这是事实吗?
不是吗?您不是每天晚上一到九点钟就上床睡觉吗?不是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钟还不起来吗?您的几个下属也和您一样,每天早睡晚起,完全不遵守军规军纪。
既然我是大队副官,就必须督导大队里所有的人遵守军纪,这是我的责任。
我再说一次,为了维护整个大队的尊严,我日以继夜的努力,我的劳动成果绝对不允许别人去破坏……
你要记住我是佰田,是E国将军的儿子佰田!”佰田用愤怒的目光直视着腊梅中校。
我是一位E国陆军中校,对E国将军忠心耿耿,而且被E国将军特意任命为杀手组织的团长,这么做是我的权力。
腊梅中校在佰田的威胁之下面无惧色,他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两人怒目而视。片刻之后,佰田凝重的脸色终于松弛了下来,渐渐露出了血色。
但腊梅中校苍白如纸的脸色没有缓和下来,冷酷的神情一如往常,就仿佛是一尊大理石雕像一样。
佰田在腊梅中校犀利眼光的逼视下,他的身体不禁连连颤抖,似乎十分软弱、畏缩,他将目光转开,连说话的声调也比刚才温和多了。
中校,你准备怎样处置那位年轻漂亮的夫人呢?
刚才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要将她囚禁在庄园的某个房间里,那对老夫妇也要关起来,而后严加审问,一旦查出他们确实有过向北国军队报信的话……
你要怎样?
我要枪毙他们。
腊梅中校冷冰冰的,他的眼睛像刀剑那样锐利。
什么?枪毙他们……你不觉得那样很残忍吗?佰田吃了一惊。
军规上说,凡是有敌对行为的人,必须处以极刑!中校毅然决然地说。
可是……难道女性和老年人不应该享有减刑的优待吗?
不行!无论男女老少,都不能对他们宽恕,我们E国的军规一向是以严明着称于世的!
中校毫不在意佰田的恳求,表情沉重。
佰田深深的思虑片刻之后,来到中校身边,对他窃窃私语。中校沉默着摇头不允,佰田只好一再地在他的耳边低语。
中校困惑不已,他低着头盯着地面,表情深沉凝重。过了一会儿,中校终于开口说道:
我明白了,佰田,我不能违背您的旨意啊!
听了中校的话,佰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不放心地在中校的耳边叮嘱一番。
佰田转身离去了,中校才望着佰田的背影,不屑一顾地吐吐舌头,自言自语:
真是个风流色鬼,一天到晚只知道眠花宿柳……
然而他发现我一直在倾听他们的谈话时,就恐吓我说:
女人,你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如若你不能守口如瓶,你的生命可能就有危险啦!
……
诸葛芸的日记和备忘录到这里就完了,后面的几页虽然没有被撕去,可是空白一片,一个字也没有。
诸葛健和宋云失魂落魄地翻看着空白的日记,心里也是白茫茫一片。
“芸儿为什么不写下去呢?”宋云悠悠地说着,合上了日记本。
“姐姐也可能没有时间去写,也许精力不允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云将脸转向诸葛健,如梦初醒似的问诸葛健。
“姐夫!你不必紧张,我觉得,姐姐写下佰田和腊梅中校的对话后不久,E国士兵可能就执行枪决了。”
“是的,姜伯和赵姨被E国士兵枪毙了,而芸儿却被佰田关进房间里去了……”
宋云喃喃自语。
“是啊!状况那么紧迫,姐姐哪里还有时间、情绪去写日记呢?”
“是这样吗?”
宋云坐在参天大树的下面,双手抱肩,心事重重地皱眉思索,突然开口说:
“健弟,刚才那名E国士兵……也就是那个被医生中校俘虏的E国士兵……”
“嗯,怎么?”
“你想想他方才说过的话,他说过,枪决执行之前,必须有一个枪手先发一颗子弹,打在对方靠近头部的地方……”
“是的,他说过,在对方死去之前,先让他品尝一下死亡的味道,然后才放第二枪送他上西天。”
“对,他们就是这么对芸儿干的,所以她的头发才会被子弹射进砖墙里面,也就是这个……”
宋云从贴身衣袋里摸出用白纸包好的几根头发,十分感伤地说:“我现在明白这些头发的意义啦。”
“这是什么意思呢?”
“士兵说枪决之前的那一枪是为了威吓囚犯,这种说法不见得正确。我觉得,这可能是腊梅中校与佰田暗中设下的一个大阴谋。
“芸儿在备忘录上写道,佰田几次三番地与中校交头接耳,不知所云,我想也许他们可能正在谈一笔交易……”
“交易?会是什么样的交易呢?”诸葛健疑惑了。
“我也想不出具体的情景,但我想他们可能有这样一个阴谋……首先,佰田对中校低语:我想要这个年轻女人,她真是个漂亮的女人,我要娶她,你把她让给我,我一定对你大大嘉奖。
“可是,佰田遭到中校的拒绝,因为腊梅中校想杀死芸儿,因而在佰田的威逼利诱下,他断然拒绝、不为所动。但佰田再三请求,他终于屈服了,因为对方是将军的儿子。
“佰田虽然将芸儿从虎口中救了出来,但他明白单就这件事并无多大成效可言,因为芸儿对他厌恶至极。为了成功地娶到芸儿,佰田必须让芸儿欠他的人情,他可能这样对腊梅中校耳语道:你下令枪毙那对夫妇,一定会将那女人吓得魂飞天外。如果第一颗子弹掠过她的头顶,她一定会当场昏倒的。到那时,我就冲上来,救出这个年轻女人,而后再把她藏到一间房子里面。接下来,我就会向她求爱,我救了她的性命,一听到我的求爱,她一定会马上答应我,成为我的妻子。
“我想,佰田定是对腊梅中校说了这些话,健弟,你认为呢?”
“你这个猜想实在是了不起。姐夫,你不仅能当一位侦探明星,而且你还能够成为一名想象丰富的作家。”
诸葛健开着玩笑说,对宋云的机灵勇敢钦佩不已,同时他暗中想道,姐夫的话也许是真的,他的想法是不会有错的……
“姐夫……”
诸葛健思考了一会儿后,才说道:
“他们说姐姐在深夜里向北国军队秘密通讯,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你姐姐怎么会那样做呢?而且,你想,即使芸儿从庄园的塔上传递消息,国军也根本看不明白那些信号的实际意义。
“庄园的周围满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国军的营地在低谷的林地里,讯号根本无法传递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污蔑姐姐暗地里向国军报信呢?”
“还不是找机会杀死芸儿……”
“他们捏造姐姐通风报信的事实,陷害姐姐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个我就无从知晓了……他为什么要诬陷一个无辜的女子呢?为什么要把她处以极刑呢?我不明白那个中校的真实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