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我先生每回外出游历必定与我同行。”
白郎笑了笑,说道:“并不是每次都与你一块儿去,他从前一个人出去过。那时他虽然名义上说去外地旅行,但实际上他却登记了一个假名字,住进了河对岸的旅店里面。一到黄昏,他就到树林里去,藏在刘婆婆的小草房里头。
“然后,每当深夜来临的时候,他便翻过庄园的围墙,进入院落里四处搜寻那份文件。不过,无论他怎样费尽心机、不放过每个角角落落,但仍旧发现不了那份机密文件,所以他便疑心那份文件有可能在河流下面。
“但是,依据谢云青先生所说的,大部分的河流划归娟子名下,属她所有。因而,他就将原来长在土丘上的三棵柳树移到那块洼地上,这么一来你便可以拥有大部分的河域了。”
“你信口胡说!我丈夫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下流无耻的事情?”
郎小白对于谢燕的大呼小叫置之不理,接着说下去:
“姜凯先生是指使刘婆婆的儿子阿毛挪走那三棵柳树的。刘婆婆精神失常以后,经常在外面对人提及这件事,我也曾经听见她说三棵树的事。
“于是,我就去旅店里调查,有一段日子,你丈夫姜凯先生曾住宿在那里。他虽然用了一个假姓名,但是那笔迹却是不易蒙混过关的。
“现在,我身上就带着从旅店登记上扯下的笔迹。”郎小白拍了一下自己的皮包。
“在登记本的同一栏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名字,那是一个女人写的。”
“根本不可能!我丈夫绝不会和别的女人一块儿住在旅店!你竟然这么恶劣的诽谤我丈夫?而且你已经损害了他的名声,你为什么要这样污辱他,你有什么企图?”谢燕怒道。
“不,这件事是真的!”郎小白不动声色地说。
“阿毛在原来长着三棵柳树的地方遍植了许多野草,所以过一段日子就发现不了挪树的痕迹了。这时候,姜凯先生就假扮刚从外地游历归来的模样,在你们抵达庄园之后,他尾随而至。”
郎小白说到这儿便顿住了,肖斌与娟子都急切地等待他说下去,而谢燕却紧紧地合上了双眼,似乎陷人了深思之中。从她起伏不迭的胸口来看,她正在极力克制自己激动异常的情绪。
郎小白继续说:
“你丈夫姜凯在返回庄园的第二天夜里,就假装外出散心,去了南市区,用二十万元收买了陆美仲,让他将祖父的遗嘱放回公证人的文件库里。
“次日午后,姜凯先生为寻找失踪的娟子行至小岛上的鸽房旁边,当时一枪响起,你的丈夫被击中心脏,倒地毙命。”
“那么,这件事变得更难缠了?”肖斌插话道,然后又继续说:“据你所说,姜凯先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了。但是,他为什么又遭暗杀了呢?难道还有别的暴徒吗?”
“不错!杀人凶犯另有其人,而且他现在仍然活得好好的。想要扼死娟子的正是这个人。他不但枪杀了姜凯先生,而且还企图杀死你们姐妹二人。”
谢燕与娟子面面相觑,俩人都骇得面无人色。
“那该怎么办?”她们不约而同地问。
“你们愿意信任我,并且完全遵照我的意思行事吗?”郎小白问她们姐妹。
“那是自然,我们会完全依照你的指示去做的!”姐妹俩点头应允。
“感谢你们如此信任我。那么,请你们在庄园里多逗留两日。
“你说什么?多留两天……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庄园里面?”
“我和肖斌随时都会陪伴你们左右的,你们尽可以放宽心。不过,你们一定要装着过几日就回东洲的样子给别人看,这是为了使那个凶犯的戒备松驰下来,所以你们要收拾行装,并公开宣扬,你们姐妹二人在十二号那天返回东洲。”
“对谁宣扬?”
“无论村子里的人们,还是仆人阿财、阿巧或旁的人。或是夜里打电话回家来的。”
“对调查员、当地安保,包括公证人颜俊庆与所有的书记员,都要说你们是十二号离开庄园返回东洲,并且直到第二年春天才归来,一定要他们都知晓。”
“为什么要这么干呢?”肖斌诧异地问。
“这是为了对付那个神出鬼没的怪人而制定的策略。”郎小白微微一笑,当即打电话通知阿财与阿巧。
当天夜里,他们二人便领着别的仆人返回了庄园。
那天夜里快到十点钟的时候,郎小白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小憩时,谢燕忽然闯进了房间。
“我有件事想问你,周国雄先生!”她的脸庞惨白,嘴唇也哆嗦起来。
“出了什么事?”
“你刚才说我丈夫姜凯住在旅店中时,有一个女人也在那里……你还带回了有他们名字的登记簿?”
“不错,我拿回来了。你看,就是这张纸片。”
“我先生用的名字是?”
“左边那一个。对了,这个来自东洲的秦芙夫人,你知道吗?”
“不,我不认识。”
“字迹呢?”
“也没见过。”
“那么,她一定是有意改换笔迹了。不过,如果你认真分析一下的话,就会明白她有个惯例。她写字的时候,习惯向右偏。”
“习惯……那么,你看过这个女人写的字了吗?”
“不错,而且我还知道写字的女人真名实姓。”
谢燕脸色惨白如纸,眼眼里迅速涌出了泪花。她跌坐在长沙发上面,双手捧住脸失声痛哭。
“我……你一切都明白了吧?”
“是的,所有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了,无论你想怎样掩饰也逃不过我的眼睛。你还是将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吧,我会代你将一切都处理好的。夫人,我与你无冤无仇,而且我一心一意地想帮助你摆脱困境,希望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是的……我明白。我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对丈夫言听计从。”
“与姜凯一起住在旅店中的女人正是夫人你吧?”
“不错。”
她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说。
“那么,你化用了秦芙这个名字,是为了便于和你丈夫议事吗?”
“是的。”
“这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凯将偷出的遗嘱给我看了一下,上面记着我可以得到的土地比妹妹少一些,但是却可以得到三百五十万元的补偿。但是这些补偿既不是现钱,又不是存款,而是祖父自己提炼出来的黄金粉砂。
“我与丈夫都不知道金砂放在什么地方,而且,尽管遗嘱上提到了另外一张纸上记着黄金提炼秘方,但我们却没找到。当时,我们夫妇财政亏空,急需用钱,所以希望尽早发现金砂。而且,在姜凯看来,如果寻觅到黄金提炼的方法,就无须为财政问题而忧心忡忡了。于是,我们就开始疯狂地寻找秘方。
“最后,我与姜凯一致认为它藏在河流底部或右边岸坡的地下。但那片地皮属于娟子所有,所以我丈夫才让人挪走了三棵柳树,改变了分界线……啊,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