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足迹从井边出现,一直延伸到那边的果园之中。随后,他们顺着足迹走了下去,约莫走了30米,他们看见有一把枪埋在雪里。石安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轻捷地将枪捡起来,同时也避免自己的指纹遗落其上。
那令人疑惑不已的足迹径直延伸到果园顶头的篱笆边,而后又跨过了篱笆,继续向前方的遥远处绵延前进。
于是,两个人不再追随那足迹,转身返回客厅之中,而后把捡到的手枪交给那些证人们看。一个农夫说道:“呀,这支手枪好像是金豪的。”
“你是由何得知的?”
“我不敢肯定这支手枪的确是他的,不过,前次我在镇上的餐馆里曾经看到他要弄过这支手枪。”
“你说前次,究竟是哪一天,你还记得是哪一天吗?”
“嗯,那天恰好是镇上的赶场日,其时,金豪也来到了餐馆,据说是枪套开了线,拿到老皮匠那里去修,不巧,皮匠不在家,店门也紧闭,他就把枪套交给了餐馆的经理,委托他交给老皮匠修理。那支枪恰好和这支枪一般无二,你说呢?”他把头转向了自己的另一个伙伴
“差不多就是这支。”
这个农夫所说相同,这样一项证词很重要。枪内有七发子弹,射出了三发。
“三发……三下枪声……厮打的时间是十一时十二分,当时,雪已经不下了,所以,雪上的足迹纹丝未动。”郎小白暗自寻思,
“接着,雪地上就发现了金豪的手枪——不过,唔,等一下,单凭这一点根本不能断定金豪就是凶手啊!即使有枪响,可是并没有找到尸体啊!何况还有一件事让人无法捉摸。”
“郎先生,金豪就是凶手,这应该不会再有疑问了吧?”
“原因呢?”
石安保说道:“证据俱在,手枪,足迹以及厮打…… 而且金豪对姜志泽的妻子苏凤南……所以,姜志泽对他非常痛恨。同时,他们又互为仇敌,金豪为了防止自己被老酒鬼父子二人杀害,因而总是随身带着手枪。头天晚上,当姜志泽在自己的老酒鬼父亲家中喝酒的时候,金豪趁机去与苏凤南幽会,不巧被酒醉回家的姜志泽给撞见了,姜志泽借着酒醉的疯劲与金豪在客厅之中厮打起来,因而弄得客厅中有搏斗的痕迹。烂醉如泥的姜志泽打不过金豪,更兼之金豪对于姜志泽虐待苏凤南的行为十分痛恨,因而除非不打,一打就要打个鱼死网破。不一会儿,姜志泽逃出厨房的侧门,跑到雪地上,又被金豪追及。于是,两个人又在井旁搏斗起来。最后,金豪终于拔出手枪射击,又将中弹身亡的姜志泽丢入井中,跨过篱笆逃逸而去。我的推测就是这样的。”
石安保洋洋自得地说道。
而郎小白却在静静地微笑着。“你的推断很符合情理,但是,实情却是否真的如你所言的那样呢?”
“怎么啦,证据俱在啊?”
“不,我看不能这么肯定吧。其一,姜志泽是否真的被抛尸入井,在尸体没有被发现之前,我们还不能过早地下结论。”
“可是,这眼井好像深不见底,而且又多年没有人使用,不是说下去就能下去的。更何况,从周边的情况来看,尸体被推入井中是确信无疑的。”石安保的口气很坚决。
“好吧,就算你所说无疑,那么,金豪又是怎样进入井园的,没有凭据吧?大门内外根本没有他的足迹啊?”
“那是由于金豪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下雪,这也就意味着他早在九时之前便潜入了井园,所以,他的足迹也就为大雪掩埋了。”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搞不明白,到底苏凤南夫人去哪里了呢?她是否也和姜志泽相同,被推入废井之中去了呢?” 郎小白怀疑道。
“不,金豪很怜悯苏凤南,又对她心存爱慕,不可能杀死她。她和金豪一起出逃了。苏凤南夫人卧室的门被损坏得面目全非,由这一点就可以断定。” 石安保说道。
“可是,从老井边一直到果园尽头篱笆的足迹都是一个人的呀。”
“那是由于金豪出逃时是背着苏凤南的,因而那些足迹深陷雪中。这也就意味着那个人背后一定背着很重的东西。”
“背后背着人又怎能越过篱笆呢?”
“篱笆上有木门,虽然木门常常是大锁紧闭,但姜志泽身上恰好带着钥匙。金豪用枪杀死姜志泽之后,又从他的身上拿到钥匙,而后打开篱笆上的木门逃逸而去。”
“这个推论听起来真是合情合理,那么,篱笆以外又是怎样的情况呢?”
“篱笆以外是一望无垠的田野,走过一段田间地埂就是宽阔的大道,大道过去之后走不多远就是一座庄园,那里是金豪的住处。”
“噢,难道那里就是金豪的父亲花钱从老酒鬼手中买下来的庄园吗?”
“一点没错,金豪就是住在那庄园中。头天晚上,他肯定从庄园只身而来,潜进井园,杀死姜志泽之后便偷偷地背着苏凤南溜回了庄园。”
“那我们去追他们吧?”
“太晚了,也许他们所坐的火车早就已经开走了。”
“那么他们所去的车站是否就是我刚刚下车的名叫茶园的车站呢?”
“不是,那个站不停快车,他们肯定是驰往前面的镇上去乘坐快车了。不过在十一时之前,并没有快车抵站,如果现在打电话给那边的安保所,或许他们就可以在站上将这两个人抓住。”
郎小白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一丝略带嘲讽的微笑却浮现在他的嘴角边。他自始至终也不认为凶手就是金豪,也不以为金豪会诱骗拐走苏凤南。
但是,对于石安保的行动,他倒还不便出面干涉。“还是用我自己的办法来查证整个案件的实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