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听我道来。”郎小白点上了一支雪茄烟,含在嘴里。
老康金森也许是惊怒交集的缘故,手直发抖,他从桌子上端起酒杯,不停地喝酒。
英子手足无措地站在房边,望着俩人的脸。
“二十多年前,那古村落中,住着你的堂兄弟康金玉及其大人。此外还有一对夫妇也住在那一带,我们假设这对夫妇姓“甲乙”,康金玉与这对甲姓夫妇经常来往,彼此结下很深的交情,
康金玉对自己的妻子早已生了厌恶之情,只是贪恋妻子的那一大笔财产,他心里一直在谋划着如何将财产据为已有。”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这个阴险狡猾的黑心肠的家伙竟计划利用自己的朋友来陷害妻子,借机将妻子铲除掉。他计划将两个人同时除掉,所以,他便假作柔情蜜意地欺骗甲的太太:只要甲离开人世,我就娶你为妻。那个康金玉不住地蛊惑她。”
“不幸的是甲的太太正好也是一个狠毒的女人,早就心仪于比自己的丈夫更富有的康金玉,而且渴望着那种奢华侈靡的生活,因而当康金玉蛊惑她的时候,她便立即应承下来,仿佛也在久候他的这种倡议一般,二人郎狈为奸,随即就决心除掉他们俩个人。”
“确实是险恶之极,一个是恶男,一个是毒妇。”
“真,真的是一个如此恐怖的坏蛋吗?”康金森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他们二人偷偷做好打算之后,便在一个月光如炬且又景色绝美的夜晚,康金玉让自己的太太去拜会甲。因而,甲便和康金玉的夫人一起到自家的塔上去赏月。”
“就在这时,隐伏在这边阁楼上的康金玉用望远镜看到了他们二人,而后即刻从武器储藏室中拿来了莱福枪,瞄准之后扣动扳机,连发两枪,塔上的两人应声相继仆倒。”
“达到目的之后,他面目狰狞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把墙上的那个枪眼用早已准备就绪的土泥石块堵好,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那边塔上的尸体。”
“不过,他毕竟是生手,而且又心慌意乱,所以并没有堵牢,我轻而易举地就用那七种工具打通了枪眼。”
“然后,那康金玉又来到甲家,将那里的塔身从第三层起用炸药炸毁,并将楼梯也一起炸掉了,于是人们就无法再到塔上去,而尸体自然也就一直都不为人所知。”
“他向外散布谣言,说甲与妻子之间早已有私情,两个人在那天晚上一起私奔了,并且假装大发雷霆之怒,命人四下追查他们的下落,当然了,根本不会查到任何消息。就这样,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二人失踪了,不知去向。”
“就在二十年前的九月五日夜晚,将近八点钟的时候,他行凶杀人并销毁了罪证。”
“他顾不上擦一把头上的汗珠,就拿着刚才行凶时所用的武器,即莱福枪与望远镜,从塔楼上走下来,当他走到客厅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手中的望远镜在森林中根本无用武之地,不可能在森林里向远方眺望。万一在回庄园的中途,有农民或过路的人看到自己的话,莱福枪可以解释为是做打鸟之用,而这望远镜却无法解释,这一定会引起别人的猜疑的。”
“一旦今后杀人案曝了光,安保查起这个案件,那时若有人指证他曾在夜里带着望远镜穿过森林,那可就糟了。他想到这些就决定藏起望远镜来,于是顺手将它塞进了大时钟内。但是,他没料到,这一点却正是他阴谋败露的关键所在。”
“为何这么说?”老康金森紧紧追问道。
“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案件都能找到破解之法,凶手虽自认为做得滴水不漏,但是总还是会留下由于疏忽造成的破绽或出平意料的情况。”
“他将望远镜藏到大钟里,却恰好将钟摆卡住了,当时他紧张惶恐,对此也没有发觉就离开了客厅。但是在二十年之后,昨天夜里,我一撞客厅的大门,整个房屋都震动了一下,于是,那个望远镜也跟着震了下来,因此钟摆就又重新摆动了起来。”
“啊!……”英子发出惊叹声,是这么回事,总算知道这个谜底了。
老康金森的那张脸显得越发地白了。
“那个钟是上过发条的,所以过了不久,发出了八声报时的钟声。还有柱子上的日历上,最表层的那张显示着九月五日,因此,命案发生的时间,是那天晩上将近八点的时候。以上就是我的推论。”
“这么说……这么说,是那个康金玉把叔母杀害了,他现在人在何处?死了吗?”
英子心中悲愤不已,连连向郎小白追问道。
“他没死,尚在人世。”
“哦?那,那他家住哪里?……远居国外吗?”
“没有,他就在此地。”
郎小白抬起右手用力一指,像一道锋锐的剑光一样,他的食指指到老康金森的脸上。老康金森面色惨白,颤颤微微地站起身子,又无力地跌进了沙发中。
“那个康金玉就是这位康金森。”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老康金森结结巴巴地问道。
“能就着月光,准确无误地开枪射杀400米外的目标,这么擅长射击的人,除了你这个狩猎的名家以外,还有谁呢?再没有第二人能具有这样的水平了。”
“而且,我还另有证据,那证据就是你有心病。每年在九月五日你都要举行大狩猎,而且到了这天晚上八点钟,就开始大摆宴席,进行狂欢。这是因为你还没有丧尽天良,杀人后心理承受不了,所以一到这一天的这个时刻,就疯狂地饮酒作乐,为的是能忘掉这件事。”
“这二十年来,你的良心受到不断地谴责,时时忏悔自己的行为,精神上所受的惩罚煎熬,远胜当日所得到的一时之快。你简直是个可怜虫,二十年来如生活在地狱中一样,饱受痛苦的煎熬。”
老康金森用双手捂住脸,无声地抽泣着,白发苍苍的头不断颤抖着。
郎小白望着他,目光中含着怜悯:
“已过去二十年了!不能再追诉你的杀人罪了,但你永远也逃脱不了良心上的谴责。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抵销一些你所犯下的罪行,也可以略微减轻一些你心灵上的重荷。”
“是……是什么方法?”
“那就是,为英子签一张支票,将她从父母那里继承下的财产还给她,你愿意吗?”
老康金森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签下了一张支票,数目与英子应得的遗产金额相当。
“好了,事情都办妥了,我也该离开这里了,今晚就走。英子大概明天也要走了吧,今后也许不会再返回这里了。”
在郎小白的陪伴下,英子离开了书房。
“郎先生,太感激您了,您不仅从贺松那个恶棍手中救出了我,而且现在,又为我争夺回财产和自由,我真不知该如何答谢您……”
“我不要任何答谢,做这些事本身就会使我得到乐趣。发现一些深奥难解的谜案,并将它破解出来,以惩罚恶徒,给那些孤苦无依的不幸的人一些帮助,这正是我最愿意做的事。\"
“真是牛逼啊,这才是大丈夫的所作所为呢!”
“不,女人也同样能做到的!我希望您做我的助手,跟我一起援助那些身陷苦难中的人,您愿意吗?”
“我非常乐意,只要我能做到。”
“你肯定有这个能力……这样吧,我们定个协议。我们就以那个敲了八下的大钟为凭证,两个人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尝试着去完成八件艰难的险事吧。我们刚才已完成了一件,现在还有七件事等着我们解决。”
“然后,到了三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那是十二月五日,我们二人再相约回到大阜古村,到那里看看大钟。”
“我心中真有些波涛澎湃呢。不过,面对任何险情、难事,您是否都有把握去解决呢?”
“这个自然,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
“那好,我有件母亲遗留下来的短上衣,上面原有个玉佩,但弄丢了。那是个精美绝伦的古董,而且听人说它能带给人好运气,谁拥有它,就能成为幸运儿。那个玉佩不知在什么时候丢失的,您可不可以帮我找回来呢?”
“丢失多久了?”
“七八年……不,可能有九年时间了,具体在何处,是何时被偷走的,就搞不太清了。”
“好,为了你的幸福,我想尽方法也一定要将它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