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在-酒-吧-里跟人打起来了?”
“???”
“……”
沙滩上迎着日出伫立的三个人影在海浪声中整齐地沉默了。
“打赢没?”
“以一敌多,赢得相当漂亮。”
“……”
“不是,你确定你没看错?真是他本人?”
李逸辰用力的点头,神色坚定:“我是不会认错的!虽然我是隔了一段距离,但是天哥的脸和身形我不可能认错!”
“意思就是阿天在被‘限制锁’限制的情况下,用纯物理输出,把一家酒吧给掀了?!”
“好家伙!人类的酒吧?!这不是又得我去给他擦屁股??!!”
崇明昊跟白荔鳞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有些挂不住脸上的表情,语气也是在抓狂的边缘徘徊。
闫一关注的点却不一样,他小步越过俩人,上前轻声问道:“辰哥,那我哥受伤没?”
“你放心吧!据我的小耳朵们观察,”李逸辰拍了拍手边黏着他的小金鱼,道:“天哥的武力值完全碾压那群人类,简直大杀四方!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三双眼晴重浙聚焦在他身上,目光灼灼。
“呃,我说不太清楚,情况有点超出了我理解的范畴。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不过白天走水路不太方便…”李逸辰道。
崇明昊却己经掏出了手机,问:“开车去吧。哪家酒吧?名字和大致地址给我。”
时间回溯到七小时之前。从黎本天走进酒吧开始,事情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首先非常尴尬的是,黎本天对酒吧这种场所并不熟悉,因为异人做事有一个共同的不成文的准则,就是尽量避开人类聚集性场所,尤其可能涉及到需要动用能力的事情,毕竟用非人类手段捅出了什么大篓子无论是哪方势力都需要花费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善后,相当麻烦。
所以像什么酒吧,购物商城购物街这种,基本上属于委托禁地。当然,私生活纯娱乐例外。
故作老练的黎本天按照网络搜索到的信息,随意找了个吧台座位坐下,要了杯普通的加冰威士忌。虽然他表面看上去相当镇定且娴熟,但实际上内心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我靠我靠!这浑浊的空气——震耳欲聋的音乐——辣眼睛的灯球——群魔乱舞的人类!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到这种地方消磨时间?!真的不是来拯救低血压的吗?!
但见世面归见世面,该做的正事儿还是得做。
黎本天按捺住自己的反感情绪,拿起酒杯缓缓晃悠着,从墨镜后面观察着卡座上和舞池里的人群。信号追踪器的位置显示就在附近,他没法在这些人里一个一个地排查,目光大致搜寻一圈无果后,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角落里上二楼的楼梯口。
二楼的包房是一圈单向玻璃设计,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楼梯口有两个类似安保身份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看守着,看上去不是一般客人能够上去的地方。
如果这里没有地下室,黎本天觉得自己要找的目标应该就在二楼某个包间里,毕竟那些人之中有个火魔,火魔再怎么遮掩也绝不会这么大刺刺地就出现在人群里蹦迪。
心中有了想法,又观察了一会儿,他回头问酒保加了一杯酒,顺势问道:“兄弟,你知不知道这儿上二楼开个包间,什么价格?我想喊几个朋友来一起玩玩。”
酒保看上去是个有阅历的中年大权,身材形象保持在成熟与韵味之间,连胡子也修的相当精致,见他跟自己搭话,挑了下眉毛,道:“朋友多就去卡座吧兄弟,这里二楼的包间不是钱的问题。”
“这么神秘?”黎本天一副来了兴趣的模样,追问道:“就是说能上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说个条件,我自认为还是有点背景,说不定够得上格儿。”
酒保又打量了他一眼,用玻璃杯接了一杯冰水放在他酒杯旁边,笑道:“先生,您下次换一副墨镜来说不定可以试试。”
“嗯?我墨镜怎么了?”
“您是第一次来这儿吧?”酒保拿着毛巾擦拭着台面,说:“您看上去面生,口音也不是本地人,来旅游的吗?”
“也不算吧,我经常跟着我老板出差,天南海北去过不少地儿。”
“出差来酒吧玩?你们老板倒是有好兴致,就是——有点抠门了。”
“您是说我这一身行头上不了台面?”
见对方不说话了,黎本天却是一笑,继续道:“好眼光,不过这也证明我没猜错,其实您就是审查客人能否上二楼的把关人吧?”
酒保有点意外,手上的动作一顿,但面上表情却掩饰的很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您一眼就能看出我这墨镜,衣服,都是便宜货,还给我一杯冰水让我醒酒——这样的观察力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呵,”酒保不动声色拿起手边的削冰刀,一下一下削起楼角分明的冰块,继续说道:“先生您的分析力也不弱,只可惜——您真想多了。”
“我想多了吗?”
“我可算不上这里的什么把关人,我就一酒保,打工人。您要是真想上二楼,我说了不算。”
黎本天明白这人的意思了,只是他没想到会败在了一身看上去没身份的行头,早知道之前就去崇明昊那儿薅副墨镜搞块手表来撑场面了。
他本来是极不愿意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动手,但时间不多,文的不行只能来武的,克制一下气源的使用,应该没问题。
“这是何必呢……”黎本天摇摇头,放下一张百元大钞算是结了酒钱,在酒保监视一般的目光中缓缓挤入人群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就在后者以为他是头铁不听劝,非要去撞南墙才回头时,震惊地瞪圆了眼睛看到那个戴着廉价墨镜的男人伸直手臂,手指扒住靠近楼梯中间高度位置的一侧,然后单臂用力,整个人以一种正常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姿势和力量越过栏杆翻上了楼梯。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甚至落地都几乎是轻盈无声,连楼梯口两个看守的保安都没发现。
“这小子!我靠!”目睹了全程的酒保终于不淡定了,拎着手里的家伙,越过吧台朝着楼梯口跑去,“拦下来!把他给我拦下来!”
奋力挥手加上狰狞的表情,酒保终于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但二人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昏暗撩乱的灯光中没能正确接收到他表达的意思,撸起袖子环顾四周心生茫然。
“傻x!后面!他上去了!”
好不容易穿过层层人群的酒保恨不得给他俩一个大耳光,他眼睁睁看着黎本天拉开那扇象征着高贵与身份的雕花镀金大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甚至还贴心的关上了门,这俩二货还在这愣着!急都急死了!
两位安保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往楼梯上跑,只可惜他们晚了的这两分钟已经给了黎本天相对足够的时间了。
上到二楼的黎本天很清楚自己时间相当紧张,他环顾一圈四周,拿过门边供货手推车上的托盘和酒瓶,从左手边开始一间房一间房的敲门推门。
包房里的装潢较楼下相比的的确确上了不止一个档次,里边的人——也更加让他匪夷所思。在连续目睹了男男女女,女女男男,甚至全是男性这几种不同组合以及比楼下舞池里更加辣眼睛的行为之后,黎本天觉得自己再找不到想找的人,三观就要濒临崩塌了。
“您好,酒水服务。”黎本天木着脸敲开下一扇门,话音未落便一把推开,里边围坐的人齐刷刷地盯过来,脸上写满了警惕。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的保安冲破被推车挡住的门,奔跑着过来大吼:“站住!”
黎本天没给这俩人接近的机会,他用脚把这个里面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的房间门关上,然后看准时机将手上的不锈钢餐盘和酒瓶一前一后甩出,正中俩保安的头,尔后直挺挺地倒下。
黎本天知道这样拖不了多长时间,他三两步跨到最后一扇房门,省去了敲门的步骤直接猛地一把推开。
门里边的房间是同样的金碧辉煌,彩灯照耀。大理石的桌上摆放着一排排空酒瓶,地上散落着烟头,但并没有黎本天想见到的,异人,火魔,通通没有。最后他把目光放在在沙发上,正中间大大方方摆着自己之前留下的追踪器,仿佛在嘲讽自己的小聪明。
被发现了…而且还被耍了…
黎本天攥紧了拳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廊上被他短暂敲晕过去的保安似乎已经醒了一个,正在用手机呼叫之前那个酒保再多叫些人带着家伙上来,言语间更是夹枪带炮,听上去今晚要来跟他个决一死战。
他按碎了那个追踪器,瞪着酒瓶开始头疼接下来收尾的事情。放在以前有“奉行”在手边,他完全可以先藏身于“源之镜”中,等风头过去了再悄悄溜走。
但现在的情况有点艰难。
黎本天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想一个最优解决方案。这个二楼似乎没有摄像头,如果就在二楼把这些人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