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程安最近最是紧张的时候,回家却遇到对心虚的夫妻。
若不提高警惕,他都白当差这么长时间了。
他眼神冷冽的瞧着眼前这对夫妻,心中越发怀疑起来。
所幸,林阮阮这时候恰好想出来透透风。
刚溜达到前院,就见这三个人僵持在此处。
“柏程安,怎么了?”
她甜甜唤了一声,快步朝柏程安那边走去。
那对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她的夫君。
女人见到她双眼立刻亮了起来,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老板娘,你快救救我们吧。”
她匆匆往前走了一步,又想像之前一样在屋子里的时候一样抓住林阮阮的手。
怀疑他们来路的柏程安自然不会让他靠近自己的小娇妻,立刻伸出一只手,直接将人拦在原地。
“有话就在这里说,不要过去。”他声音憨厚冷峻,没有半分感情。
下一瞬,对上林阮阮亮晶晶的眸子他就笑了起来。
“怎么出来了?”
林阮阮挑了挑眉:“屋子里闷得慌。”
此时,程东和秦震也听着声音,从厨房和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二人问的异口同声。
柏程安顿了下,指向那个胆小的男人。
“这两个人是你们的朋友?”
“我?我如今可没精力见朋友。”秦震手上还拿着本书,摇头否认。
程东也摇了摇头:“不认得。”
男人更慌了,忙看向林阮阮,期待她为自己解释一下。
但程东的话并没有说完,他否认过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
“不过刚才王大胆说家里来了客人,是来找老板娘学手艺的。”
“谁放进来的。”柏程安拧着眉,语气不善。
“王大胆开的门,说是燕归来一个伙计送过来的,他以为是熟人。”
林阮阮挑了下眉梢,心下了然。
这两个人果然是有熟人指路才能找到这儿,只是不知道他们跟燕归来那小伙计是什么关系呢。
女人听到这儿顿时反应过来:“那是我的表弟,也是他告诉我这里有个很厉害的老板娘的。”
“燕归来?”到底是跟林阮阮有合作的地方,听到这个名字,柏程安的神色果然松动了点。
“是是是,我表弟就在燕归来当伙计。他说老板娘人美又善良,一定能帮到我的。”
林阮阮:...
好家伙,这是有人在帮她卖圣母的人设啊。
“你表弟叫什么?”她扯了下嘴角,望着女人问。
“小海。”女人答的很快,下意识的那种,看起来不想假的。
柏程安拧了下眉:“那你跑一趟,让你表弟过来吧。你留在这里,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走。”
他倒也不是不相信这女人说的话,只是林阮阮对他太重要,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万一这男人要是真的心怀鬼胎,他轻易放了岂不是纵虎归山。
女人一听柏程安的话,下意识的就咬唇看向林阮阮。
“老板娘,你知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啊。”她可怜兮兮的央求着。
林阮阮看了眼柏程安,却是摇了下头。
“既然这样,那你就让你表弟走一趟吧。”
她不知道柏程安为什么会将这两个人拦在这里,但他拦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如今他在官府当差,做的事自然有风险。
她不能帮上什么,就只能保证不拖他后腿。
那女人本来看她是想求助,却不想她来了这么句。
她为难的看了下自家男人,又同林阮阮央求起来。
“现在燕归来正忙,我这时候去让他过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知道因为要送她过来,小海今天都被燕归来掌柜的训斥了。
“你还是让他走一趟吧。”林阮阮无奈的道:“要不你们就只能听我夫君的了。”
程东手上还拿着锅铲,见这边一时半会儿没个定论,就回厨房继续忙去了。
反正他也不是特别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还不如不插手。
秦震捏着书本,原本也打算离开的。
见这对夫妻害怕到哆嗦的样子,忍不住还是走了过来。
“你们若说不清楚来历,我们很难放心让你们走。还是让你表弟走一趟吧,说清楚就行。”
见他们还是一脸懵懂的模样,又叹了口气。
“世道险恶,我们也不过是为了自身安全考虑而已。”
林阮阮看他的眼神又变得赞赏起来。
果然不愧是她的嘴替,从以前到现在,这家伙就没让她失望过。
柏程安望着林阮阮笑了下,再没开口,只是淡淡扫了眼那心虚的男人。
男人一对上他的眼神,心就又狠狠的颤了几颤。
“媳妇儿,要不你还是去一趟吧。”他拽了下自家女人的衣袖,小声说道。
对他的话,女人想来是无有不从的。
“那好,那我就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那语气,简直跟哄孩子没两样。
林阮阮无奈的看了眼柏程安,都是男人,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女人匆匆而去,大家也不能就在这儿干站着。
林阮阮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眼前这人是坏人之前,她也不会太过分。
直接将他带回方才见他们的屋子,又给上了茶和点心。
几人就这么在屋子里坐着,也没什么话说。
先回来的,是王大胆。
他身后跟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是距离这里最近那家医馆的。
见到大夫的时候,柏程安愣了下。
“谁不舒服?”
王大胆讪笑一声:“老板娘说,她被我泡的茶熏到了,这会儿正恶心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迷茫的。
明明都是每次一样的泡茶方法,怎么偏生这次林阮阮就恶心反胃了呢。
大夫无所谓的笑了下:“无妨,想是换季吃坏东西了。吃点药调理调理,也就没事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林阮阮心里沉了沉。
或许,真的是吃坏东西了吧。
小娃娃那么可爱的东西,怎么会说有就有呢。
到底是女眷,在一群男人面前把脉按大梁的说法,是很不雅观的。
于是柏程安陪着她回了房,又将大夫请到外间,这才开始把脉。
林阮阮一颗心高高悬了起来,神色紧张的盯着老大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大夫悠哉悠哉的一边把玩着胡子,一边替她把着脉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信。
所以,当这大夫说她的确是吃坏了东西的时候,她心就落了下来。
不是怀孕就好,她还没做好要当一个母亲的准备呢。
她都才十几岁,还不懂得怎么当母亲。
柏程安一直在旁边坐着,听闻林阮阮是吃坏了东西,也并没有松一口气。
“到底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会难受多久?要抓些什么药?”
三连追问,弄得大夫都有些尴尬了。
“到底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这个我是不清楚的,得问问这位夫人自己。
再者,会难受多久,这个是根据你吃了多少、到底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来说的,有许多种可能,这个可说不好。”
他把玩着下巴上的胡子,摇头晃脑的说着。
“而这个要抓些什么药嘛,我觉得如果不是特别难受的话,最好忍一忍。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只是轻微反胃没有拉也没有吐,就不要喝药了。”
一个大夫,居然说症状轻就不用喝药了,这个也算是难得一见了。
林阮阮心里暗暗肯定了下,这位大夫当真称得上医者仁心四个字了。
送走了大夫,燕归来的小海便被先前那妇人给请了回来。
这小伙计倒是有些眼熟,最近常跟燕归来打交道,林阮阮一眼就认出了他。
“听说,你说我手艺好人又善良?”
她似笑非笑的看这个小伙计,率先开口问道。
“柏夫人。”小海心里咯噔了一下,冲她行了个礼。
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
“我还道这小子是骗人的呢,没想到他真的到你这儿来了。”
说话的是木飞,他就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笑吟吟的进了屋。
林阮阮挑起眉头斜了他一眼:“你如今到这儿来真跟回家一样,半点都不见外了。”
木飞又是哈哈一笑:“咱们都上了一条贼船了,还见外什么。”
他将那油纸包往林阮阮身边的桌子上一放,也挑了挑眉。
“怎么的,我听说我这个小伙计给你找麻烦了?”
原本是正常的问话,林阮阮却紧紧皱起眉头。
“你弄得什么,赶快拿走。”
说完,她还干呕了一下。
笑吟吟的木飞顿在原地,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你什么毛病。”他咬牙问道。
随后指了指桌上的油纸包:“这个,你最喜欢的糟鹅,我特意给你带的。”
林阮阮还是半点不给面子,捏起鼻子将头扭到一旁。
“拿走拿走,一股膻味儿。”
那嫌弃的样子,半点都不像作假。
“大姐,这是糟鹅,不是羊肉,哪儿来的膻味啊。”
木飞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盯着林阮阮崩溃的道。
柏程安一言不发,直接站起来将那糟鹅拿到远远的。
秦震更加有眼色,当即走过去接过柏程安手上的糟鹅就送去了厨房。
“现在好点了吗?”柏程安忙给她端了杯白水,关心的问。
木飞依旧在状况外:“什么情况,你怎么了?”
猜测林阮阮有身孕的那女人张了张嘴,又把嘴巴闭了回去。
她深信老人说的孩子都小气那话,生怕自己说了会给林阮阮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