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区域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广阔,面包车碾压在黑色的碎石上开了也就二十多分钟,豁然开朗。
破面包车停在了一处瀑布旁,大家满面古怪之色。
黄沙有瀑布,很不正常。
瀑布下面是山川河流与草原,更不正常。
最不正常的是,一边是黄,一望无际的黄沙,狂风,八级大狂风,一边绿,有山有水还有很多植物与生物,两个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世界,就这么拼凑了一起。
黄色的风沙吹不到瀑布另一侧,一粒砂砾都吹不过去,就好像中间有一面看不见的透明镜子将两个区域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楚渊摇开窗户,啧啧称奇。
瀑布的水流是从地底流淌下去的,可黄沙下面如果有水流的话,上面岂会是黄沙?
不过光怪陆离的事情见的多了,大家早已习惯,很多事情以人类文明的科学水平根本无法理解,就连二级文明泥盆纪也同样无时无刻的不在探索着宇宙中的奥秘。
楚渊伸着头往下看:“这怎么下…”
“去”字没说完,破面包车的间歇性神经病犯了,纵身一跃,直接扎下去了。
瞬间的失重感令二哈惊叫连连,差点没震破贺烈的耳膜。
主要是二哈对着贺烈的耳朵叫的。
“咣”的一声,面包车稳稳落在地上。
贺烈还以为是贺青云开的车,吓的够呛:“云云你这驾照到底是哪里买来的?”
“爹爹你这是何意!”
这话直接触碰到贺青云的逆鳞了,回头叫道:“我本就没有驾照!”
贺烈:“…”
胡立志张了张嘴,本来他想说“孩儿有”来着,没敢说,怕义父攻击自己的长相。
又是“咣”的一声,一张大脸突然贴在了挡风玻璃上,二哈又叫上了。
脸很大,獠牙交错,张牙舞爪,脑袋还是个四方形的,没有脖子,灰色的身体赤裸着,握着拳就开始咣咣砸玻璃,右手还拎着把石锤,拳头砸,石锤也砸,这家伙的手还长,都过膝了,呜嗷乱叫。
“卧尼玛。”
楚渊是真被吓了一跳,紧贴着座椅靠背:“这怎么还蹦出来个野人?”
野人没脖子,肩膀上就顶着个有点方的大脑袋,张牙舞爪面容扭曲,不停的砸着玻璃。
贺青云一脚油门,又是一脚刹车,野人被惯性甩了出去,落地后居然以四肢着地的状态再次扑了过来,对着保险杠一顿敲。
外面叮了咣当,里面面面相觑。
楚渊看向贺烈:“那是个什么玩意?”
贺烈紧皱眉头,沉默半晌,侧目看向胡立志:“你朋友?”
胡立志一头雾水:“不认识啊。”
“那为何他的脑袋和你似的,如此之方。”
“义父,孩儿只是脸方,非头方。”
“什么鬼。”炎熵直接拉开了车门,野人一看出来人了,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然后就被大拿一个低扫腿扫倒了,不但倒了右腿也断了。
没等野人惨嚎出声,大拿一脚踩下,野人左腿也断了。
大家也是这时才看清,这玩意长的像人,但绝不是人类,至少不是现代人类,没脖子不说,胳膊特别长,肌肉十分发达,很矮,也就一米四那样,脑袋特别特别小,离远了看和刑天似的。
两条腿都断了还搁那呜嗷呜嗷叫,想要抓住炎熵的脚踝,大拿抬腿又是一脚,野人飞出去了,因为是脑袋先着地的,估计是挂了。
异变再生,瀑布下的河流旁,水草丛哗啦作响,一道道迅捷的身影窜了过来。
几十个,不,是几十只,像是大号皮皮虾,窜的飞快转瞬即至。
楚渊与贺老二同时下车,前者用左手战术战斧,右手战术匕首,后者八面汉剑。
谁都不认识这到底是个什么生物,说是皮皮虾吧,窜的贼快,还是黑色的。
三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谁知这些黑色大号皮皮虾并不是要攻击大家,而是扑倒了野人的身上。
五秒,最多五秒,野人被分尸了,连骨带肉不但被分尸了,还被分食了。
有叼着脑袋的,有叼着半拉身子的,还有叼着腿的,回到了河流水草丛中。
一滴都不剩,真的被榨干了,连根毛都没剩,只有地面上那一滩血液证明着野人存在过。
“上车!”
楚渊拉开车门后,三人都回到了车里。
周围植物茂密,有花有树,有草有河,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可在美丽的景色下,不知隐藏着多少危险。
贺青云是根据贺烈的“气味”打开了这处亚空间裂缝,不过当初贺烈并没有走这么远,刚从裂缝跳出来就在黄沙之中见到了上百具尸体,沿着尸体走,连祭台的位置都没到就遇见了π。
这里绝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也肯定不是什么世外桃源。
卧龙凤雏换了位置,大拿开车,慢慢接近河流旁半人来高的水草从。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当面包车靠近时,上百只大大小小黑色皮皮虾从水草中四散奔逃着。
炎熵眼疾手快,拿起旁边的战术匕首掷了出去,将一只个头最大钉在了地面上。
黑色皮皮虾来回扭动着,伤口处流出黑色的鲜血。
让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四散而逃的黑色皮皮虾居然掉头回来了,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明明是同类,居然在转瞬间就将那只被钉住的黑色皮皮虾分食一空。
这次炎熵看清楚了这群生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节肢甲壳类生物,脑袋长在胸部下方,四对触角,嘴部有着发达的咀嚼器,腹部颚足当手用,八对步足跑的飞快。
楚渊问道:“这是什么生物?”
“不知道。”
“我发现现在不知道这仨字在你这和口头禅似的,你不是泥盆儿崽儿吗。”m
大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耸了耸肩:“宇宙中的物种何其多也,不说宇宙,光是地球物种就有三千多万,你能都认全?”
“也是。”
正当大家准备再探索探索的时候,后玻璃又是“咣”的一声,还是个野人,和疯子似的,倒不是石锤了,而是石斧,叮咣一顿砸。
炎熵急眼了,你砸老子可以,不能砸咱车爹。
愤怒的炎熵推门下车,准备好好在车爹面前教育教育野人。
大拿一下车,野人举着石斧就跑了过来。
谁知令人极度不解的情况出现了,野人突然愣了一下,“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不断的后退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仿佛认识炎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