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炎熵正拿着话筒,声震寰宇。
“是什么在控制,说,是什么在控制你的精神,你的生活。”
炎熵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犀利的双目凝望着史宾格。
“又是什么在奴役着你,是令你麻醉的酒精,还是毫无意义的短视频,在你的头脑里灌输着生活该有的样子?”
炎熵一把扔掉话筒,抓着史宾格的脖领子,目眦欲裂:“还是美色,或是互联网,牢牢掌控着你的时间,酒精麻醉了你的大脑,互联网悄声无息的夺走了你的时间,美色,又掏空了你的身体!”
炎熵粗暴的将史宾格推回了沙发上,目光扫过房屋内其他人,沉声继续说道:“你的欲望,不是你的欲望,而是这个社会这个世界希望你拥有的欲望,是那些金字塔顶端的人通过这个社会,为你们营造的欲望,让你们深深沉醉于即时的满足感!”
炎熵一脚踹翻了重达数百斤大理石茶几,挥着拳头怒吼道:“告诉我,你们这些废物,这些人渣,这些社会蛀虫,上一次你们拥有梦想时,是什么时候,上一次,你们被梦想刺伤时,是什么时候,你们躺在床上,想象萦绕着你们,想象着各种假设,想象着原本可以拥有却永远无法拥有的生活,你明明睡着,可你们依旧很累,因为你们没有休息,因为你们的休息不是因为你们战斗后的劳累,而是如同行尸走肉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炎熵转过身,再次一把抓起了史宾格:“走出这里,向史尚进证明,向全世界证明,你会战斗,会干翻所有不信任你的人,所有鄙夷你的人,所有认为你是废物的人,相信我,你一定会证明,现在大声的告诉我,难道你就不想证明给你干爹看,你会战斗,会赢吗!”
满面酡红的史宾格那就和打了鸡血似的,紧紧握着双拳:“想!”
“难道你就不想,向全世界证明,你可以比你干爹做的更好吗!”
史宾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吼出声:“想!”
炎熵喊的声音比他还大:“告诉我,你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报答干爹对我的养育之恩,等有一天他年老体弱的时候,我当他干爹,好好照顾他!”
“吃萝卜拉筐,倒反天罡。”炎熵挥舞着拳头:“说的好,加油!”
史宾格怒吼:“加油!”
狗腿子们怒吼:“加油!”
门口的楚渊咧着大嘴:“这是怎…”
身后的贺青云:“加油!”
贺青云一声吼,吓了楚渊一跳。
屋里已经开始敬酒了,史宾格小迷弟似的在旁边伺候着。
炎熵往那一坐,叭叭的说。
什么人类多渺小,但是不能以为自己很渺小。
什么少女只是过度,少妇才是归宿。
什么生命起源,宇宙至理,爱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如何如何的。
鸡汤一顿灌,灌的史宾格迷迷糊糊的,又深情为炎熵献唱了一首《好大哥》。
五个狗腿子在旁边当气氛组,又是点烟又是敬酒的。
炎熵拿过麦克,一首《王妃》,用的男高音民族式唱法,可以说是磅礴大气了,就这首歌唱下来,雨神听了都想写入党申请书。
楚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让贺青云将准备再来一首金属摇滚版《七里香》的炎熵拽了出来。
史宾格都喝懵了,连贺青云都没认出来,还搁那管炎熵要电话号码呢。
回到了车上,不信邪的楚渊将车开往了下一个地点。
建材市场,楚渊要找的人叫方山山。
别看名起的挺萌,这家伙刚放出来不到俩月,踩了三年的缝纫机,持械伤人。
建材市场鱼龙混杂,以前方山山就是这里的地头蛇,欺行霸市,不少卖建材的人都得看他的脸色。
战略组那边调查的很清楚,方山山被放出来后还那个熊样,嚣张跋扈,出来第一天就和别人打架,只不过打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没人报警,出来后惹了不少事,但是这家伙学聪明了,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小事不断大罪不犯。
缇娜已经知道楚渊的计划了,所以隆重推荐方山山,这家伙是出了名的脾气爆,就是那种典型的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愣头青。
到了建材市场,车还没停稳楚渊就见到了“目标”。
还真不是那种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路人甲跑龙套,穿着一身休闲干干净净,长的魁梧是魁梧,不是那种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米八出头,更没什么纹身。
所以说凭这家伙的模样也能打破人们对于盲流子的刻板印象了。
此时的方山山正趴在一台英菲尼迪旁边,轻轻捶打着车窗,嘴上说着什么。
车开走了,差点没压方山山的脚上。
楚渊眼尖,见到开车的是一个姑娘,长的只能说还行,快出停车场的时候,脑袋伸了出来。
“山山,我妈说等你有个好工作的时候再联系我,找到正经工作之前,别再来烦我。”
“哇哦~~~”楚渊嘴角浮现出了笑容:“这是刚被女朋友给甩了啊。”
贺青云连连点头:“他的火气一定很大。”
楚渊和贺青云同时看向了炎熵,不怀好意。
炎熵:“干嘛。”
“你不觉得那家伙很可怜吗?”
楚渊开始引导了:“刚被甩,一定很伤心,你去安慰安慰他吧。”
“我又不认识他。”
“可他真的很可怜。”
炎熵望了过去,方山山正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很多来来往往的人都不敢看过去。
“好吧。”
炎熵傻乎乎的推开了车门,还真就走了过去。
这一次楚渊和贺青云不在车里等了,狗狗祟祟的跟在身后,五米远。
炎熵走了过去,低头看着方山山。
抱着脑袋的方山山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恶狠狠的叫道:“你瞅啥。”
“我瞅你像我爹。”
方山山:“…”
炎熵一句话,方山山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炎熵递出了一支烟,蹲在了方山山的旁边:“怎么了哥们。”
“我…”
明明炎熵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可方山山却没控制住情绪,一巴掌呼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我被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