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毒打这种事,不管你服不服,从来不是打你一次就算完的,一般都是接二连三。
不到二十四小时,楚渊挨了两次。
第一次,因为是个小人物,打你就打你了,能怎么样。
第二次,因为多管闲事,没那本事非要上赶着凑热闹。
所以说这就是一个公式问题,小人物加多管闲事,等于社会毒打。
三十六号至四十三号不等的鞋底子,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踹在了楚渊的身上。
霰弹枪早已不知丢到哪里,楚渊如同一个煮熟的虾米卷缩着,满身都是脚印子。
“善良的人就该死,统统该死!”
陈斌指着被圈儿踢的楚渊,癫狂的大笑着,只是笑着笑着,突然面露了几丝迷茫之色,紧接着迷茫就变成了恐惧。
圈儿踢楚渊的人,动作渐渐缓慢了下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散开来,来源楚渊。
并非鼻血,这一次楚渊将脑袋护的严严实实,流血的部位是手掌,刚才用刀自己割的。
躺在地上被困住的贺青云,身上那种无力感似乎开始消退了。
一个又一个施暴者倒下了,接二连三,几个呼吸的功夫,十二人如同身体被抽空了力气,全部瘫倒在地。
楚渊紧紧咬着牙关抱着头,感觉全身都麻木了,甚至感受不到疼痛。
当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庞距离他只有十公分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了“互殴”停止了下来。
那张脸,有些苍白,有些猥琐,极为欠揍,正是史宾格。
“去尼玛的!”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躺在地上的楚渊一拳头挥出,重重击打在了史宾格的脸上。
鼻梁骨碎裂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陈斌极为惊恐的叫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失去了同步?”
楚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打自己的人突然都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勉强支撑起了身体,满面鲜血,表情逐渐狰狞。
“怎么了,没电了啊?”楚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步一步逼近了略显慌乱的陈斌。
吐出了一口血痰,楚渊双目血红:“会员到期了,体验卡结束了,你倒是继续啊。”
望着慢慢走来的楚渊,陈斌极为恐慌:“你…为什么会这样。”
“你猜!”
楚渊一脚踹出,正中陈斌裆部。
踢人先踢蛋,打架赢一半,这就是为什么楚渊抱着头的同时夹着大腿的缘故。
这次轮到陈斌如同煮熟的虾米一样,蜷缩在了地上。
双手撑住窗户,楚渊彻底爆发了,一脚一脚的踹了下去,毫无章法如同一个疯子,一边踹,一边骂。
“让你装神弄鬼…”
“让你玩遥控门…”
“让你搞黄播…”
“让你开酒店…”
“让你特么睡白富美…”
挨揍的陈斌竟然还能仰起脑袋,望着楚渊,很是认真:“你说的是我吗?”
“去****”
楚渊抄起窗户上的花瓶就狠狠砸了下去。
尘土扬的满哪都是,混合着陈斌额头上的鲜血滴落在了白大褂上。
狰狞的楚渊,几近虚脱,比之陈斌还要癫狂几分。
可正当他以为事情终于结束的时候,后脑勺传来剧痛,巨大撞击的力量险些让他栽倒在地。
不知何时,贺青云站了起来,身上的绳子还是没挣脱,和个僵尸似的蹦蹦哒哒的,额头上一片红肿。
捂着后脑勺的楚渊疼的呲牙咧嘴。
贺青云还在那蹦跶呢,说话也有点不清不楚了:“我…我控制不住我寄几了,他…他在试图操控我!”
“大哥,你没事先死去行不行?”
楚渊算是彻底服了。
以为是个狼人,结果是个坑逼。
以为是个专业人员,结果…还是个坑逼!
贺青云一呲牙,猛然向前一跳,蹦蹦哒哒的过来,看那模样就知又要用脑袋撞楚渊。
楚渊吓了一跳,谁知贺青云又不断摇着头:“啊啊啊,抗争,休想操控于我!”
嘴上说着做不到,贺青云身体特别诚实,又开始呲牙了。
还好双眼之中恢复了几丝清明,不过也就是转瞬之间的事,然后这家伙就开始卡bUG了。
“啊啊啊,你休想…”
“啊啊啊,撞死你…”
“啊啊啊…”
“啊啊啊…”
“滚一边水去。”楚渊一脚将和羊癫疯似的贺青云踹倒在地。
陈斌脸上全是泥土和鲜血,眼珠子瞪得溜圆,似乎是在发力。
一个老父亲之慈爱大撇子,直接抽在了陈斌的脸上,晦暗不明的双眼也失去了光芒,与此同时,“抗争”的贺青云终于安静了下来,躺在地上胸膛起伏不定。
“为什么!”陈斌咬牙叫道:“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明明已经跑掉了。”
楚渊摊了摊手,露出了一丝苦笑:“因为有个人对我说,借不到光芒,就要自己当星辰,照亮别人。”
“自己当星辰?”
瘫靠在墙壁上的陈斌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又是一个大逼兜子,陈斌脸上红肿一片,止住了笑意。
“并不是所有黑暗的角落,都需要光明。”
“装什么文化人。”楚渊回头看了眼挺尸的贺青云,随即扭过头,身体向前倾了倾,压低了声音。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很不巧,我这个普通人无意之中知道了如何消灭你这种能量生命体的方法。”
陈斌面露不屑之色:“没有人可以杀死我。”
“但是可以困住你,准确的说,是屏蔽掉你,屏蔽后,你永远接触不到电磁场,对吗?”
“你…”
“法拉利笼…,不是,叫做法拉第笼,对吧。”
楚渊露出了笑容,原本只是试探一番,可陈斌的脸上流露出了恐慌之色,代表那本书上所说的都是真的。
“自行消散吧,你是能量生命体,离开载体自己消散吧,如果真的困住了你,就如同让你永世不能超生,自己选,是消散,还是被永远困住。”
陈斌面色阴晴不定,足足过了许久,露出了一种极为诡异的神情。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李刚啊。”
“不。”陈斌的脸上,逐渐扭曲,五官都扭到了一起,喉咙里发出了类似于野兽的嘶吼声:“我名为绝望,名为痛苦,名为无助!”
说到这里,陈斌的脑袋开始快速转动,不规则上下左右的摇晃着。
猛然停住,定格到了一个极为绝望的神情。
“我叫绝望,流产手术,不规则大量出血,没经过充分检查,大夫主观臆断我患有绒毛膜癌,并采取化疗手段,可他们说,我真的得了癌,还要切除我的子宫,长达二十三天的化疗,花光了我所有积蓄,体内的白细胞被杀死,免疫力严重受损,不再具备任何生育能力,你猜猜,你猜猜最后发生了什么…”
楚渊一头雾水:“说的什么鬼,你不是愧…”
陈斌的表情再次变换,双目流出了血泪。
“我叫痛苦,他告诉我,我最多只能活半年,可有一种新型药剂,有治愈的几率,你猜猜,猜猜最后发生了什么…”
表情还是在变换着,又定格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神情。
“我叫无助,八百块,不交钱,就不发车,一岁,他才一岁,等好心人凑出八百块时,我孩子已经停止了呼吸…”
陈斌双眼冒出了一种晦涩不明的光芒,直视楚渊双目。
“在希望之处,放眼满是绝望,这才有了我,现在,你懂了吗?”
楚渊拧着眉,他终于知道愧为什么会出现了,出现在医院之中。
足足过了许久,楚渊终于有所动作。
“昨晚我被互殴的时候…”一个重重的大逼兜子甩了过去,楚渊骂道:“你特么咋不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