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刚出了暖阁,还未步行至午门,一名内侍便火急火燎的自身后追来。
在李祺有些诧异的目光下,那内侍走到他的跟前,喘了口粗气,拱手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语气稍有些急促道:“李大人,茹瑺大人那边抄家出了点问题,陛下特让杂家来叫你前去解决。”
“嗯?”李祺有些懵,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抄家的?
不过这个内侍他认识,的确是陛下身边的人,看那一脸急促样,也不想是撒谎。
想了想,李祺点了点头。
“知道了!”
“麻烦大人了!”
见李祺答应,那内侍脸上浮现喜色,道了一句麻烦,旋即便匆匆离去复命去了!
李祺望着内侍离去的背影,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事儿闹得,唉,一天天就没个消停...
“李魏!你这是公然蔑视王法、蔑视太子你不想活了吗?”茹瑺怒喝道。
“呸!少他娘的给老子戴高帽,老子和当今圣上一起放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了,今天无论是谁来,你都进不去!”李魏轻啐一口,恶狠狠道。
李魏话音刚落,远方一阵急促的马踏声传来,紧接着一道稚嫩而又略显威严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是吗?”
“李大人!”茹瑺见来人忙恭敬道。
“李祺?”李魏一见来人,脾气刷的一下就上来了,“来的正好,我的那么多兄弟都载到你的手里,今日你若不跟我个交代,哪怕你是李相之子,我也定不饶你!”
“交代?”李祺闻言,嘴角微勾,戏谑道:“李叔,我给你敢接吗?”
“你...”
然而还未等李魏把话说完,李祺自怀里一套,一块金灿灿的腰牌出现在他的手中。
“李叔,这个交代够吗?”李祺戏谑道。
“你...”李魏脸色涨红,怒气冲冲道:“一块破腰牌你就以为真的能代替陛下了吗?咱家跟陛下一起闯天下时,你还在娘胎呢!”
李祺表面上是笑哈哈的样子,心里却一声叹息,本来看在李叔跟自家关系不错的份上,李祺想帮他一把,都这个时候了,还逞什么强?
跟陛下关系不错?
自己抄了那么多人,哪一个不是跟陛下走南闯北的?
自己拿出金腰牌给李叔一个台阶下,然而他不仅不领情,还出言不逊,这不是找死吗?
“李魏!持金腰牌如同陛下亲至,你敢对陛下出言不逊,你是要造反吗!”
茹瑺不愧是以后的文官大儒,这眼力见儿、口才那是杠杠的!
一句话就把李魏嚣张的气焰怼了下去。
不过李魏比较是跟着陛下征战沙场大半辈子之人,虽如今不再碰金铁之物,但刻在骨子里的血性终是忘不了。
见口头上说不过李祺与茹瑺两人,竟一手夺过这厮手中的兵器,怒指两人道:“老子说不过你们两个,老子认了,但今日老子把话撂在这里了,今日无论谁来,就算是天王老子驾到,你们都进不去!”
“哦?那不知孤能不能进去?”还未等李祺和茹瑺开口,一道深沉之声响起。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
众人一见来人急忙跪拜行礼。
看着愣于原地的李魏,朱标眉头微皱,呵斥道:“李卿你为何不跪?是想要造反吗!”
“对,你为何见大哥不跪!”朱棣附和道。
“噗通!”李魏不知是被那一声造反吓住了,还是被太子殿下那摄人的威压给震慑住了,闻言忙趴伏在地,“微臣不敢!”
“哼!谅你也没这个胆。”朱标轻喝一声,看向跪拜在一旁的茹瑺和李琪,来到茹瑺面前,笑道:茹卿尽管抄,有孤在这,看谁敢拦!”
茹瑺一愣,他是什么人,旋即便明白这是太子殿下故意说给李魏听,帮自己撑场子的。
你茹瑺不是说今日谁来我都进不去吗?
既然李大人你不给面子!
那太子来了,你敢不让我进吗?
“殿下,微臣冤枉...
“闭嘴!”茹瑺话还未说完,便被朱标严厉斥责道:“冤不冤枉,刑部自有定夺,用你在孤面前哭诉?来呀,给孤抄!”
语落,密密麻麻的衙役冲进户部侍郎府,那些府兵颤颤巍巍的趴伏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这次可不是那个好欺负的茹瑺,更不是那个无名无份的李琪,这可是当今太子,谁敢乱来?
“殿下!”这时茹瑺自怀里拿出一本账薄恭敬的递给朱标道:“这里记载了茹瑺。
三次抄家所得,所有财宝已经清点结束,全都在这里,共计四万八千两,殿下请过目!”
什么?八千两!
朱标接过账薄看似随意的翻着,可心中早就被纸张上所记述的一笔笔惊呆了。
要知道他早上才让茹瑺开始查,满打满算也就过了三四个时辰吧,这就有八千两了?
嘶!
朱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李琪望着茹瑺的骚操作,心中直呼长见识了!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不行,不能被逼下去了!
李琪心一横,也自怀里取出一份账本,躬身交于太子,“殿下,这是近日李琪抄家所得,本欲交于陛下,今日既碰到殿下了,还望殿下收下。”
话落望了眼四周,向一旁的众人使了使眼色,让他们离这边远些,旋即在朱标疑惑的目光下小声开口道:“殿下,这里面共计四万八千两,这些是尽数入国库,还是上交内堂或者说存于东宫?”
朱标一愣,皱眉道:“李卿这是何意?”
“嘿嘿,殿下,微臣是想着如今国库空虚,殿下监国正是用钱之时,这四万八千两本就是为殿下探查所得,存于东宫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若殿下觉得数目过于庞大,微臣可愿为殿下解忧,神不知鬼不觉的抹去零头。”
“咳咳!”朱标轻咳几声,旋即大声呵斥道:“李卿,孤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难道卿半生的文学经典都白学了吗?卿难道不知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的道理吗?你这么做对得起孤给予你的厚望吗?对得起父皇给予你的金腰牌吗?对得起这天底下的黎明百姓吗?”
李琪被朱标的这一段心灵鸡汤毒的那叫一个后悔,没想到太子竟是如此仁德的储君,我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糊涂!糊涂呀!
“殿下所言甚是,臣知错、大错特错。”李琪痛心疾首道。
“嗯。”朱标欣慰的点了点头,“念在卿是为孤着想的份上,孤这次就不予追究了,零头之事休要莫提,四万八千两白银卿准备一下,存入东宫!”
“嗯?啊!”李琪一愣。
“怎么卿有问题?”朱标不悦道。
“没...没问题。”李琪蒙了,彻彻底底被太子这顿骚操作搞蒙了。
合着你老人家是全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