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主非要把事情做的这般难看吗?”韩寺卿脸色一沉,有些不耐烦道。
闻言,李祺却是笑了,深邃的眼眸中一缕狠辣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大手一挥,取过小玲儿刚沏好的茶盏。
李祺那诡异一笑,在韩寺卿眼中看来,竟给韩寺卿一种面对李相的感觉,就在韩寺卿以为那是错觉时,李祺一改凡态,一缕寒芒自李祺眼中射出。
冰冷的眼神让韩寺卿下意识的迫退三步,这一刻,他感觉如坠冰窟,甚至连呼吸都已停止。
那如刀般的眼神向他劈来,落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消失不见。
紧接着,李祺手中茶盏竟直接脱手而出,滚烫的热茶直飞向韩寺卿。
砰!
韩寺卿愕然的张开嘴,大叫一声,热辣疼痛扑面而来。
韩寺卿只觉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呆住了...
疯了啊!真的疯了啊!
他怎么也想不到李祺,竟会这么做,他竟...他竟敢泼自己!
然而当韩寺卿再看向李祺时,他微微展开笑颜,嘴角勾起,眼里哪还有如刀般锋锐的光芒,更别提会悔恨了!
韩寺卿顿时咬牙切齿、厉声咆哮:“李少主!你...你居然敢...敢这么做!你...你就不怕我破罐子破摔吗?!”
“破罐子破摔?”李祺自嘲一笑,旋即一副浑不在意接过小玲儿递来的新茶,轻抿一口,笑道:“你觉得这种话,本少爷会信吗?”
韩寺卿一愣,旋即只觉怒火攻心、气血翻涌!
讥讽!这是赤裸裸的讥讽!
破罐子破摔?
就算他愿意,那些人会愿意吗?
脸颊已是出现大面积的烫伤,韩寺卿疼的面色扭曲,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自己还拿这个罪魁祸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种打碎了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咽的气急感,只让韩寺卿怒火爆涌!
他小心翼翼的摸了下烫伤部位。
“嘶!”
韩寺卿疼的直接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刚烧开的热水,这混蛋小子竟敢直接泼!
老子英俊的脸呀!
这下子全毁了!
韩寺卿越想越气,怒火囤积,直攻心房,以至最后竟失了几分理智。
韩寺卿嘶吼道:“你不要狂妄,既然李少主自己不想去,那韩某就只好命人请你去了,来人!”
韩寺卿一声令下,顿时几名小厮自人群中冲出,紧接着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将李祺绑了个结结实实。
李祺对此倒无所谓,不仅不反抗,竟还有心思指导两人,给自己绑个蝴蝶结...
韩寺卿见状有些无语,不过正在气头上的他,可不会有一点心慈之举。
拽过李祺就是直接赏了两个李祺最爱吃的嘴巴子!
“啪啪!”
“啊,少爷!”一旁的小玲儿忍不住惊呼道。
“李少爷?舒服吗?”韩寺卿抓住李祺的头发戏谑道。
“你说呢?”然而即使李祺脸颊两侧各有一个红红的大手印,但他已经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哪怕如今他如此狼狈...
“你!”刚有些解恨的韩寺卿,见到李祺依旧是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怒气刷的一下就上来了。
“哼,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话落韩寺卿又再一次高高举起了大手。
这时,小玲儿却猛的冲到李祺面前,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把李祺紧紧的护在身后,娇喝道:“我家少爷是李相之子,你不想活了吗?!”
“呸!少他娘的吓唬老子,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诏狱老子我都去过,老子我还怕什么?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了,今天无论是谁来,都不管用,他李善长来了都不行!”此时怒火攻心的韩寺卿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恶狠狠怼道。
韩寺卿话音刚落,天仙楼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踏声传来,紧接着一道淡漠而又略显威严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是吗?”
紧接着一道刺耳的鸭嗓响彻整个天仙楼!
“太子驾到!”
听到呼声,众人急忙跪拜行礼。
“草民、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看着愣于原地的韩寺卿,朱标眉头微皱,呵斥道:“韩卿你为何不跪?是想要造反吗!”
“噗通!”韩寺卿被那一声造反吓住了,急忙趴伏在地,“微臣不敢!”
这造反一词要是盖在他的头上,那可是要诛九族的,他韩寺卿可担待不起!
“哼!谅你也没这个胆。”朱标轻喝一声,眼神在酒楼之中扫荡起来,当看到被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的李祺,以及脸颊上那两个红扑扑的大手印,脸顿时就黑了...
“诸位都起来吧。”
朱标道了句。
只是若是熟悉之人在场便会发觉朱标情绪的异常。
好胆!真是好胆呀!
这可是自己的亲妹夫,大明的长婿!
如今竟被孤所救之人欺辱、蹂躏,更讥讽的是,他们之所以能被赦免,都是因为李祺。
结果...
讽刺,真是讽刺呀!
“来人,解绑!”在众百姓面前,朱标终是压下了火气。
“诺!”
侍卫领命,上前解开了被五花大绑的李祺,一旁的小玲儿见状,急忙上前搀扶着自家少爷。
“殿下...”李祺有气无力虚弱开口道。
“李...”朱标刚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个肥头大耳的身影自楼上疾驰而下,足足有三十几人。
当朱标看到那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时,脸直接阴沉了下去。
那些人火急火燎的自楼上疾驰而下,当看到有气无力的李祺已经李祺脸上那两个红扑扑的大手印时,瞬间明悟。
一个个像跟躲瘟神般自李祺一旁绕开,来到朱标面前参见。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未等太子开口说话,为首之人,先一步道:“殿下,我们此行只是为了感恩殿下再造之恩设下的恩宴,并不知道李少主会来闹事,若有不妥之处,还望殿下见谅。”
“恩宴?闹事?”朱标闻言,额头青筋直接暴起,显然亦是怒急。
这群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个时候了,竟还想着骗孤吗?”朱标右手一摊,手下心领神会,忙把鹿绳鞭递了上去。(鹿绳鞭,是太子朱标惩罚官员的一种手段。)
“你是不是觉得孤是个瞎子?”
话落,朱标握紧鹿绳鞭,大步来到韩寺卿面前,一鞭抽在了韩寺卿背上,啪的一声脆响。
韩寺卿华丽的锦服,顿时被血水溅湿,道道血色眨眼间遍布周背,豆大的汗珠自韩寺卿狰狞的脸颊上缓缓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