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和她最亲之人见面谈话!】
“妈妈知道,是因为旎旎让你如此迫切想要解除那半婚约。”沈茹芸心疼地说着。
之前段广平病发住院,艾尚旎前去医院看望,和她相处时,沈茹芸还不清楚自己儿子和她的关系到什么程度。
可后来,通过段伊桥和段春枳的生日聚会,沈茹芸就感觉出来了。他们上大学之后在家的生日聚会请的都是固定那四个人,而艾尚旎是唯一的例外。
再更后来,段春枳和沈茹芸也说了一些两人的事,再回想自己儿子异于往常的举动,沈茹芸也就明白了。
段伊桥点下头嗯了一声,“是的,我想和她正式在一起,想告诉大家我喜欢她。”
沈茹芸伸手抚过他的发丝,双眼似有些湿润,说:“桥有喜欢的人了,真好!”
家变之后,沈茹芸从没见他谈过恋爱,或是喜欢过谁,高中时期也就罢了。可是上了大学依然如此,她总是担心因为家里的一切让他负担沉重没有心思谈恋爱。
偶尔,她会对他们兄妹俩开玩笑说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去追,合适的话也可以带到家里坐一坐。可是,兄妹俩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如今,他终于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是很喜欢,有往未来考虑的那种,不然他不会想到那个交易的。
可是,作为母亲,除了为他高兴,她什么也做不了。想到这,沈茹芸不禁簌簌地流下了眼泪。
段伊桥一看,心疼又着急,“妈,您别哭啊。”
泪水不停地划过沈茹芸那法令纹些许明显的脸颊,她边哭边说:“是爸妈对不起你们兄妹俩啊!”
“妈,您别这么说,先别哭了哈,店里客人在呢。”段伊桥抽了纸巾给她擦拭着泪水。
沈茹芸接过纸巾,停止哭泣,赶紧擦掉眼泪,看了眼店里的客人。幸好,没有吵到大家,大家都还是有说有笑的。
沈茹芸将水杯放回吧台,两手抓着段伊桥的手,说:“等过年,我们一起去夜家说说,也再找你外公商量商量,看有什么办法解决。”
“好。对了,妈,再开一家店的事,您考虑得怎样了?”
沈茹芸又伸手擦了擦眼泪,怕给还挂着泪珠,擦完还擤了下鼻涕。
“我赞成,也和你爸爸说了,可是他啊.....”沈茹芸显得有些无奈。
“爸爸怎么说?”段伊桥殷切的眼神看着沈茹芸。
沈茹芸轻呼一口气,说:“你爸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赞同我们开新店,说要是万一没经营起来怎么办,钱不打水漂了。”
段伊桥能理解段广平,换成是他,他也会谈虎色变吧。一败败得那么彻底,爬都很难再爬起来,任谁都会心有余悸。
当初,开咖啡店和书店之前,也和段广平商量过,他就是不同意。可段爷爷和沈茹芸都知道他如今犹如惊弓之鸟,绝不能听他的,就先瞒着他把店给开起来。然后就一番利弊好好劝说他,他才跟着两个孩子和沈茹芸到东禹区来经营书店。
段伊桥就知道他还是如此,“妈,不等了。店面我现在已经开始在看了,妈要是有空时也看一看,我们争取年后再开一家。”
“好,听你的。”
沈茹芸欣慰地看着他,这几年若不是这个儿子,家里也不能这么平稳,光咖啡店和书店,还有酒吧就赚了不少钱。
看着店里客人不多,况且小妹快到店里上班了,段伊桥便让沈茹芸先到阁楼休息,自己看着店。
他也不知看了多久,连小妹到店后和他打了下招呼,他也没怎么在意,就一直半忙不忙地在吧台里,脑袋里一直在想着昨晚和童堂恩的谈话。
昨晚,童堂俊别墅,书房!
一道掩门将所有声音都隔绝在了书房外。童堂恩请段伊桥就书桌前面右边的客椅坐下,段伊桥并没有立刻坐下,等童堂恩坐下之后,他才坐了下去。
两人差不多高,都有一米八,手长脚长,倒显得这客椅极矮似的。
“晚上这派对,伊桥同学可玩得还好?”童堂恩平常地问着。
“挺好的。”
此时,段伊桥出现了极少会有的紧张。
他也不知从何时起,又或许是经历过家变,他遇事待人多是从容自若。可面前的是童氏家族未来的接班人,更是艾尚旎的三哥。
和自己喜欢之人的家人见面谈话,他确实紧张了。
“刚才上官同学说的那番话,大家可都知道旎旎喜欢伊桥同学了。”童堂恩说着微微笑了笑。
“您叫我伊桥就好。旎旎,我也喜欢她。”
童堂恩注意了下段伊桥的神色,平静,眸光透着坚毅,刚语气也是十分肯定,甚至还听着一丝丝欢喜。
作为哥哥的童堂恩听到他说也喜欢自己的妹妹,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却见段伊桥继续说道:“只是...我们还没正式确认关系,没向别人公布我们之间是情侣。”
这一点,艾尚旎有和童堂恩说过,他知道的,“但她向你表白了,对吧。”
“是的。”
童堂恩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到找他进来的目的。
“你们感情的事,我不干涉。今晚,我找你进来主要想谈谈你家和夜家的那个交易,冒昧问一下,借款具体是多少?”
段伊桥一怔,虽知道找他谈话会谈及他家之事,但还是不由诧异他已经知道交易之事。不过想到艾尚旎和这个三哥的关系,估计她对他应该知无不言的。那再隐瞒似乎没有必要,何况面对的是童堂恩。
“十一个亿。”
“不少。”
段伊桥心中暗叹,果然是豪门世家的童家,那个数字对于别人不是天文数字就是巨额,而他童家只是不少而已。
“我只问你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如何还?”童堂恩问道。
段伊桥沉默,十一个亿对于现在的段家就是巨额,他能怎么还?也许只有天上掉馅饼,来个暴富吧。
他正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童堂恩继续说:“可别说你想通过现在这几家店开一辈子赚钱给夜家,或是你未来的工作,亦或有人看中你的建筑设计图。不是我打击你,不管哪一样,要还那个借款都是遥遥无期。当然,也不排除你的经商头脑被开发出来,靠着开更多的店做生意在短短几年内还完钱。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只是看有没有被开发出来罢了。”
段伊桥知道,童堂恩说的经商头脑只是安慰自己。现在的三家店经营得不错,也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而且再厉害,就算有十年,赚十一个亿,他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对于他当初会答应那个交易,更多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在里面吧。
童堂恩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许久,他也没出声,说明他应该是有思考过的,这会在酝酿该不该跟自己说,或者该如何跟自己说。
晚风拂过窗帘,漾起了层层涟漪,也穿过人的身边,丝丝冰冷,让人清醒了不少。
段伊桥缓缓抬起头,看向童堂恩,似乎又再次打量了下眼前这个传说中的童氏集团总裁。儒雅俊朗的气质下有双充满智慧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样,却一点不会给人有压力感。所以,直视他时并不会感到不舒服。
“我家的烂尾楼和刚打下小部分地基的商场。”
果然还是有规划的。
童堂恩为他在这个年纪能考虑到这点感到欣慰,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打算的。
“其实,我有个疑问,为什么当时夜家没要烂尾楼和商场作为条件?”
“最开始是我爸爸不肯,还因此和夜伯伯闹僵了。”
“恕我说句冒犯的话。”童堂恩顿了顿,“你父亲当时的身体状况还能为那个交易做全盘思考吗?”
段伊桥双手握紧放在膝盖上,摇了摇头,“不能。”说完又低下头。
再提起那段时间的那些事,让段伊桥的心情很沉重。若是别人,他可能不会再说下去了,但对方是童堂恩,经商有道之人,或许他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些启发。
而此时,童堂恩也在等着他,若他愿意说,自己就听他说,若他不愿意说,自己也就不再问。
童堂恩的耐心和尊重让段伊桥最后还是开口了,“当年.....”
楼盘预售款被卷走后,段广平就赶紧开始找投资商,而夜墨就是其中之一,可他竟然不顾交情,提了许多不合理要求,甚至打起了老洋房的主意。段广平一气之下怒骂了夜墨,还说坚决不和他合作。
后来,楼盘施工现场出现了事故,还死了人。更致命的是,政府因资金问题暂停了临边的公园和学校的盖建。本来就是因学校和公园的盖建,才让楼盘卖价那么高,它们要是不建了,那和段广平的计划就相差甚远了。
好多人都是冲着临边的学校和公园才买的房,这下两样都没有影了,大家就比较不愿意买了。
一系列问题出现,谁也不愿意接那个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