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结束后经过几天,大家再度被找来学生会办公室。
一色将一叠纸整理好,慎重地递给由比滨。
“要放在官网上的照片整理成清单了。如果有不能用的就请删掉。麻烦两位帮忙检查。”
“好。嗯……你要一起看吗?”由比滨接过那叠纸,像扇子一样摊开在比企谷面前。
比企谷则摇摇头:“不了。搞不好我会想全部删掉……交给你吧。”
“原来如此……了解。那我来看。”由比滨苦笑着接受了比企谷的理由,拿出笔,一张一张仔细检查起来。
不时还发出“呀──”或“哇啊……”的低呼。
另一边,闻人旭阳已经和雪之下聊起天来。
“是吗。这样看来,拍影片的意义足够了。只是要介绍舞会的话,用网路上的图片也可以,但我认为还是要有切身的情境才好想像。”她略显得意地挺起胸膛。
闻人旭阳不由笑起来。
“来帮忙拍摄的人好像也留下了不错印象,讨论得相当热烈~”
一色秀出手机,萤幕上是昨天参加者上传到社群平台的拍摄场景。
“啊──我也有看到。很多人都有上传照片。”由比滨抬起头说,一色点头附和,又快速滑动萤幕,秀出更多拍摄现场的照片。
无论如何,每张照片下的贴文都是正面的,其他人的回应也大多是“赞耶!”或“我也好想参加喔~”等等。当然也有人持负面意见,不过数量极少,大概可以忽略。
“既然附带的宣传效果也不错,我们投入这么多资源就值得了。”雪之下闭者眼睛点点头,又嘻喔喀哒地敲起键盘,开始工作。
由比滨利用这段时间挑完照片,在清单上大笔一挥,交还给一色:“嗯──大概这样吧?”
“谢谢学姐。那我马上去做特设网页。”一色一面沉吟,一面仔细确认照片,并且将笔电拉过去,操作起轨迹球。
“谢谢你们。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们特地跑一趟,已经没事了。”雪之下暂时停下手,向几人微微点头致谢。
“……咦?没事了?”闻人旭阳有些愣神,我明明还什么都没干啊……
雪之下愣了一下,手低着下巴思考起来:“嗯,我是这么认为的……需要动手制作的部分有学生会帮忙,目前也没有其他缺人手的工作。对不对?”
“咦?嗯……啊,嗯。既然雪乃学姐这么说,那就是了。”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一色在脑中进行沙盘推演,看着其他方向沉思,最后支支吾吾地回答。
不过,雪之下似乎早就计算好进度,点头表示肯定:“急需人手的时候可能会再请你们帮忙。到时候会再通知。”
一旁的由比滨起身:“嗯,你们辛苦了。加油!需要帮忙时再叫我。”
她迅速整理好东西,用手肘轻戳不过的肩膀:“好了,我们走吧。”
“喔,好。”在对方的催促下,比企谷这才跟着起身离席。
“那么,再见。”
“嗯,辛苦了。”
“辛苦了~”
雪之下跟一色从萤幕后面探出头简单回应。
“真的没有什么需要我的了?”闻人旭阳再次询问起来。
“没事了呢。”雪之下轻轻叹一口气这么说道。
说实话,面对闻人旭阳,雪之下最近有些应付不来。她其实真的不想拒接对方,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闻人旭阳隔天,闻人旭阳依旧平稳地度过校园生活,放学时刻再度到来。
昨天雪之下在学生会办公室也说过,已经没有工作可以给他做了。
虽然也看过计划,感觉上确实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闻人旭阳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闻人旭阳枯坐在教室。
这个时间一色还没有过来请他,恐怕真的没什么事情需要他了……
就在闻人旭阳准备离开时,那门突然晃了一下,猛地滑开。
从门后出现的是一色。她似乎是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现在还气喘吁吁的:“太好了,你还没走……”
“怎么了?”闻人旭阳皱了皱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总之,可以先跟我来吗?”她一讲完就转身走掉。
闻人旭阳只好先跟过去。
很快抵达目的地。
眼前的房间跟教职员办公室、事务室、校长室位在同一隅,门牌上写着“接待室”。
一色敲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就打开门,大步走进去。
闻人旭阳也一步跨入。
里面,平冢静与雪之下背向这里,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
雪之下阳乃与她们的母亲则坐在上座。
她们的存在、她们的来访,无法用“不祥的预感”一词简单带过。这不是预感,是确信。
态度坦然,抑或是超然的母亲及姐姐,将视线集中在雪之下身上。不晓得是不是多心,雪之下似乎有点弯着背。
雪之下的母亲看向打开的门,凝视闻人旭阳,她的目光温柔且带着笑意,彷佛会将人吸进那深邃美丽的双眸。
即便是看着雪之下的时候,她眼中的温度也没有丝毫改变,令人毛骨悚然。
一色在她的注视下一鞠躬:“久等了。舞会是我们一起讨论过才决定举办的。因此……关于能否举办舞会,请让我们都参与议论。”
她坚定地,或者该说怒吼般地表示,声音、语气、视线都透露出敌意。一色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怒视雪之下的母亲。
雪之下的母亲苦笑着说:“称不上议论这么夸张喔?我只是来向各位传达意见而已。”
她的语调和缓,像是在安抚小孩子,然后笑咪咪地请闻人旭阳二人入座。
不过闻人旭阳在对方有所动作之前就已经坐在了雪之下身边。
“……那么,请您发表意见。”这时,雪之下用紧绷的声音说。
雪之下的母亲听了,浮现类似苦笑的笑容。阳乃则兴致缺缺的样子,在旁边用搅拌棒搅咖啡。
室内一片鸦雀无声。雪之下的母亲似乎也察觉到,而露出更加柔和的笑容:
“关于各位要办的舞会,有家长认为应该停止。几位家长看到网路上的照片,来找我商量。他们好像担心活动不够健全,还有……不太符合高中生身分。”
她谨慎地挑选字词,说完后看了一眼身旁的阳乃。阳乃不耐烦地叹气:“毕业生之间也是正反意见都有。”
阳乃似乎在帮雪之下的母亲补充说明,看来是被叫来助攻的。
可是,阳乃的嘴角扬起挑衅的笑意,又加上一句:“……但负面意见并没有很多。”
“不能因为是少数意见便置之不理……”雪之下的母亲立刻反驳阳乃。
“少数服从多数。”闻人旭阳完全不惯着对方,直接回怼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既然有人不喜欢,就该顾虑他们的感受。”雪母没有想到对方的攻击性竟然这么强,一时间有些被噎到,但终究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不喜欢可以不来参加,他们也应该考虑喜欢的人的感受。”闻人旭阳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