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个老头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你也是人,难道你就没有七情六欲吗?你就忍心看着晨沐钰袖他们二人塔里塔外阴阳相隔忍受相思之苦吗?”林若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对着长暮质问道。
“我说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二人的执念,如果晨沐可以看透这一点,这便是他的福分!”
“每个人都有其自己的选择,难道你想让晨沐像你一样孤高吗?”剑暮对着自己的师兄吼道。
长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的走向落尘殿角落处的晨沐。
晨沐此刻已经眼神空洞,没有了生气。钰袖的离去对于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明明是自己犯下的过错,却让喜欢的人替自己去承受这份痛苦,而他却无能为力。他知道钰袖就在锁妖塔内,虽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这份感情就像痴情的司马相如对自己深爱的女孩子所写的情诗《凤求凰》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晨沐。”长暮轻声呼唤道。
晨沐没有缓过神来。
“晨沐!”长暮再次说道。
“怎么了?剑圣前辈。”
“晨沐,事已至此,老夫希望你能明白,天意不可违!钰袖她为了你甘愿进入锁妖塔忍受七十年的孤宿之苦,莫要辜负了她。身为长流真人的弟子,你将来要掌管整个雨剑阁。情,是你必须经历的一劫,如果你连最简单的情关都过不去,以后悟道只怕会更难。你明白吗?长暮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明白,剑圣前辈。”
“唉。苦了你们两个了!”
“要是没什么事,前辈,我就先告辞了。”
“嗯。”
晨沐转身向着殿外发了疯一般奔跑而去。
“你!你简直无可救药。你根本就不明白人世间的情爱对于我们这群普通人意味着什么,我们是人,因为爱我们才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你没有爱,你也没法去爱,所以你体会不到。”林若涵看着长暮声嘶力竭道。
“晨沐,你去哪?等等我!”林若涵转身跟着晨沐也跑出殿外。
“唉。”
剑暮看着自己眼前的师兄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着殿外走去。
“师弟。你去哪!”
长暮的声音制止住了剑暮。
“我去看看那孩子,免得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剑暮背对着长暮说道。
“这几天你多加开导他才是。这件事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来说确实很难接受。”
剑暮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落尘殿。
午后蜀山的烈阳毒辣的照射在大地上,万物生灵在此刻仿佛都耷拉着脑袋藏匿在阴暗处寻求着那仅有的一丝微凉。风很轻,周围都很寂静,一切仿佛在此刻窒息了一般,只是偶尔从远处的山林之中传来几声鸟鸣,证明这里还有生命存在过。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晨沐跪倒在了锁妖塔下朝着高耸入云的锁妖塔怒吼道。
“钰袖,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当时我陪在你身边,如果当时我没有离开你,你也不会被剑圣前辈关进锁妖塔。都怪我,都怪我!”
晨沐无力的握紧自己的拳头捶打着地面,尘土混杂着泪水如泥浆一般烙印在他的脸上,此刻晨沐整个人失魂落魄,显得那么不堪。
“晨沐,你理智一点好不好。你这个样子,钰袖要是看见了,她该有多心痛。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是于事无补。”林若涵跪了下来安慰着晨沐。
“钰袖,我对不起你。”
一口鲜血从晨沐口中喷出。
“你没事吧!晨沐。你别吓我!”林若涵焦急的问道。
“都是我自以为是!如果当时,如果当时我在她身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晨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
晨沐滴落的泪水混杂着鲜血浸透在那早已经干裂的土地之上。
“晨沐!”
“不要管他。让他哭个够!等眼泪流干了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剑暮出现在二人的身后朝着二人喊道。
“剑暮前辈,你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救出钰袖的。我求你了。”晨沐跪倒在了剑暮身前。
剑暮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师兄身为蜀山掌门,他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你是他师弟,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林若涵问道。
剑暮坐到一块巨石之上,从腰间拿出酒壶仰起头痛饮了一口。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晨沐,酒,才是化解相思最好的良药。你明白吗?”剑暮将自己手中的酒壶递给了晨沐。
晨沐接过酒壶仰起头痛饮一口,烈酒那灼热的刺痛感在喉咙深处蔓延至全身,在这一刻,所有的痛苦仿佛都因为一杯苦酒下肚而烟消云散。
“晨沐,如果我告诉你,两百多年前,就在这里,就在这锁妖塔前,有一个人比你更痴情,他甚至为了自己所谓的情不惜牺牲自己坠入魔道。而你身上的痛苦,也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剑暮看着二人说道。
“谁?”林若涵急忙问道。
“姜明。”晨沐低着头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