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至,人已入眠,清风无声,万籁俱寂。断情崖上,一树樱花开,一人一影一斑驳。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
“声在树间”钰袖抢在晨沐开口前说道。
晨沐坐在那棵樱花树下,回过头来。
“你怎么来了?”
“长流真人告诉我的,怎么,不欢迎?”
“没有。”
晨沐回过头来,眼睛看向远方,钰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在晨沐身旁坐了下来。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是庆幸偶尔目光交汇之时,还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光。二人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伤,好些了吗?”
“嗯,这几日有长流真人的精心照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晨沐。”
“怎么了?”
晨沐扭过头,看向钰袖。
“谢谢你。”
“不必客气。救你,是因为不想让流光失去鸣蝉,也是为了救我自己。”
听到晨沐这样回答,钰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晨沐,你还在记恨我?”
钰袖缓缓站起身,朝着断情崖的尽头走去。
“没有。”
“晨沐,你从来都不会说谎的?你忘了?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得出来。”
“那又怎么样,口口声声说你懂我,你爱我。为什么那天被救的人不可以是我啊!”晨沐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溃,朝着钰袖怒吼道。
“对不起。”钰袖的眼泪顺着香腮轻轻的滑落下来。
晨沐没有理会钰袖,只是缓缓的站起身,朝着钰袖走去。
“出剑吧。”晨沐冷冷的说道。
“可是,晨沐。我知道你对我怀恨在心,我们三年未见了,我不想我们刚见面就刀剑相向,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这都是我的错,可是……”
“够了。”晨沐打断了钰袖。
一阵清风拂过,樱花散落了一地。晨沐踏着飞花迎着钰袖而来,流光的剑气在晨沐手中由蓝色变为了白色,是飞花踏。
钰袖闭着双眼,她知道,眼前自己喜欢的人是因为自己当初愚蠢的决定而受尽了磨难,她体会不到晨沐所经历的苦难,更不会感同身受。晨沐今天就算取走自己的性命,自己也无话可说。
瞬间,流光剑气已至,钰袖闭着眼睛,香腮边轻轻滑落的眼泪透过月光折射出辉光,映射出晨沐的样子。
就在一瞬间,鸣蝉替钰袖挡下了流光致命的一击,钰袖也因为流光的剑气而退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鸣蝉,你?”钰袖看着手中的鸣蝉,眼神似乎坚定的许多。
看来,鸣蝉是希望钰袖可以战斗下去。钰袖也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出手的地步。尽管她知道和晨沐比起来,自己的的武功很差,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进入了宗师上乘境,虽然自己也是宗师上乘境,但也只是靠着鸣蝉来勉强维持。
钰袖眉头紧锁,犀利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就在这时鸣蝉挣脱钰袖飞向远处,剑身所到之处卷起地上散落的樱花,似乎在一同起舞着,不一会,那落花散去,原本绯红色的鸣蝉已经变成了橙黄色,重新出现在钰袖手中。
看着每一片落花仿佛像是有生命一样飞舞在钰袖周围,晨沐嘴角不经意间上扬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失。
钰袖渐渐的张开了双眼,蓝色的眸子里比刚才多了一缕杀气。晨沐跃向空中,流光同剑主一样感受着天地间万物生灵的脉动,也汇聚着周围的万物的气,突然剑气变化成了蛟龙围绕在晨沐周围,剑身也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周围的樱花缠绕在剑身之上,晨沐振臂将剑气向钰袖挥去,剑气和樱花如蛟龙一般咆哮着向钰袖冲去,是苍流破。
看着那巨龙向着自己袭来,钰袖玉臂轻挥,两道剑气向着巨龙而去,三道剑气碰撞之时,火光冲天,天空宛如白昼。
但无奈,钰袖还是低估了晨沐的实力。本以为鸣蝉最强的剑式飞花逐月会抵挡住晨沐的流光。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没想到,眼前这个曾经那么喜欢自己的人,如今却想置自己于死地。
巨龙打破鸣蝉飞花逐月的屏障,向着钰袖冲了过来,撞在钰袖身上。
强大的剑气将钰袖整个人抛向空中。
就在那么一瞬间自己还天真可笑的想着能够得到眼前这个人的原谅,并和他长相厮守一辈子。
想到这里,钰袖苦笑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飘落在空中。
钰袖重重的摔在在地上,她没有挣扎,只是眼睛呆呆的望着天空。
晨沐走了过来,手中的流光剑锋指向她的面门。
“动手吧!”钰袖冷冷的说道。
晨沐看着钰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流光也缓缓的消失在手中,晨沐缓缓的向着山下走去。
钰袖缓缓起身,看着晨沐的背影渐行渐远。明月的辉光照在二人身上,却没有照进二人心中。突然,晨沐停了下来。
“明日我会和你一起下山,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还不到你死的时候。”晨沐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说着。
“哼。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早已经习惯被人利用了。”钰袖心如死灰的说道。
“那就好。”
说罢,晨沐将一支带走书信的羽箭扔向钰袖,接着便继续朝着山下走去。
钰袖接过羽箭,借着明月的光辉打开那封书信,只有简简单单的两句诗。
“此情度日久,此恨经年深。”
“飞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海不相逢!”
突然,钰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轻盈了许多,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除了鸣蝉剑气之外,身体脉络中好像还有另一股真气在流动,就是因为这股真气,全身的疼痛都好像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钰袖调息运气,两道剑光出现在了空中,一个是鸣蝉,另一个便是流光。
“流光?怎么会是流光。难道刚才那巨龙剑气便是流光?晨沐他竟然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将流光一半的剑气注入了自己体内。难怪刚才巨龙撞击到自己时身体并不疼痛。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天,这到底是为什么!”钰袖朝着天空怒吼道。
钰袖拿着书信的手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