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去往洛阳城方向的大道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了,秋风瑟起,吹落了路旁树上的枯叶,斜阳没入了西山,仿佛一切都显得那么苍凉。
戏班子一行人赶着马车,快马加鞭,正急匆匆的赶往洛阳城,他们要在晚上封城之前进入城内,否则就得在这荒郊野外露宿一宿了。
戏班子一共六七个人,领头便是那个在青龙宝船中与钰袖风铃儿二人展开大战的中年男子。他也是这个戏班子中功力修为最高的一个。
“大哥,在青龙宝船上真是可惜。放过了那个白发魔女,话说回来,如果大哥你能得到那魔女的真气,想必已经可以在宗师上乘境稳固下来。”
“就是,要我说,大哥,当时你就应该把那个多管闲事的小子一起收拾掉。如今倒好,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女魔头的下落。”
“你以为我不想取了那女魔头的真气,只可惜后来的那个小子,论修为一定不在我之下,绝非是个等闲之辈,依我看,起码也是宗师上乘境的高人,而我只是刚刚踏入上乘境,若是真的交战,也只会是以卵击石。”
“什么,那小子竟然能这么厉害。”
“江湖上,据我所知,除了雨剑阁的长流真人和穹武剑阁的长暮真人会培养出这么厉害的徒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这小子,究竟是哪个世外高人的弟子呢?”
众人边走边议论着那天在宝船中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已经悄悄地来临了。
突然,一道道箭雨袭来,戏班子中的三四个人因为没有丝毫防备,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射中,倒在血泊之中,痛苦的惨叫着。
见戏班子的人已经无力反抗,孔秦和韩浑便率领着长生宗的弟子们从路旁的杂草中冲出,检查了许久,却并没有发现船夫的踪迹。
“他娘的,居然让他给跑了。”孔秦对着韩浑说道。
“这不是还有活口吗,审一审,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韩浑回答道。
孔秦从倒地的众人中,揪起一个尚有意识的戏子恶狠狠的询问道。
“你们前几天在青龙宝船中遇到的那个白发魔女现在人在何处?快说。”
“杀……杀了我,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死到临头了嘴还挺硬的,好,这么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孔秦将此人扔向了空中,随即抽出利剑,锋利的剑刃瞬间将此人拦腰斩断,鲜血喷洒了孔秦的半张脸,可是,孔秦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这是干什么?你就这么杀了他,我们怎么找到那个魔女呢?”韩浑有些不解。
“怪不得教主平日里说你跟头猪一样,凡事多动动脑子行不行?我问你,他们为什么去洛阳城?”
“哦,你是说,那白发魔女,现在就在这洛阳城内?”
“没错,不然他们这群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从长安跑到洛阳来。”
“还是兄弟你有脑子。”
“你马上派人回去禀报教主,告诉他,我们已经找到了那白发魔女和碧尘玺的下落,下一步是否动手?”
“你,你。你们两个马上赶回荆棘山,禀报教主,说我们已经得到了情报,问宗主是否动手。”韩浑向着两个手下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赶紧进城,打探那魔女的藏身之处,等宗主发号施令。”
洛阳城外傍晚的景色总是惹人陶醉,漫山遍野的牡丹开满了整座山坡,昏睡的斜阳照在牡丹丛中,泛着金色的光芒。远远望去,仿佛置身于整片花海。钰袖风铃儿和陈子胥正坐在屋顶上欣赏着这难得的景色。
“铃儿你出来这么久了,你师父不会担心你吧?”
“不会的。钰袖,倒是你,你出来这久了司徒靖南伯父一定很担心你的。”
“嗯……我也觉得,等忙完这阵子,铃儿你陪我一块回长安可好?正好见见司徒靖南伯父”
“啊……不,不要了吧,他要是知道是我把他宝贝闺女掳走的,还不得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哈,铃儿,不会的。司徒靖南伯父人可好了。说不定他见到你,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可真羡慕你们俩呀,可以想去哪就去哪?看看我,整天被锁在这深宫大院之中,对外面的世界毫不知情。”子胥望着远处的群山缓缓说道。
“哎,我说陈大公子,你要是不想在陈府里待着,就和我还有钰秀一起去闯荡江湖,去帮钰袖找到她娘亲,如何?这也算是行侠仗义了。”
“我?可以吗?钰袖姑娘。”
“当然可以呀!陈公子,我和铃儿两个弱女子漂泊在外也不方便。要是陈公子能够在我们左右,算是帮我们一个大忙了。”
黄昏落日的最后一丝阳光照在三人的身上,将一个个少年可爱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胥儿,你下来。父亲有事情要向你交代。”
“什么事呀,父亲。”
“我和你北山静伯伯有些要事处理,可能要出去几日,短则两三天,多则六七日,你好生看管好这个家,照顾好这两位姑娘。”
“知道了,父亲。”
“老爷。我们该走了”。北山静说道。
“一路上小心啊,父亲。”
“嗯,知道了。驾……”
马蹄声渐渐消失在远处。
“咦,陈老前辈和北山静伯伯这是干嘛去了呀?”铃儿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两年父亲和北山静伯伯,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难道你长这么大,陈老前辈都没给你说过,他在干什么吗。”
“不清楚,父亲他不让我问,说是什么机密,不让我知道。”
“原来是这样”铃儿说道。
突然,一阵犹如雨点般密集的箭雨从墙外射了进来。
钰袖见状,立刻召唤出鸣蝉,鸣蝉化为无数的利剑,是剑气纵横,剑刃围绕在众人周围,将飞来的箭羽抵挡开来。
“冲进去,抓活的。”一人喊道。
“好久不见啊。小姑娘。”孔秦站在门外阁楼的屋顶上。
“是你,魔刀孔秦。”钰袖说道。
鸣蝉感知到了危险,剑身发出嘶鸣,剑气瞬间变为了血红色,出现在了钰秀手中。钰袖回想起一年前的那个傍晚,青蓝色的眼眸也因为心中的怒火变为了血红色。
“钰袖”铃儿看着钰袖的样子紧张的说道。
“哼,你不是我的对手。只要你乖乖的交出碧尘玺或者说出你母亲的下落,我保证,在座各位的生命安全。”
“你休想。”
“哼,敬酒不知吃罚酒。”
说罢,孔秦拔出利剑,从屋顶翻身跃上直往钰袖而来。
钰袖凭借鸣蝉的剑气纵横挡下一击。
“铃儿,带着陈公子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钰袖,你小心啊。”
钰袖那一袭雪白的长发顺着香肩轻轻滑落下来,每次舞动鸣蝉,剑风吹起长发飘散在空中,犹如冬天飘零的雪花。
孔秦几招下来,没有讨得多少便宜。
孔秦后退几步,眼神示意韩浑左右夹击。
说罢,二人便气势汹汹踱步上前,招式快如闪电,剑风吹起院中的杂物,尘土飞扬,杂草和落花在空中乱舞,两个巨大的气旋一左一右向着钰袖而来。
“钰袖,小心啊。”风铃儿大喊道。
此时,钰袖早已经被过去的痛苦的回忆淹没了自己的心智,如血一般的眼睛中流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而此时钰袖内心之中,一正一邪两个人也在做着激烈的抗争。
此刻,钰袖仿佛置身于一个自己从未来过的地方,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茫茫霄汉仿佛就在自己身边,一头驯鹿,踏着星辰向着自己而来,又向着远处的星辰飞去。
钰袖坐在一块巨石上,有两个人正围绕在钰袖身边,喃喃耳语。
“快,钰袖,拿起鸣蝉,只要借助鸣蝉那天生自带的邪力,你就能轻而易举的击溃这世间所有人,就能杀了这眼前二人,给晨沐报仇。”黑钰袖说道。
“钰袖,你不能这样做,你忘了拿起鸣蝉时你所说的誓言了吗?要保护所爱之人,还要敬畏每一个生命,杀戮并不能弥补过错。”白钰袖说道。
“还跟她废什么话,钰袖,你现在只要说你愿意,我立刻去杀了他们。”黑钰袖说道
“钰袖,不要。你这样做,鸣蝉会怎么想。她不想自己跟随的剑主是一个连自己一点欲望都控制不了的人。你真的那么做了,鸣蝉该有多失望,铃儿该有多失望。”白钰袖说道。
钰袖痛苦的挣扎着,血泪从眼角流出,鸣蝉也掉落在了地上。
铃儿见状,拿起鸣蝉来到钰袖身边。
“钰袖,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钰袖。”铃儿哭泣道。
失去理智的钰袖一把抓住铃儿的脖颈将铃儿举在空中。
两大护法见到此情形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更不想冒着生命危险靠近钰袖,只得悻悻的看着。
“钰袖,是……我,我是……铃儿啊!。”铃儿挣扎着
“对,没错,就这样,先杀了这个碍事的女的,然后拿起鸣蝉,杀了在场的所有人给晨沐报仇。”黑钰袖怂恿道。
“铃儿?是玲儿。”钰袖恍惚之间说道。
“不,我不能这么做,更不能伤害铃儿,我不能。”
“呀!”
失去理智的钰袖将铃儿扔了下来,撞到了院墙之上。
最终战胜自己邪念的钰袖瘫倒在了地上,鸣蝉随即也消失在了空中。
孔秦看到钰袖已经没法战斗了,便想要带走她。
铃儿见状,召唤出鸣蝉,挡在了钰秀身前。
“只要今天我风铃儿不死,你们休想带走钰袖。”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风铃儿哪是孔秦和韩浑的对手,宗师上乘境的孔秦一招便将铃儿打翻在地,陈子胥想要冲上去,却被打得昏死了过去。
“既然你对这个白发魔女这么重要,不如你就跟我们走一趟。我就不信,这白发魔女还不肯交出碧尘玺。”
“放开我,你们这群恶人。本姑娘不会放过你们的。”铃儿挣扎着叫喊道。
铃儿的叫喊声唤醒了钰袖,她虚弱的抬起头,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放开她,你们不是想要碧尘玺吗?和她有什么关系,有什么事冲我来。”
“哼,既然这位姑娘对你这么重要。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带着碧尘玺来天狼山救这位姑娘。记住,就你一个人来。千万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招。”
说罢,孔秦带着风铃儿,一行人便匆匆离开了。
“铃儿,我对不起你。”钰袖痛苦的向着即将被夜幕笼罩的天空哭喊道。
“咳咳咳,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钰袖缓缓的睁开眼睛。
“钰袖,你醒了。你气血攻心,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这是我父亲的书房。”陈子胥轻声说道。
众人围站在钰袖病榻前,神色有些担忧。
“铃儿呢?铃儿她怎么样了。”钰袖缓缓的起身,略显焦急。
“铃儿姑娘她,她……”
“她怎么了,你说话啊”钰袖眼中泛着泪花。
“铃儿姑娘她,她被魔刀孔秦带走了,孔秦临走前说,三天之内让钰秀姑娘你独自一人去往天狼山赎回铃儿姑娘。”
“铃儿,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钰袖起身从床榻上跌落下来。
“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就跟一个废人一样。我要怎么去救铃儿。”钰袖哭泣的自责着。
“北山静伯伯,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救铃儿姑娘的。我求您了。”钰袖跪倒在北山静面前。
“唉,老夫现在也无能为力呀。这一切还得靠钰袖姑娘你的造化了。”北山静搀扶起钰袖,安慰道。
“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钰袖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管家,你想想办法吧,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铃儿姑娘落入这群贼人之手吗。”
“老夫已经隐居江湖多年,这江湖间的恩恩怨怨,老夫着实不想再插手其中。不过,这办法倒是有一个,不知钰袖姑娘愿不愿意。”
“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救出铃儿,什么苦我都可以受,哪怕是毁了我这修为,我也愿意。”
“那好,子胥,你将钰袖姑娘搀扶过来。”
北山静调息运气,一股金色的真气暖流缓缓的萦绕在钰袖周围,逐渐的输入进钰袖体内。
钰袖感觉自己身体并不像刚开始那样疼痛难忍,身躯也仿佛轻盈了许多,明显可以感受到鸣蝉剑气在身体内流动。
“这股真气或许可以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救你一命,能否救出铃儿姑娘,就看你的造化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不要让鸣蝉的剑气再次控制你自己。若是你执意动用鸣蝉剑气,你体内的这股真气便会和鸣蝉剑气相抵触,届时,这两股真气恐怕会要了你的命。切记。”
“我知道了,前辈。”
“这是碧海,是老夫的佩剑,你也一同带上,若是鸣蝉剑气你再也控制不住,便拔出此剑,兴许他会帮到你,”
“这怎么可以呢,前辈,这是您的佩剑,我怎么能亵渎前辈的佩剑呢。”
“不碍事,钰袖姑娘。老夫已经封剑多年,若是再不让碧海出来透透气,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让世人见到他的威力了。”
“那就多谢前辈了。”
“事不宜迟,你赶紧出发吧。”
“天狼山在洛阳城北面,距此有四百多里,我已经命人帮你准备了一匹骏马。”
钰袖翻身上马,一手握住缰绳。
“凡事多加小心。”
“晚辈知道了,前辈,告辞了。”
“驾!”
钰袖来到天狼山脚下,不料却碰见了以前的那个船夫。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救铃儿。”钰袖并没有看他
“孔秦杀了我好几个兄弟,我今天便是来找他报这血海深仇的。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敢一个人前来。看这样子,几日不见,经过高人的指点,你的境界早已经突破至宗师上乘境了。”
“你的事,我并没有兴趣知道。只是,待会不要妨碍我行事,否则,你也将会成为鸣蝉剑下的亡魂。”
说罢,钰袖脚尖轻点峭壁上的碎石,使用轻功踏飞雪轻而易举的飞上天狼山的断崖处,船夫见状,也紧跟其后。
另一边,孔秦将铃儿交到了一对母子手中。
看这面相,这母子二人并非是中原人。
那女的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身材矮小,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用各种小动物骷髅头穿起来做成的项圈,看上去像个巫婆,右手拄着一个镶嵌着人头骷髅的拐杖,左手拿着一个被密封的严严实实的黑色陶罐。
那个男的,看起来又高又壮,面目狰狞,全身散发着恶臭,袒胸露乳,全身上下穿着一副不知多少年都没有修理过的铠甲,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因为很长时间没有梳洗而拧成了一团,若是身材瘦小一些,一眼看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一个失魂落魄的乞丐。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让那女的开口说话,听见了没有?”孔秦严声呵斥。
“大人,您就放心吧,有我娘这苗疆的虫蛊在,保证让那个女的,乖乖的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嗯。我给你们两个时辰的时间,最好给我问清楚,这女的和那白发魔女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那女魔头的母亲和碧尘玺现在究竟在何处?”
“大人,您就放一百个心,只要中了我这虫蛊,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心智如何坚定,在我这蛊虫面前,他都要老老实实的把话给说出来。”
“若是能在这女的口中得到实情,你们两个也算办了件大事,我一定会向宗主禀报,到时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
“那小的就先谢谢大人了。”
“我和韩浑大人还有些急事需要向宗主禀报,你们二人现在就可以开始了,要是等我回来还没有问出个究竟,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听明白了没有。”
“了然了然,孔大人,您就放心吧。”
随后,孔秦一行人便急忙离开了山洞,向着荆棘山的方向赶去。
钰袖和船夫与此同时也悄悄来到山洞之中,不料却落入了长生宗弟子事先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船夫说道。
“这怎么可以,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这点小喽啰我还是能应付过来的,你快走,救那位姑娘要紧,要是再拖延下去,恐怕那位姑娘凶多吉少啊。”
“那你多加小心。”
说罢,钰袖召唤出鸣蝉,青蓝色的剑气在剑身周围扩散出一道美丽的剑光,刹那间,钰袖一式一花渡江使出,犹如闪电一般冲出人群,剑气所到之处,片甲不留,长生宗弟子血肉横飞,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一地。
“铃儿,你在哪?铃儿!”钰袖的呼唤声回荡在山洞之中。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铃儿挣扎着。
“干什么?哼,待会你就知道了,把她的嘴给我撬开。”
风铃儿被按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你们这群坏人,钰袖她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巫婆揭开罐子,一只黑色犹如毒蝎一般丑陋的蛊虫爬出了陶罐,落在了老巫婆手中。
老巫婆将蛊虫硬生生的塞进了铃儿嘴中。
“你给本姑娘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没什么,只是一只想让你乖乖开口说话的小虫子而已。”
“哼,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关于钰袖和碧尘玺的消息。本姑娘告诉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哦,是吗?”
过了一会,风铃儿头痛欲裂,钻心的疼痛让她不得不用头撞着地面,身体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
“看来蛊毒开始生效了。娘。”
片刻后,风铃儿便停止了挣扎,缓缓的站起身来,眼睛瞳孔放大,面色苍白,眼中无神,直勾勾的看向前方,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啊?”
“风铃儿”
“那白发魔女的母亲现在在何处啊”
“北山”
“北山,北山在什么地方?”
“北山在……我凭什么告诉你。”铃儿凭借自己最后一点意识反驳道,随后便是又一阵剧烈的头痛。
“哼,看来这蛊毒的剂量还是不够大。”
“这就是你全部的本事了吗?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那壮汉按着玲儿的头恶狠狠的说道。
“铃儿,你在哪?铃儿!”
“钰袖?是钰袖!钰袖!”铃儿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声嘶力竭的喊道。
钰袖听到了铃儿的呐喊声,循着声音而去,来到一处石壁前。
钰袖凝聚鸣蝉剑气,日落黄昏使出,强大的剑气瞬间就将石壁所摧毁。
“铃儿!”
“钰袖。”风铃儿昏倒了过去。
看着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铃儿,钰袖怒不可遏,脚尖轻点峭壁执剑便冲了上去,踏飞雪和一花渡江所至,乱石飞起穿空而过,向着那母子二人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壮汉操控着一具傀儡挡在了老巫婆面前。
那傀儡似乎还活着,只是没有了意识罢了。钰秀一眼看去,那傀儡身着一身血红色破烂不堪的长袍,衣不蔽体,身材轻佻,很容易看出是一个正值佳龄的妙龄少女,一袭灰色的银发顺着肩甲垂下,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眼睛中流出两行血泪,手持双剑,静静地矗立原地。
“这么想急于杀了我们二人吗?那本大爷就来陪你好好玩玩。”
说罢,便操纵着女傀儡向着钰袖而来。
钰袖急忙闪躲,也许是身负重伤的缘故,没有几个回合,钰袖便处在了下风。
那壮汉见钰袖已经招架不住,便想就此取钰袖的性命,操纵着傀儡在空中不停的旋转着,那利剑在空中飞舞犹如恶鬼一般咆哮着。
“怎么,难道你们中原的江湖女子就这点本事吗?真的太让我失望了。”那壮汉挑衅道。
钰袖运气凝神,将真气凝聚在鸣蝉剑身。
突然,溯晨仿佛又置身在了另一个世界。银河霄汉仿佛就在身边,星辰触手可及,原来那只驯鹿又向着自己跑了过来,又向着远处跑去。
“对,就是这样,钰袖。只要你拿起鸣蝉,我和鸣蝉就会帮你杀了在场的所有人。”黑钰袖俯身贴着钰秀的耳边妩媚的说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心境中。”
“我就是你,我一直生活在此,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而如今,我便是你的心魔。”
“我不会再被你控制,现在鸣蝉在我手中,我绝不会让她为你去杀害任何人,更不会让鸣蝉满足你杀戮的欲望,绝不会。我知道,你只是幻想而已。”
“哈哈哈哈,说的倒是轻巧,如果不是你内心有邪念,我又怎么会出现呢。”
黑钰袖走到钰袖面前,四目相对,二人长得一模一样,竟不知道有何差别。
黑钰袖右手轻轻抬起溯晨的下颚,鬼魅的笑着,钰袖瞪着自己碧蓝色的双眼惊恐的看着。
“唉,真可惜”
说罢,黑钰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现实,钰袖将鸣蝉抛向空中,随后从剑鞘中拔出碧海,碧海青蓝色的剑身发出淡淡的蓝光。钰袖轻功踏飞雪高高跃起,将自己所有真气汇聚在碧海剑身之上。
“碧海,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说罢,碧海的剑式——苍龙入海使出,巨大的剑气犹如一条出海腾飞的巨龙向着壮汉冲了过来,惊人的力量直接将那壮汉撞在了峭壁之上,巨石也随之滚落了一地。
“少侠,饶命啊。”那壮汉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祈求道。
“哼,如此的践踏生命,此一世,不配为人。”
钰袖羽袖一挥,碧海剑身便染了鲜血,那壮汉的头颅也随之滚落在地面之上。
那女傀儡跪在地上,头微微垂下,仿佛有些微弱的抽泣之声。
“我知道你很痛苦,原谅我不知道该如何解救你,或许这样才是对你最好的解脱。”
说罢,钰袖双手合十,金色的真气暖流在指尖萦绕,随后,钰袖右掌心轻轻的抵住那女傀儡的额头,真气便缓缓消失在了指尖。
片刻后,那女傀儡缓缓的抬起头,向着溯晨露出了一丝微弱的不经意的笑容,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如果有来世,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不要再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了。”钰袖自言自语道。
解决掉壮汉之后,那老巫婆,自然不是钰袖的对手,一记一花渡江,鸣蝉便插进了老巫婆的心脏。
钰袖抱起还在昏迷的铃儿,洞内的巨石开始滚落下来,看样子,由于刚才碧海巨大的威力,这山洞马上就要坍塌了。
钰袖抱着铃儿按着开始来的路,跑到船夫所在的地方。经过刚才的大战,船夫虚弱的靠坐在巨石上。
“前辈,这里快要塌了,逃命要紧。”
“逃命?我已经为了我的兄弟们报了仇,此生已经无憾了,我正好去地府陪他们。你们快走吧。”
“如果你这么轻生,那些死去的人会怎么想?难道你不应该为了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好好活着吗?不是吗?”
船夫似乎被钰袖刚才所说的话而触动,挣扎的站起身,钰袖背起玲儿,腾出一只手搀扶起船夫赶在山洞坍塌的前一刻逃出生天。
远处夕阳下两个人影被拉的很长很长,钰袖抱着玲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步一步向着陈府挪动着,天边血红色的晚霞似乎也是像被一场大战洗礼过一般。
“你们平安回来就好,可算是担心死我们了。”北山静站在陈府门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铃儿姑娘她怎么了?”陈子胥焦急的问道
“她中了蛊毒,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钰袖抱着铃儿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
风铃儿躺在病榻上,绿豆大小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下来,眉头紧蹙,脸色无比的苍白,嘴唇也因为撕裂的般的疼痛不停的抽搐着。
“钰袖,钰袖……”铃儿有气无力的念叨着。
“铃儿,我在呢。”钰袖将玲儿的手攥在自己手中关切的说道。
“山静伯伯,求求你救救铃儿。钰袖跪在地上祈求道。
北山静坐在床榻旁,小心地给铃儿把着脉,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蛊毒怎么这么怪异,不像是我们中原人能够制作的,莫非?”
“莫非什么,山静伯伯,铃儿她到底怎么样了。”钰袖焦急的问道。
“唉,老夫若是没有猜错,铃儿姑娘她所中的蛊毒乃是苗疆一地专门研究蛊毒的巫师所制,此毒凶险无比,常人若是中了此毒,少则一个时辰,多则半天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救铃儿了吗?”钰袖哭泣着,坐在铃儿身边。
“铃儿姑娘她早已经蛊毒攻心,全身血脉逆流,老夫现在也无能为力。但是,或许有一个人,她可以救铃儿姑娘”
北山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看着远处的群山缓缓说道。
“你马上赶往万花谷去见一个人,此人乃是万花谷谷主,医术独绝于世,无人能出其右,此人名叫柳如烟。若是能求得她的相助,铃儿姑娘或许还有救。”
“我现在就去万花谷去求她。”
“慢着,你和子胥一同前去,万花谷距此路途遥远,你们两个路上互相有个照应才是。”
“事不宜迟,前辈,我们这就出发了。”
“还有一事我忘记交代了,你将碧海带上,此去,若是万花谷谷主不肯帮忙,你就将碧海拿出,到时,她自会明白。”
“多谢前辈。”
“记住,我输入铃儿姑娘体内的真气只能够帮她维持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以后你们还没有回来,铃儿姑娘她……”
“我知道了。前辈,三天之内我一定会将解药带回来的。”钰袖说道
“爹,我走了。”陈子胥向着已经的父亲说道。
“前辈,告辞。”
“钰袖,你说我们此去,谷主会不会帮我们救铃儿姑娘呢?”陈子胥问道。
“我不知道,铃儿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失去她,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求得谷主出山,哪怕是要毁了我这修行,我也在所不惜。”
“驾!”
……
在一条羊肠小道的尽头,一个景色秀丽的山谷出现在了远处。
“前面就是万花谷了,钰袖。”
“这地方好安静啊!好像许久都没有人居住过了。”
谷内风景十分秀丽,远远看去,红绿相映,一条小溪从谷底缓缓流过,显得十分静谧,恍如世外桃源一般。谷中奇花异草让人目不暇接,参天大树之中飞鸟相鸣,万花丛中蝴蝶成双起舞,奇珍异兽更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里的环境可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呀,钰袖,看来这位谷主想必也是一位世外高人。”
“是啊,若能得到这位前辈相助,铃儿她一定会挺过来的。”
钰袖和子胥穿过谷口继续往前走,正午的阳光透过大树浓密的枝叶倾泻在铺满落叶的谷底,犹如珍珠一般耀眼。
不时,一群小鹿从二人身边飞奔而过,呦呦鹿鸣之声久久回荡在山谷之中。
钰袖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怔在了原地。
不知所以的子胥继续往前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钰袖。
“钰袖,钰袖,你怎么了。”
“这个地方我好像在哪见过,似乎以前来过这里。”
“啊?不会吧?钰袖。你以前来过这里?”
“我也不确定,但是这里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我何时来过。”
“先不管这些了,钰袖,当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到谷主前辈,请她出手相助才是。”
“也是,都怪我,这时候分心。”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参天大树已经完全遮挡住了正午的阳光,谷底开始变得有些昏暗,溪水流动之声从不远处传来,犹如一阵阵琴瑟之音,让一颗颗被世俗侵染躁动的心都缓缓静了下来。
“钰袖,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了。怎么感觉这里这么荒废呀。”
“我也不知道,可是从谷口进入山谷之中就这一条路啊,应该不会错吧。”
“要不先休息一下吧,从洛阳这一路过来,我还滴水未进呢。”
“那好吧,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
陈子胥找到一片软和的草甸坐了下来,鼓捣着从行李中拿出些干粮和水递给了旁边的钰袖。
“谢谢!”钰袖坐在子胥旁边,目光看着远处,轻声感谢道。
“钰袖,你也不用太担心铃儿姑娘,只要我们找到谷主前辈,铃儿姑娘她一定会得救的。”
“但愿如此吧。”
“哎,钰袖,你武功这么好,是哪位高人教你的啊?如若今后有机会,我也拜他为师。”
“是我娘亲教我的,不过,两年前她留下一封信之后就消失了。”
“对不起啊,钰袖,我不知道……不过,你也别太伤心,想必你娘亲也有难言之隐吧,不然,她怎么会忍心丢下你呢,”
“没关系,子胥。不怪你,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有把我的身世告诉你。”
“那钰袖,除了铃儿姑娘。你身边就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还有我的叔伯,还有晨沐,不过他现在应该不在人世了吧。”钰袖无奈的冷笑了下。
“晨沐,怎么没听钰袖你说过啊。”
“他……他是我的心上人,不过,两年前我亲眼看见他被人扔下悬崖,自己却无能为力,是我亲手害死了他。”钰袖的眼泪从脸颊流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要让钰袖你回忆起这些痛苦的回忆的,对不起啊。”
“没关系,子胥。这些都过去。陈公子你难道没有自己喜欢的姑娘吗?”
“没……没有。”陈子胥害羞的低下了头。
钰袖看着陈子胥,也不再追问。
“你不是想要学习武功吗?我看凌叶少侠就很厉害,你不如拜他为师,让他教你?”钰袖说道。
“啊?凌叶公子?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他呢。”
“其实我也想教你,不过,你也看见了,我自己都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钰袖,先不说这些了,现在救铃儿姑娘才是关键,这些事日后再说。”
“嗯。”
“差不多了休息好了,走吧”陈子胥起身说道。
二人继续往前走,阳光逐渐投射下来,地面映出点点微光,参天大树的枝叶逐渐变得稀疏起来,在树林的尽头不远处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片竹林。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钰袖。想不到这位谷主为了避免被世人打扰竟然出了这么一个难题。”子胥激动的说道。
突然,就在二人高兴的时候,一只身材健硕的,四肢粗壮的白虎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向着二人咆哮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在山谷之内久久不能停歇。
子胥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虫吓得一个激灵,瘫倒在了地上。
“老老老……老虎啊!”
钰袖纵身一跃,来到白虎面前,鸣蝉也随即出现在了手中。
老虎似乎并没有想要伤害二人的意思,只是围着钰袖慢悠悠转圈。
钰袖看出老虎并无恶意,便放下了手中的鸣蝉。
“阿苏,不可以!快回来。”不远处传来一位姑娘的呼声。
钰袖循着声音看去,一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站在一颗大树之下,刚才那只白虎也缓缓的向着那位姑娘走去。
“原来阿苏是这只白虎的名字。”钰袖心里说道。
那姑娘向着二人走了过来,钰袖赶忙搀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子胥。
那姑娘看见子胥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来万花谷有什么目的?”那姑娘问道,阿苏也乖乖的坐在姑娘身边。
钰袖弯腰行礼之后收起鸣蝉。
“姑娘,我们来万花谷是想请柳前辈出手相助的。我朋友她危在旦夕,只有谷主前辈才能救得了她”
“师父她今天心情不好,她说了,如果有人来找她,就让他们回去,日后再来。”
“可是,我朋友她只在朝夕之间了,不能再等了,还请姑娘能通融一下,带我们见柳前辈。”
“那不行,万一师父怪罪下来,我又要挨骂受罚了。”
“哎我说你这姑娘,怎么就好坏不分呢,我们真的有急事去见谷主前辈。”子胥气冲冲的说道。
“怎么,你还想动手是吗?阿苏。上!”
阿苏恶狠狠的盯着子胥,子胥不由得心里发怵往后退了几步。
“那这样吧,姑娘,你将这把剑交给你家师父,她看见这把剑,自然会召见我们的。”钰袖将碧海交给了那姑娘。
“那,好吧,你们在这里等候,我去禀报我家师父。”
一间茅屋升起缕缕炊烟,房子不大,但是装饰的很温馨,屋檐下风铃随着清风传来悦耳的声音。屋前,柳如烟正在草地上打理晾晒着新采摘的药材。
“师父,师父,外边有两个少侠想要见您。”南笙站在药草堆前轻声说道。
“我不是说了嘛,今日谁也不见。”柳如烟一边打理着一边说道。
“可是,师父。他们让我把这个东西带给您,说是看到这个,您就会同意接见他们了。”
“是什么。”柳如烟好奇的问道,阿苏也静静地蹲在旁边。
南笙将手中的碧海交给柳如烟,柳如烟接过剑之后,迟疑了很久,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师父,师父,怎么了。”南笙好奇的问道。
“是……碧海?难道是他让这两个人来万花谷找她的?”柳如烟自言自语道。
“南笙,快把那两位少侠请来。”
“是,师父。”
柳如烟摸着阿苏的脑袋,眼神凝视着远处,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师父同意见你们两个了。”
“真的吗?真是多谢姑娘了。”钰袖起身,激动的说道。
“师父虽然同意见你们,不过她今天心情不好,你们说话可要小心些。”南笙边走边说。
“哎呀,我们知道了,磨磨唧唧的。”陈子胥埋怨道。
“对不起啊,姑娘。我这位朋友为人比较直快,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还不知道姑娘的姓名呢。”钰袖连忙道歉解释道。
“叫我南笙就可以了。”
“师父,他们来了。”
“柳前辈,晚辈有礼了。”钰袖行礼说道。
“他怎么了?”柳如烟问道。
“晚辈愚昧,不知道前辈指的是何人?”钰袖说到。
“就是这把碧海剑的主人,要不然你们二人怎么知道万花谷,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您是说北山静前辈。他很好。是他让我们二人来求助于您的。我的朋友她中了蛊毒,北伯伯说只有您才能救得了她,”
“我明白了,是他怕我不见你们,才把碧海交到你们手上的。”
“前辈所言极是。”
“我这位师兄可是从来剑不离身的,碧海更是被他视为心腹。没想到他竟然轻易地将碧海交到你的手中。”柳如烟起身将碧海交到了钰袖手中。
“北山静伯伯已经多年没有碰剑了。”
“哦?他现在人在何处?又在干些什么?”柳如烟转身背对钰袖问道。
“山静伯伯现在在洛阳一户姓陈的家中做管家,早已经隐退江湖多年了。”
“南笙。你先将这位公子领进屋内休息一下,吃些东西。我和这位姑娘有话要说。”柳如烟对着南笙吩咐道。
“是,师父。”
“走吧,这位大公子。”南笙向着陈子胥调皮的翻了下白眼。
“姑娘,委屈一下随便坐吧。”柳如烟说道。
“前辈,我朋友她危在旦夕,一刻都不能多等,希望前辈能够救她一命。”
“我只说过答应见你们,并没有说过我要救你那位朋友啊。”柳如烟依旧打理着草药。
柳如烟所说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落在了钰袖头上,钰袖跪倒在柳如烟面前。
“生命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不好好珍惜,自然便会遭遇无法承受之重。我现在救了你这位朋友,那这世上的其他因为遭受饥荒灾祸而死去的人又有谁能够拯救?”
“可是,铃儿是被长生宗的奸人所害,并非她有意为之啊。”
“长生宗?不是在十年前已经被朝廷秘密剿灭了吗?怎么可能?你是谁?又怎么会知道长生宗宗门?”
“我叫白钰袖。”
“钰袖?你是白沐桢的女儿?难怪自从看见你我就隐约感觉到你身上有鸣蝉的剑气流动。”
“你知道我母亲?她现在人在何处?我一直在找她。”钰袖急忙追问。
“我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我已经很久都不再过问了。不过现在看来以前的许多事似乎都是老天刻意安排的,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钰袖有些失落,以为自己可以在柳前辈口中得知母亲的下落。
“不过,看你身体虚弱,真气涣散,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吧。”柳如烟问道。
“是,不过不要紧。只要能救铃儿,这点痛苦,算不了什么。”
“我想有些事北山静师兄已经给你说了,我在这里就不再唠叨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轻易的将鸣蝉剑气赋予他人,迟早会给你带来生命危险的。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自己身边所爱之人呢。”
“我知道了,前辈。”
“可怜的孩子。”
“南笙!”柳如烟呼唤道。
“南笙在,怎么了,师父。”
“南笙,你就随这两位少侠出发去洛阳救那位铃儿姑娘吧。”
“南笙明白。可是,师父,阿苏怎么办。”
“放心吧,有师父在呢。师父会好好照顾它的。”
“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出发吧。”
“真是太好了,铃儿有救了。”陈子胥说道。
“太感谢您了。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钰袖激动的说道。
“道谢就不用了,不过我有一件事想请两位少侠帮忙。”
“前辈请讲。”
“等铃儿姑娘康复之后,让她来万花谷一次,我有要事询问她。”柳如烟说道。
“那师父,你照顾好自己,我们就先出发了。”南笙说道。
“去吧,早去早回。”
“知道啦,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