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阳驻足愣视着,花朵上的小灯一闪一闪,像极了璀璨的星河,也同频了他的心跳。
此时他才发现,后座那儿被黑色挡板隔住了,怪不得刚在车上,一点都没察觉到。
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席卷了莱阳内心,片刻后,他缓缓转头看向恬静。
她正背着双手,俏脸微昂,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喜欢吗?”
见莱阳没说话,恬静凝视几秒后,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哑巴了?你喜欢红玫瑰还是白玫……”
“我喜欢你。”
“……”
恬静挥舞的小手停在空中,眼眸也闪动了一下。
此时莱阳上前将她抱入怀中,嗅着她的发香,喃喃道。
“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好喜欢。”
“……嗯,我知道……乖,你…勒的我有点呼吸不了。”
“不不不,你不知道,你让我说。”
“那你说,顺便也说说初中的事。”
“……”
莱阳嘴角一歪,松开拥抱望着她:“哇~静静,我发现你真的蔫坏的很啊,你心里到底都藏了多少事?”
“怎么你心虚了?”
“额…我……我虚什么?”
“没什么,所以我听着呢。”
莱阳像被打捞上岸的鱼一样,嘴角一开一合,他发现自己和恬静之间真的存在智商差距。
最起码这种临场反应上,她完全碾压了自己。
气氛有点尴尬,莱阳赶紧将目光挪在后备箱里,发出一声咦,问道:“这花……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呵~”
恬静淡笑一声,指着后备箱道:“宝贝,我想拍照纪念一下,你能摆个帅气的动作吗?”
“没问题,帅气我拿手!”
莱阳笑着站在后备箱旁,比画出一个剪刀手。
恬静拿出手机比划了一下,秀眉微皱道:“不行,这样框不进去,拍出来不好看,你能钻进去吗?”
莱阳回头看了眼,随后点点头,弯腰窝进后备箱里伸出剪刀手,语气艰难道:“现在……现在可以吗?”
恬静往前走了一步,注视着他,忽然勾唇一笑。
“可以了。”
啪!
她居然……抬手将车盖关了!
莱阳愣了两秒,赶忙伸手往门缝边摸,可这车根本没有从里边开箱的功能!
后座还被格挡隔的严严实实,他就真这么被恬静锁后备箱了……
莱阳老脸一下僵了。
“恬静!你过分了啊,什么意思?给我打开!!”
莱阳大喊一声后,外面细小的声音传入:“宝贝你怎么了?没事吧你?”
“我……你别闹了,赶紧打开,我窒息了!”
“别急~别急宝贝,你给我说说怎么了?先从初中开始说。”
“……”
莱阳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他扯着嗓子喊道。
“你别逼我给你把挡板弄坏,我一拳下去威力很大的。”
“是吗?宝贝你为什么要发怒呢?是戳到你的痛点了吗?”
“我特么……静静!你吃初中的醋?有意思吗?”
“没意思,那你说说声大吧,是不是想他了?”
“……”
莱阳重重咽口唾沫,这会他歪着脖子,脑袋贴着车顶,一只手撑地上,腿脚也蜷缩着,动作特别难受。
深吸几口气后,莱阳冷笑道:“行,不开是吧,那就别开了,你去哪我去哪,就这样吧。”
“好呀,那我先进小区找嘉琪聊聊天,宝贝你先冷静一会哦,想说了联系我,走啦宝贝~”
“我特么!!!哎,恬静——这是女总裁能干出来的事?你给我回来,喂,你别逼我下次给你来硬的哦!我能一拳把你打哭的你信不??”
莱阳喊了老半天,外边就这么没音了。
后备箱里格外安静,好像一座小小的坟墓。
那些小灯又默声闪动着,像一只只萤火虫,微弱的光线映出一个憋红老脸,气急败坏的蠢男人。
喘了好一会气后,莱阳正想办法脱身,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挣扎着从口袋掏出,发现是个陌生电话,顿时更加恼火。
“喂!不看看几点了还打电话?地铁口的房子我不要!”
“莱阳?我是恬静父亲。”
“嘶~”
莱阳嗓子一卡,立马笑脸道:“叔叔啊~哎呀,这都几点了您还不休息?呵呵呵~那个,我最近看地铁口房子呢,嗯…上海的房就是贵啊,所以……怎么了叔叔?”
“……”
那头沉默,莱阳深刻感觉脑门上刻了个“蠢”字。
“你在哪呢?”
“我在后备箱里呢。”
啪!
莱阳脱口而出后,自己一巴掌拍脑门上,嘴角都咧抽象了。
“后备箱里?你一个人?”
“叔叔……后备箱里钻不了两个人。”
“……行吧,你给静说一声,我有事找她,让早点回来;另外,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面谈谈。”
莱阳表情凝重起来。
他基本上能猜出来恬父要说什么,心情也随之沉闷起来。
挂断电话后,莱阳又陷入沉思,不知过了多久,后备箱才再次被恬静打开。
等莱阳下车时腿都麻了,但他已经没了和恬静打闹的心思。
而她也兴致不佳,只是说了句嘉琪找你有事,便匆匆开车走了。
临走时,她电话还响了。
以至于两人连个拥抱都没有。
……
抱着一大捧玫瑰花走进小区,四处灯光更加柔弱了。
风,柔和中带点清凉,那些居民楼里的灯也大面积都关了,只有月光在石板路披了一层白纱,格外安静。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耳旁飘荡,荡的人迷茫、彷徨。
这条路,顾茜走过,袁声大、李点也都走过。
月光还是那个月光,可有些人却一去不复返,好像倒映的丛影一样,那么的真实,又那么的虚幻。
现在,恬静也刚从这里走过,空气中甚至还残存着淡弱的白玉兰香。
可香味正在快速散去,散去……
莱阳害怕分别,却又在不断忍受着分别。
他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时光不能永恒,分别才是人生常态。
可他又是一个脆弱的人,他也希望能有一束光飞入内心中,成为他面对这白云苍狗的世界中,最后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