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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漾嗯了一声。

“三哥是大人了,你有自己的决量。”

沈唐每隔半个月休沐两天。

今天正好是该回来的日子,雪娘子买菜回来。

笑着同沈漾他们打招呼。

“姑娘,晚上给你闷排骨。”

院子里的迎春花开了。

沈漾道了声好,桌子上摆着棋盘。

沈隋一身便服,闲坐无事,和沈漾一块下五子棋。

这还是沈漾教他的。

黑白子连成一片。

沈漾也有小聪明,可每次都算不过沈隋。

他天生适合在官场。

好在只是下着玩,输的多了,沈隋便有意让着沈漾。

小姑娘沉吟片刻,“三哥,我打算这两天就回明悟城了。”

沈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表情平淡。

“不等大哥和谢公子了。”

沈漾害了一声,“干等着也没法子,或许他们能回明悟城呢。”

“左右京城有你和四哥,不管他们到哪,都能传个信。”

沈隋没多劝。

“也行。”

沈唐回来的时候都快天黑了。

他身上脏兮兮的,沈漾眯了下眼睛,“四哥,你这……也去皇陵了?”

这个也字用的很是巧妙。

沈唐神秘兮兮,从身后拽出个白兔子,四肢乱窜。

“漾漾你看。”

平平无奇。

沈隋皱着眉头,“怎么,成精了?”

倒是沈漾反应的快,她瞬间握着兔子的两条前爪。

往旁边一拉,露出的胸脯上,一条长长的伤口,毛还没长齐。

“活了?”

沈唐重重点头,“活了!”

“活了好几只,这只是最开始的那个,除了伤口暂时还没长好。”

“丝毫不影响吃喝。”

沈隋跟打哑谜似的,左右看了看,“有人能跟我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沈漾笑笑。

沈唐邀功似的,“三哥,这些兔子都被划开胸膛,取出里边的零碎骨头,它们能活,意味着漾漾的手也能治好。”

关于沈漾手里的碎骨,沈家的都知道。

沈隋一脸震惊,左右看了看,最后抱起兔子凶狠的撸了两下。

“怪不得老四要去太医院,若当真有割肉取骨之术。”

“日后大宁的传记上,必然有老四的笔墨。”

他在翰林院这段时间。

整理国册,很多见闻和眼光都比从前更加宽广。

沈唐双手拍拍身上的泥土,低下头语气随意。

“这些都是从爷爷的手札上学到的,爷爷都没名流千古,何况是我。”

他只是想为沈漾治病而已,并没有更多的想法。

院子里一时间有些安静。

沈隋看着沈唐,许久之后才开口。

“那是因为爷爷只有自己,但如今朝堂上,有我。”

沈老三从不觉着自己会止步于此。

他足可以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

沈唐左右看看,嘘了一声,“三哥,你自己知道就行,可不能多说。”

小心隔墙有耳。

晚上吃饭的时候。

沈漾提起自己要走,沈唐也没阻拦,“回家看看也成,等你下次再来,就能帮你取骨了。”

小姑娘手上留条疤不好看。

沈唐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再钻研一下如何不留疤的方子。

既是决定了。

沈漾也没耽误,趁着沈唐休息收拾了行李。

沈汉特意给她留了商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沈隋上朝还没回来,沈唐等着沈漾一走也要回去了。

如今在京城任职,不比从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沈唐扶着沈漾上马。

“漾漾,一路小心。”

沈漾低下身子,抱了下沈老四,“四哥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红衣坐在车架子上。

没让旁人,她来赶车,帘子放下来。

她再离开前看了一眼小院,桌子上摆着昨天棋盘。

上边是沈隋自己和自己下的残局。

“驾!”

马儿扬起蹄子,飞速离开。

路上沈漾还给京城写了几封信,问问沈秦他们回来没。

得到否定的答案。

也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耽误这么长时间。

沈漾虽然担心,却总觉着他俩是安全的。

四月中旬。

商队一路摇摇晃晃。

终于看到明悟城的城墙。

天气热起来,沈漾撩开帘子,她换了身轻便的春装,手里摇着团扇。

“可算是到家了,我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红衣懒懒散散的靠在身后的架子上,闻言就笑。

“主子回去能好好歇歇。”

马车没走主街道。

红衣原先还问要不要去百货超市看看,沈漾嫌自己形象狼狈。

再往桃花村走。

路上的青石经由这段时间,看着有些破旧。

村子正前靠左,隐约竖着个巨大的牌坊。

沈漾眯着眼睛,“那是什么东西。”

马车靠近才看到上边的字。

是沈隋的状元牌匾。

飞檐上修着喜鹊,沈漾很是讶异,“这是谁做的。”

他们并未听说过这事。

旁边有打扫的村民,听着声音过来,看见是沈漾。

急忙把扫把放在一边,“漾漾回来啦,哟,这次怎么没提前说。”

“听说沈三公子考上状元了,恭喜恭喜啊,状元郎没跟着一起过来吗。”

不等沈漾回答。

他一拍脑袋,“瞧我这个记性,状元郎哪能随便回来,肯定是当大官了吧。”

沈漾被噼里啪啦的一顿问。

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好了,最后才茫然的嗯嗯一声。

“三哥没回来,大伯,这个牌坊怎么回事。”

男人害了一声。

“县太爷立的,状元郎可是给咱桃花村争脸面了。”

“村里这不是,每天都有人打扫,咱自愿来的。”

“一户一天。”

沈漾似懂非懂,她看着红衣,“牌坊是说立就能立的吗。”

会不会有什么忌讳。

回头皇上再以私自立碑的罪名,说沈家飘了怎么办。

红衣小幅度的摇摇头,“无妨主子,牌坊只要合理,便是村名自己筹钱都不是问题。”

她既是这么说。

沈漾也放下心。

朝着村民行了一礼,“多谢大伯,回头大伯跟村里人说一声。”

“沈家摆宴,各位都来吃。”

先前沈汉只在京城设宴,若论远近亲疏。

桃花村才是他们生长的地方。

男人一拍大腿,“行啊!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刚好我家里养了几头猪,趁着一块宰了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