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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娘子又去拿了套碗筷。

“大公子回来,我再去添两道菜吧。”

她说着卷起袖子,沈秦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跟着对付两口就行。”

“不过你们今个怎么吃的这么晚,晓得大哥回来,特意等我呢。”

沈秦搓了下沈唐的脑门,往嘴里扒了一口米饭,这才察觉到众人气氛不对。

沈老大狐疑的看了一圈,最后目光盯着大冤种,“沈唐,怎么了。”

沈唐咳嗽一声,“刚刚,谢夫人来了,就是谢言川的母亲。”

“你去找漾漾了?”谢言川坐在会客厅。

依旧是一身软甲,油烛晕黄,他的眉眼清冷,林芝兰坐在他对面。

丫鬟送来热茶,林芝兰一脸严肃,“许久不见,就是这样跟娘说话的吗,我便是去了又能如何。”

谢诏在边关未回来。

府上只有林芝兰和谢言川两个,他头上的发带血红,“是儿子喜欢漾漾,非她不娶,和漾漾无关。”

“有什么事,娘直接来问我就成,不必为难漾漾。”

这还没成亲,胳膊肘就拐到沈漾那了。

林芝兰直接气笑,“怎么,就算你们日后成亲,沈姑娘同我不见面是吧,你能护着她多久,猖狂。”

谢言川冷冷静静,“只要儿子活着,就会一直护着她。”

旁边送茶的丫鬟看不下去,声音轻轻。

“公子,夫人并未为难沈姑娘,反而还是欣赏沈姑娘聪慧。”

自家母亲的脾性。

谢言川很是清楚,如果说谢诏对谢言川是严厉,是望子成龙。

那林芝兰就是不择手段。

这并不是一个好词,用来形容林芝兰恰巧不过。

谢言川看了眼林芝兰,“希望如此,娘以后无事不用去找漾漾。”

他转身离开。

林芝兰气的掐着人中,“我养他这么久,他就是这么同我说话的!”

“为了个女子,连娘都不认了。”

丫鬟急忙给林芝兰递茶,不敢插话。

那边沈秦听说拎林芝兰来过,他嘶了一声,“漾漾,她没为难你吧。”

沈漾不晓得沈秦为什么这么说,只是诚实的摇摇头。

应该不算为难,毕竟双方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最多就是暗藏杀招。

沈秦放下手里的筷子,“来的路上,我听谢言川提了一嘴,他之所以没有留在京城等着谢夫人回来。”

“是因为谢夫人控制欲极强,而且这人好面子,往好听了说是顾全大局,说难听点就是为了家族的荣誉,可以牺牲一切。”

他砸了砸嘴,“谢小姐知道吧,当初就是谢夫人送进宫的。”

谢言川因为这事,跟他娘闹的很是不愉快。

沈漾皱着眉头,“但我听谢姐姐的意思,她和皇上的感情还算不错。”

沈秦叹了口气,“那是谢小姐自己讨喜,再加上谢夫人游说,她也只能接受,早知道谢夫人来,我就再赶快点了。”

沈秦还没见过这位传说里的谢夫人。

若当真不好相处,就是谢言川再喜欢妹妹,他也得重新考虑。

毕竟婆媳关系还是挺重要的。

沈漾若有所思,但谢夫人已经走了,暂时不必多想。

夜里沈漾没有睡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秦的那句话,沈漾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不记得具体是什么,好像跟谢家有关。

旁边的房门响了一声,她把被子往胸口拉了拉。

早晨的空气干冷。

沈漾披着斗篷,红衣把热水送到屋子里。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她压低声音,“确实如同主子说的那样,张府后院近来添了不少人。”

“那个叫杏儿的承认,是有人给了她一笔银子,只要能勾住张贺的心,三个月之后,她就能恢复自由身。”

帕子温热,睫毛上沾着水珠,沈漾的声音透过帕子闷闷的。

“三个月,为什么是这个时间。”

红衣也很奇怪,“我问了,杏儿也不知道,只说她是拿银子办事,对了。”

“据听星儿说,给她银子的是个男人。”

沈漾洗了两遍脸,从胭脂盒子里蒯了两勺玫瑰羊奶油。

一边擦脸一边和红衣说话,“男人,不应该是公主吗。

雪娘子早上蒸的包子。

敲了敲沈漾的门,“姑娘,出来吃饭了。”

沈漾和红衣对视一眼,抬高声音,“红衣姐,你准备好马车,今个把婴儿床和婴儿车给谢贵妃送过去。”

随后才回应,“雪娘子,晓得了。”

红衣端着水盆出来,沈漾晃着手指紧随其后,正好和谢言川碰面,小谢公子脸色不太好看。

沈漾刚张开双手,想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小姑娘讪讪的放下胳膊。

“怎么了,看见我这么不开心啊,谢言川。”

院子里小北在套马车。

余光暗搓搓的注视着后边,谢言川站在原地顿了片刻。

袖子拢住沈漾的后背,他身上温热,脑袋搭在沈漾的肩膀,“漾漾。”

小姑娘被迫抬起下巴,但心情很好。

“就知道你肯定很想我,借你抱一下。”

角落里传来两声偷笑。

是没去上学的沈唐,沈漾白了他一眼,毫无畏惧。

谢言川一早就来了。

沈漾一只手举着包子,一只手牵着谢言川,给他介绍自己做的婴儿床。

信里也说过。

婴儿车的轮子没固定,谢言川推着走了几圈,他点点头,“好用。”

沈漾掰下一块包子馅塞到谢言川嘴里,“是吧,主要是时间有点短,这木料再多放些时日才好呢。”

手上沾着面粉,沈漾拍了拍手,“不过以后也能用。”

谢言川不晓得想到什么,温和的勾起嘴角,他把婴儿车放到马车里。

“我陪漾漾一起过去。”

察觉到自己太过急迫,他摸着鼻子解释了一句,“正好也很久没见阿姐了。”

另外绑了辆马车,红衣没跟着过去。

沈漾从她身边经过,压低声音,“红衣姐先补觉,我宫里打听一下情况。”

这是沈漾第一次来皇宫。

和后世看到的略有不同,没有商业气息严重的摆摊。

朱门紧锁,把守的侍卫带着杀气。

谢言川递了腰牌,在门口等了片刻,有丫鬟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