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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了照顾沈隋的起居。

人数不用太多,不然到时候嘈杂的很。

小厮一个叫小南,一个叫小北,说是原先家里遭了旱灾,两个人是同乡,出去逃荒。

正好一块被选上,也是缘分。

妇人称呼雪娘子,她丈夫和孩子出去看花灯,回来的路上被土匪砍死,雪娘子悲痛欲绝,本想一死了之。

可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和公婆需要养活,这才把自己卖身为奴。

他们来的快,回去的也快。

小北从马车旁拿了鞭子,弯着腰,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小的爷爷就是喂马的,小的赶车熟的很,主家放心。”

至于剩下两个,一左一右在马车旁边站着。

沈漾撩开帘子,吩咐了一句,“都上马车一块走吧,省的路上慢。”

左右架子旁还有空地。

雪娘子和小南应了一声,颇有些笨拙的坐下。

小北没有说谎,马车一路平稳。

也是这会子,白月疏才问出来,“漾漾,你为什么不买刚才那个姑娘啊。”

她往外指了指,“就算雪娘子能够洗洗刷刷,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也能伺候沈三他们读书写字。”

何况二十两对沈漾来说又不贵。

她看着都那么可怜了。

往前红衣也是因为可怜才被漾漾买下,如今处的跟一家人一样。

沈漾睁开双眼,身子随着马车晃了晃。

不等说话,赵克元坐在帘子旁边,双手搭在膝盖上,他静静开口。

“大户人家的丫鬟培养起来不容易,若非犯了大错,轻易不会赶出府,她既然能被赶出来,要不就是手脚不干净,要不就是心脏。”

而不管沾上哪样。

买回家都是祸害。

沈漾微微颔首,白月疏皱着眉毛,“赵大哥,你怎么知道。”

转念一想,赵克元往前也是大户人家。

果不其然,赵克元眉眼淡淡,“我娘也曾发落过几个。”

雪娘子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能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肯定是个勤快人。

沈漾要的就是老实本分的。

马车里恢复安静,白月疏比沈漾大几岁,可在看人这方面。,

她比白月疏强的多。

快到沈家的宅子,马车行过主街道。

帘子外边吵吵闹闹的,小北手上一个用力,马车被官兵拦在长枪后边。

沈漾以为出了什么事,探着脑袋却被呵斥一句。

“公主出行,所有人回避。”

长街清扫一空。

挎着篮子的百姓交头接耳。

说是最近怎么回事,又是不让出城门,又是不让摆摊,现在还不过路。

这京城这么多年,哪见过这个阵仗。

八台轿辇抬着的凤架,四周蒙着厚厚白纱,里边坐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那约莫就是传闻里的公主。

两旁是带刀侍卫,从主街急匆匆的往小巷子里去。

侍卫松开长枪,赵克元靠在身后的车璧上,“本朝只有一位顺安公主,听闻年少时和户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定了亲。”

外边离去的百姓探着脑袋,一个个兴致勃勃。

“那不是去户部尚书家的巷子嘛,公主这是去兴师问罪了。”

“可不是,头一次看到当驸马的,公主还没进门就先纳了个妾,有的好看喽。”

“走走走,去看看,她又不能把我们全杀了。”

有闲着的百姓当即一窝蜂的涌过去,小北在外边,“主家,咱还是回去吗。”

沈漾应了一声。

别的不说,总要带三个人认认门。

下午的阳光晒的地面泛起白烟。

沈漾推开院子门,“三哥四哥,我们回来了。”

率先出来的沈汉,他早上跟着去了谢家,估计是事情办完了。

“漾漾。”

雪娘子有些拘谨的双手搭在肚子上,小北把马车赶到棚子下边,双眼一转。

“奴才给主家请安。”

沈漾分别介绍了名字,沈隋和沈唐也从里屋出来。

晓得平常就是照顾他俩读书,小北笑着,“成,主家看着就斯文,我们兄弟俩还能跟着识几个大字呢。”

小南憨厚。

不管小北说什么,他就挠着头发跟着笑。

沈唐的性子活泼,给他们各自分了房间,雪娘子拽了拽身上的衣裙。

“奴婢去准备晚膳。”

小南小北则是一个打扫院子,一个给马儿喂草。

会客厅里。

沈隋手上沾着笔墨,沈漾歪着头,“二哥,谢家怎么说。”

桌子摆的还是早上的水果。

沈汉捏了个葡萄填进嘴里,酸的他嘶了一声,“也就这几天的事,说是皇上想把谢贵妃送出来,怕在宫里遭了林太妃的毒手。”

“谢贵妃要和皇上共进退,两个人僵持着,等解决完了,皇上也就要动手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沈漾表情意味不明。

“谢、贵妃和皇上的感情这么好吗。”

沈汉又挑了个紫色葡萄,没敢下嘴,顿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应该吧。”

毕竟同生共死啥的。

沈漾贼兮兮的,“那大哥知道吗。”

毕竟当初可是大哥和谢家姐姐订的亲,这些年沈家照顾谢言川,大哥若是晓得谢家姐姐爱上别人。

恐怕会伤心。

沈汉不懂沈漾的意思,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应该不知道吧,毕竟大哥这些年都在军营。”

于是小姑娘的脸色更加意味不明,甚至于唉声叹气。

“婚约什么的,最伤人了。”

这种冲进宫里只为保护曾经的爱人和爱人的爱人的虐恋剧本,她大哥苦啊!

白月疏在旁边接话,“对啊,今天那个公主不就是被婚约困住了,没进门就纳妾,她就该揍那个驸马一顿!”

沈隋手边的茶盏应声而落。

他脸色不太自然,小南进来收拾碎片,沈老三手上握拳,“什么公主和驸马,没听说过呢。”

夕阳沉沉。

说起顺安公主,沈隋垂下眼睛,当初把他绑架走的——

他还记得那个小公子的嘴脸,怀里抱着个柔弱无骨的女子,油头粉面。

只说让沈隋离凌逸远点,不然他这双读书写字的手别想要了。

沈隋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份,户部尚书的小公子。

确实。

好大的官。

“三哥三哥?”

沈漾奇怪的在沈隋面前晃了晃手,沈隋猛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