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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漾越发觉着人才的重要性。

要不是最近忙的厉害。

她都想去明悟城的书院门口逮合适的人回来当账房先生了。

沈汉也是六月中旬回来的。

高天阔近来没有行商,沈汉本说在家休息。

麦地里种完玉米,他在家待了几天,说是闲着也是闲着。

一个人去了安平府城。

打算趁着这段时间,也在那招个临时的沈氏铺子。

好在都是熟路。

他回来的同一天,县衙那边武琼也有新的进展。

白月疏来同沈漾说的。

原来明悟城里水果摊的老板娘有问题,她是南疆人,混在大宁是为了打探消息。

县令倒是大宁人士,当初信娘是以丫鬟的身份进入县衙的。

那时候县令还算负责,每天处理明悟城的大小事务。

自从信娘去了之后,她不知道给县令灌了什么迷魂汤,县令一天天的沉迷长生不老。

信娘告诉他,用人的心脏炼丹,不仅能够延年益寿,还能滋阴壮阳。

县令信以为真,在县衙后边买了个炉鼎。

黑市买来的奴隶都被挖了心肝,尸体丢进铁矿后山的大坑。

但因为不得其法。

县令并没有得到信娘说的那种奇效,与此同时,信娘给县令介绍了一个奇人术士。

也就是杨兵礼假扮的黑衣人。

从他来了之后,县令越发的松懈,但每两个月在黑市买人的数量不断。

在铁矿没出事之前。

县令都是在县衙后院杀人挖心,后来皇上派了钦差过来。

县令怕事情暴露,就让信娘假借开水果摊子,在外把心脏处理好再送进来。

怕心脏不新鲜。

这才用生猪肉包裹着。

而那天冯虎听到的惨叫,是因为其中一个心脏已经凉了。

县令狠心骗了一个小厮进去。临时杀了取心。

沈漾皱着眉头,“那信娘抓住了吗。”

二楼。

谢言川靠坐在椅子上,岳秀才坐在他对面。

“抓住了,这些都是信娘亲口说的。”

县令也不是赵克元杀的,他身上被杨兵礼种了蛊虫。

那天被谢言川撞破之后,杨兵礼怕自己暴露,于是捏破了母虫。

县令这才死亡。

赵克元算是洗刷了冤屈。

房间里有些安静。

谢言川单手撑着下巴,“信娘为什么活着。”

还能被武琼抓住。

岳秀才摇头,“属下也在着人查,若是不出意外,或许跟她是海棠社的身份有些关系。”

楼下沈漾双手撑着脸颊。

“县令也太糊涂了吧,那赵大哥是不是能回来了,反正不管他的事。”

白月疏嗯了一声。

“我今个去县衙问了,那个叫宋五的衙役说,今天还得给赵大哥重新誊写一遍口供,明天就能出来了。”

沈漾松了口气。

“那行,明个我们一块过去。”

她俩知道的不多,只要赵克元没事就好。

谢言川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阴影打在眼睑下方。

“信娘有没有说,她为什么要哄骗县令。”

明悟城距离京城不远不近。

杨兵礼之所以选择这里,总得有个原因。

岳秀才嘶了一声,“据听线人汇报,之所以哄骗县令,是为了在明悟城得到更多的便利。”

“但信娘所谓的便利是什么——”

岳秀才摇了摇头,“信娘开口之前,县衙外飞射一支长箭,一击毙命。”

也就是说。

杨兵礼身上得谜团依旧没有解决。

沈汉放下行礼,在外头喊了一声。

沈漾听着声音出去,“二哥。”

独立出行的沈老二已经有大人模样了,他就着井水洗了把脸。

“白姑娘也在啊,”

白月疏站在沈漾旁边,抿嘴笑笑,“沈二哥。”

谢言川下楼的时候,岳秀才已经从窗户离开了。

互相打了声招呼。

沈汉一边擦脸一边往屋里走,“安平府城那边也弄好了,找了个之前卖货的掌柜。”

“他铺子开不下去,改成农具。”

有他在。

沈漾不必多费心。

接下来沈汉就不出去了,打算等高老爷一块。

——

赵克元肉眼可见的瘦了很多。

白月疏抱着给他新买的衣裳,沈漾拿着树枝,“给赵大哥扫扫晦气,把霉运都扫干净。”

沈秦他们站在马车旁边。

赵克元挤出一个笑,“让大家担心了。”

中午在白家吃的。

白敬年一早就开始忙活,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赵克元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他以茶代酒感谢众人。

白月疏和赵克元坐在一块,姑娘家勤快的替他布菜。

赵克元不露声色的把盘子挪到一旁,“白姑娘不用麻烦。”

红衣笑眯眯的,“赵大哥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白姑娘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急死了都。”

她看的出来白月疏和赵克元之间的猫腻。

有心推上一把。

白月疏手上的筷子一顿,脸色绯红,却没低头反驳。

赵克元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红衣姑娘莫要说笑。”

竟然有种逃避的意思。

沈漾在下边的手戳了下红衣的腿,两个人对视一眼,不晓得怎么回事。

还是沈汉出来解围,“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提别的,来,喝茶。”

而在晚上。

他找到谢言川,“谢公子,赵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嘴上相信赵克元。

沈汉心里还是有些后怕,这也是事情解决了。

若前县令没死,赵克元得罪县令,就连沈家也会被牵连。

沈漾顾念情面,不会考虑别的。

在沈汉心里,只有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赵克元有问题,哪怕他重新买个账房先生,也不会冒这个险。

谢言川没有瞒着沈汉,只是把事情说出来,至于怎么解决,还是看沈汉的意思。

烛火跳动的劈里啪啦。

房间里摆着冰块。

沈汉靠在椅子上,“所以,真正和赵大哥有仇的,还是那个叫杨兵礼的南疆人。”

“可他不是失踪了吗。”

沈汉眼神带着疑问,谢言川嗯了一声,“我也在查。”

也就是说。

若是之后杨兵礼再次出现,或许赵克元还会出手。

那么就能解释他今天在饭桌上的举动。

赵克元怕耽误白月疏。

沈汉满眼冷漠的勾起唇角。

“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