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两人心中叫苦不迭,因为他们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刀势,像是有千军万马朝他狂奔而来,带着无上的气势和霸道,它是毫不讲道理的危险,很直接,但让人无处躲,无处防,唯一能破它的只能是更强的进攻!
很可惜,手中的盾,反而成了他们毙命的罪魁祸首……
“嘣……”
李佑再次一刀用刀背磕在了其中一人的木盾上,巨力使得那刀盾手整个左手的手臂,都是发麻发颤,他匆匆大吼了一声,在他一旁的同伴,总算是撤下了盾,露了头,准备在这时突袭李佑,手中的短枪如同毒蛇一般地冲着李佑的胸口戳了过来……
“就一直等你呢!”
因为对方用着木盾,所以李佑本就是使用的刀背部,防止卡刀,故而他的刀刃一直对外,
借着木盾的反弹之力,此刻猛然抽刀,像是皮鞭一样地甩向了他的脖子,而他刺击过来的短枪,早已经被李佑攥在了左手,李佑猛然往回拖拽之下,他的身子一个趔趄,便是撞在了刀尖上,一前一后之下,霎时间鲜血横流。
顿时没了压力的李佑,倒握那短枪,硬是顶着面前刀盾手的手盾,一个跃起,从上斜扎进了这一名刀盾手的脖颈。
电光火石间,血肉翻飞,李佑满身浴血站立,而那三人已是立毙!加上先前的两人,须臾间,连杀五刃,如此战力足以挽回右翼的颓势!
“喔……这……”
裴邦彦霎时间失去了语言能力,他自幼便是在青川所中,被称为武勇过人,可是这在面前这个秀才公,面前算个屁啊?
这简直是地狱杀神,砍杀老匪竟如砍瓜切菜!
可问题他还是个秀才公?还是一个郎中?这简直是太扯了!
其实李佑并没有裴邦彦看到的那般无敌,方才的激战中,他也是中了三刀,只是衣服全是血迹,旁人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到底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右边的突击,被李佑一人挽回挡住,但是另一边边那里,递出的长刀他就是没有躲过,也都是挂彩。
此刻阵列的中间,也是死了七人,整个队列,已经是稀巴烂
反观对面在这一次对刺中,不算李佑这一边,便已经是死了十人,总体而言,他们在这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直接伤亡过半。
这时候再次号召列阵,简直是扯淡,李佑猛然举刀大吼道:“杀敌!”
话音刚落,他便是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手中硕长无比的苗刀,在他手里仿佛成了妖魔鬼怪,让得那些山匪都是个个色变。
一旁的裴邦彦,此刻也是不甘落后,捡起自己的朴刀,跟着冲杀了上,另一旁被打出血性裴邦国和黎东升、还有裴勇,在这一刻都是纷纷开始自由冲击。
“还有口气的,去帮相公,杀光这些恶匪!”
彭思成、薛钊杰也是握着长枪,大吼着跟进,这时候他们的血气完全上来了,荷尔蒙的疯狂分泌,能打到这时候都是兴奋的不怕死、不怕疼!
余下的一些流民,随着彭思成的大喊,一时间都是端着长枪,向前逼去,他们的队形歪歪扭扭,参差不齐,可是手中的长矛始终稳稳地举着,
那长枪上还残留着碎肉,其中森寒的枪头,在山匪眼里似乎却是变得硕大无比,这样强大的压迫力,仿佛他们的长枪,都是形成了一个整体,随着能够将任何人的身体,戳成马蜂窝。
在李佑虎入狼群的冲杀间,他们似乎一下子没了气势了,惊恐、犹豫、回顾……
“杀啊,跑什么他们没多少人了!”
最后方的一个披着紫衣披风的山匪,被众匪众星捧月护着,估摸着是个大掌盘,他满脸胡子,此刻双眼赤红,看起来极为嗜血可怕,冲着众人怒吼着:“赶跑的,就去死!”
话罢,先是一刀砍死了一个转身的普通山匪。
眼下,一瞬间成了不折不扣的死命搏杀了。
“你也准备去死吧!”
在前方的李早就听到了他的呼喊,提着刀,脚下剪步极快,兔起鹘落间,就是冲进了匪阵。
“快,快,围住这个杂种!”
“相公!”
刚刚跟上来的瓦岚刚刚捡起了一根标枪,抬头一时间大惊失色,李佑蹿的太快了,单枪匹马,便是冲进了敌群中,而他们这帮人还落了他好远。
瓦岚一时间急眼了,他身子后仰,猛地先将手中标枪狠狠的一投,那标枪呼啸而去,尾部的锁链咧咧作响,对方一一个骨干弓箭兵,只觉全身一震,然后锐利的标枪,从他背后透了出去,露出森冷的矛头,疼的他一时都是吸不上了气。
“咳……咳……”地叫着,满脸的痛苦之色,身子便是窝了下去。
瓦岚根本没有去看,他扔了标枪,提着苗刀撒开了脚丫,一路狂奔而上,李佑早已是被几个人围拢,李佑早就是杀红了眼,持着苗刀狼奔猪突,正厮杀的起劲。
根本不知道外侧有,那紫衣披风的汉子,一人挽弓,正要来阴的!
“去你马的!”
闪电一般扑上来的瓦岚远远的一记飞斧,直接砸中了那弓手的脸颊,可惜中的不是斧刃,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裴家兄弟以及众流民,举着长枪来了,
他瞬间忘记了方才的豪言壮语,一阵狗爬,退了回去,来到了马匹跟前,牵着缰绳,就是要上马。
“大掌家上马了,”
其他的山匪又不是傻,顿时大叫着,争先恐后跟了上去抢马。
原先被围着的李佑,瞬间觉得豁然开朗。
“想跑,马得留下!”
李佑回头只是看了一眼,扔掉了苗刀,脚下像是装了马达,疯了一般地追了上去,只
是两三呼吸,就是超越了十多个溃逃的山匪。
“相公!回来啊!”
瓦岚懵了,这还要追?
后头的裴家兄弟,也是看傻了,这是秀才公还是个疯子?
“杀胚!”
腿脚不便,一直在列阵后方的裴冬云也是张着小嘴,有些不理解地啐道。
“明明已经赢了啊,多不容易,穷寇勿追啊!”
兴奋的司晨一脸通红,此时却是极为的担心,他生怕在这样无休止地打下去,他们这边最后也是没了人。
李佑对于溃逃的一帮喽啰山匪,根本不理会,直接像一道闪电,冲向了已经坐在马上缓缓奔跑起来的紫衣披风山匪。
就在众人的注目下,
李佑截住了战马,扬起手肘,势若雷霆地撞击了上去
“叽律律……”
紫衣披风山匪的战马一阵嘶鸣,重大数百斤的身子轰然倒地……
这一刻万物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