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厅里嘈杂起来,这样的变化完全是武大头和曺二始料未及的,而且当着曺二的面骂官绅,这不是等于直接在骂他吗?
“大胆,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个个都操什么闲心,这样的好日子不想过了?放心,五掌盘的功劳我没忘!”
武诸葛顿时暴怒而起,瞬间大厅安静了下来,毕竟跟着张仓、王邛的都是少数人,比如张壮根手底下的人,都是些渣滓,他们才舍不得眼下的好日子,闲着蛋疼和官绅大老爷撕破脸呢。
曺二一时阴着脸,可目光却又总是忍不住落在那白花花的银子上。
……
李佑其实早就知晓是这么个结果,此刻他坐在逼仄的土牢中,这样的情景和似曾相识,好像刚刚经历了没有多久,只是眼下呆的是比较干净整洁的土牢。
他的心思都不在这儿,双眼没有聚焦地盯着脚下的地面,下意识去算了算自己手底下的人马以及武诸葛手下的人马。
这两月来武诸葛手底下的基本没啥折损王仓手下仍是他训练过的那些二十个弓兵,其中苗显祖等五人,算是死心塌地跟着他了,等于说效忠武诸葛的还是大多数,
除了这些牛进库手底下可是有着三十一人的马队,其中一半是跟随过师大勇的逃兵,战力绝对不差,平日里的守寨、巡夜,暗哨基本都是他们负责,这两月来,因为李佑的贡献,他们现在可算是人人有马。
最后就是武诸葛的三十八个直辖的刀盾手和亲卫,这些都是些老匪,战力算不上有多高,但是也能凭着一股悍勇,打个硬仗。
除了这些再就是张壮根手下那四十个渣滓,还有一个醉生梦死的师大勇,手下还有着七人,至于他会站那边,谁都说不准。
这样下来林林总总有着一百二十三战兵,如果再加上曺二手下的那些青皮无赖,三十多人,肯定是有的,当然李佑并不知道曺二还带了三十个家丁来。
南寨总计有八十六人,这一次还伤了六人,战死三人,军法处死了两人,一下减员十一人,除了这些还有一帮工匠、妇女、孩童,手底下真能打的,只剩下三十八人了。
“就算能拼赢,也是没啥家底了!”
李佑自言自语着,最重要他还是比较担心小橘子等这帮孩子以及妇女的安危,若是一旦输了,他们的结局肯定是惨不忍睹。
还好现在的事情,还没坏到那一步,至少武诸葛现在还是会护着他的,现在不过是要给曺二以及他背后沔城县的缙绅一个交代罢了。
“以后想要在这里发展,绝不能再得罪这些有钱人了。
不管再怎么看不下去,还是得按照这个时代的方式生存。”
李佑心里暗暗告诫着自己,前世自学金融五年,让他深刻明白金钱的力量有多么巨大,比如十九世纪初,破仑和威灵顿的滑铁卢生死之战,让内森·罗斯柴尔德一天暴赚20倍金钱,之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财富达到了6亿法郎。
在法国只有国王的金钱比他多,国王有是8亿法郎。法国其他所有银行家的金钱加在一起仍然比詹姆斯少1.5亿法郎。
这样的金钱自然赋予了他不可名状的权力,甚至到了随时可以让政府内阁垮台的程度,众所周知的梯也尔政府就是被他一手推翻的。
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听着步伐杂乱,来的可不止一人。
很快曺二的圆盆脸就是出现在他的眼前,两人目光对视,一时都是没有说话,不同的是,李佑一脸微笑,而曺二则是一脸阴鸷。
“你根本不是什么秀才,你来龙门寨究竟想要干什么?”曺二的声音不大,双眼直直地盯死着李佑。
“无他,先为了活下来,其次不愿为贼,更不愿为奴尔。”
李佑对于曺二知道他不是秀才,早有心理准备,笑着对曺二说道。
听到李佑这么直白,曺二反是乱了心神。
“怎么才算过的好?造反吗?”
李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同样反问道:“偌大齐家二爷只愿当只狗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得曺二心头巨震,半晌都是没有回过味来,眼珠子睁着好大盯着李佑像是看一个怪物,片刻竟是鬼使神差地说道:“曹家可光是家丁就不下百人……还有杂役、雇工,满打满算可不止两百人……”
李佑微怔,心里暗骂,这个老阴逼真毒,想到哪里去了?
他面上仍是一脸肃容道:“张壮根已死,大掌盘那病撑持不了多久的……你的生意头脑、加上我的武力护航,我们联手完全可以做大做强,曹家本家算个什么,我们完全可以和安家争上一争!”
李佑毫不隐瞒地话,刺的他深深吸气,感觉皮肤都是发麻起来,接着整个人竟是兴奋起来,但他嘴上仍是道:“很难!”
“世道很乱,可我们还都年轻!”
“哼,与你合作,怕是与虎谋皮!”
“没了你,产出的铁料卖给谁?我李佑再厉害,也只会打打杀杀,想要将生意做大,靠的还是二爷这个生意人……放心,没有人会和自己的财神爷过不去!”
“你确定武诸葛要死了?哦……对,他懂得医理。”
曺二心里惊骇,可仍是阴着脸,三角眼像是毒蛇一样看着李佑。
在他不远处的室就恩此刻内心无疑翻起了惊涛巨浪,相对于李佑说出的话,他更震惊的是李佑的手段,明明在来的路上曺二是那样信誓旦旦看透了李佑左右横跳的反复把戏,可是他此刻仍是犹豫了,犹豫自然代表着心动。
“你愿意将你炼钢的法子说出来了?”半晌,曺二再次开口。
“我不仅仅有炼钢的法子,更有练盐的法子,更有炼硝的法子,保证都是现在产量的两倍、三倍,甚至十倍多!”
“当真?”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