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揉了揉眼睛,嘟起嘴撒娇“妈妈,我都已经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
林言雪坐到她床边,把牛奶递到她面前,“那正好,喝了牛奶好睡觉。”
沈茵闭了闭眼,抬手接过了牛奶。
感受到在脊椎里疯狂跳动的匕首,趁着林言雪没有注意,沈茵缓缓将右手挪到了背后。
“在想什么?还不快…”林言雪的“喝”字,还没出口,突然浑身一震,她低下头,胸口插着一把黑色匕首,匕首刺得极深,可见使用的人用了多大力气。
她不可思议的抬头,瞪向面前的人,“怎么…会…”
这人明明已经进了幻境,她是疯的吗?连亲妈都敢捅!
沈茵甩了甩右手,刚刚那一下用力过猛,她的手一下子抽筋了。
“我从不喝牛奶,我睡觉的时候我妈也从不会来打扰我,你,浑身都是破绽。”沈茵轻嗤,左手覆上匕首,轻轻一拔,那个幻化成林言雪的鬼就惨叫着化为一道黑烟。
她用右手食指弹了一下匕首,听到它发出一声清脆的“锵”。
沈茵轻轻勾起唇角,“原来你喜欢这些东西。”
怪不得那次在电梯里碰到那个人,它会跳得那么厉害。
长长的走廊上弥漫着浓重的雾气,一闪一闪的灯光让这并不算窄的距离更加的诡异阴森,踏上这条走廊,就仿佛踏上了一条前往幽冥之路。
一道削瘦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如果仔细去听,能听到除了她均匀的脚步声之外还有她在轻声哼唱。
她唇角挂着慵懒的笑意,一双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手里把玩着一把黑漆漆的匕首,匕首的刀刃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泛出凛冽的寒光,和她脸上的表情形成两种极端。
显然,她并不在意这些能够让人进入幻境的雾气,或者说,这些雾气还没有达到能让她放在眼里的程度。
爸爸曾经说过,她的内心是一个非常坚定的人,一旦认定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目标,就绝不会被其他任何事情所困扰。
从进入这轮游戏开始,她就已经进入了伪装的状态。
这是她和妈妈经常玩的游戏,她们就是靠着这样的演技瞒过爸爸,给她争取到了学习爷爷手札的时间。
所以,她才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爷爷的挚友。
爷爷在手札里把宋印称为他的挚友,说他是一个非常“怪”的人,但这个“怪”不是贬义词。
沈茵也觉得他“怪”,但却并不妨碍她对他亲近。
穿过长长的走廊,再往左走了五分钟,她听到了韦道长的哭声。
好吧,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的哭声的确能激发人的恻隐之心,尤其是他还曾经对自己抱有善意。
沈茵决定大发慈悲救他一命。
韦道长抱着双膝蹲坐在墙角瑟瑟发抖,双眼紧闭,满脸泪痕,半旧的道袍上全是灰尘,鞋都掉了一只,看起来好不可怜。
至少一般人看起来是这样的,但沈茵不是一般人,她有天眼。
她记得爷爷手札里的那一句:天眼之下,任何魑魅魍魉都将无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