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事后,墨岚走出衙门,天已经黑了,李达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李叔,你老看我干嘛,吞吞吐吐的。”
“那个,小姐,你离开前让我去偷的账本还要用吗?我揣着硌得慌!”李达摸了摸脑袋,中年老男人的脸上有一丝窘迫。
“给我看看!”墨岚笑嘻嘻的接过账本。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账本是赵全赟的私账,但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的,尤其是近期的资产已经被大量转移,能这么做的只有刘和里,“走!回客栈休息,今天可累死我了!”
马车上
“耿爷爷,今日你可是瞧见了什么?这很可能与阎三刀的死有关,我查看过他的尸体,中了南疆才有的僵蛊。”
墨越捧着脸看着他,这老头回来的时候脸红脖子粗的,不会吧,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
老耿脖子一缩,反正这丫头从前流连与烟花之地,大概见过的比他还多。
“我发现那两人,在林子里行...苟且之事。”
艾香听了后不经发出惊叹,墨岚瞧了他一眼,这丫头,得带她多见见世面了。
见墨岚回到客栈,府衙那人得逞一笑,真不错,和他作对的都死了!随后往另一个方向匆匆赶去,那个东西还在那里,今夜拿走,以后就没有人敢瞧不起他了!
赵府已经被封了,赵夫人那杀猪般的声音让人头疼,好在此刻她已经被关进大牢。那人轻车熟路的摸进书房,拉开暗盒!
“你是在找这个吗?”墨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那黑暗中的人一惊,慢慢的朝窗户走去,准备逃!
突然整个书房亮如白昼,让那人抬手挡了挡,墨岚也抬手挡了挡。
李叔找来的火萤灯只要晃一晃就会发亮,可他没说会这么亮,原本以为只是萤火虫,随便照明就是了,谁知道居然是一堆百瓦小灯泡!
“我原本就觉得阎三刀的死有些奇怪,为何他会突然冲到陷阱前面,昨夜将他吊上来时,我便发现他的尸体已经僵硬。”
“或者说,是我们躲在陷阱附近的时候他已经四肢僵硬了,我想你原本是打算慢慢毒死他们的,但是我的到来,让你不得不加速计划的进行。”
“我想你后来是打算用我来顶罪,让我死在赵全赟手里,秦家是不会放了他的,那徐掌柜一直推脱不去杀熊,并且传出黑熊会吃人的谣言,是因为他们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黑熊!”
“而你,你放走了陈秀才夫妇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让百姓以为你是个好人,即使赵全赟死后,新来的县令依然会重用你,但你又担心在赵全赟死之前你的秘密被发现,于是你蛊惑阎三刀去杀黑熊,其实是为了和其他人合力杀人灭口!你说我说的对吗?刘师爷,刘和里!”
墨岚一边说着,一边把那火萤灯放在桌上。
“哼哼哼,既然被你看透了,我也不隐藏了,今夜,走不了的人只有你!而你那些随从,我想很快就会随你而去!”
刘和里脸色阴沉可怕,但他丝毫不慌,百香珠又如何,他的僵蛊练了这么多年,可不是随便什么珠子就能解了的。
“哦?你是说僵蛊吗?你用在阎三刀身上的那种?不好意思,那玩意儿我是真不怕,不巧我出门在外,喜欢带些药材在身上,恰巧我身上有僵蛊最讨厌的赤焰草!不过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刺激了你,让你堂堂刘家大少爷为了这几个钱,害人性命!”屋子里的火萤灯灭了,却又突然亮了,只不过亮的是火光。
陈秀才在知道真相后是有些不能接受的,但想想这世上伪善的人何其多,人心不古,自己是真的有些迂腐了!
这世上,人本来都是善良的,只是衍生出了欲望,便有人向恶前行,贪欲泛滥,最后也只能淹没自己!
回到客栈后,墨岚失眠了,她知这世上总有人活在阴暗之中,或许光明从未惠及他们。
但刘和里已经疯魔,让他活在这个世上,势必会继续害人,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主子,墨小姐已经回到客栈,刘和里已经被关押进大牢。”青峰单膝跪地,如数汇报。
宫奕微微一笑,这丫头还不算笨,虽然还有纰漏,但是值得栽培。
“让夜殿的人把刘和里带走,看看还能不能问出些其他关于南疆的线索。走吧!”
青峰有些惊讶:“主子,您不和墨小姐一起?”
宫奕倪了他一眼道:“青峰,本王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耽误自己的事情,冀州的事该处理了。”
“是,是属下妄言了。”
青峰起身擦了擦汗,本以为对王爷来说,墨小姐会有不一样的,看来是他想多了,阎王就是阎王!
二十年前
刘永祚带着刚刚成亲的妻子从京城回到青鹰县,和沈家的交易成了,以后有皇商代为销售,他就不怕自家的货物留置了。
然而就在前方,孩子的哭喊,妇人求饶的声音,远远传来。
一群土匪围着一家人,看样子应该是商户,那家的男人已经死了。
只留下个妇人抱着两三岁的孩子,妇人跪在地上苦苦求饶,求那土匪头子放了自己和孩子,她愿意奉上所有财产。
那土匪抽出大刀放在孩子脖颈间,“我杀了这小兔崽子,你再跟了我,岂不快活!哈哈哈哈!”
那土匪脸上一道从额头至下巴的一道大疤,看起来十分狰狞,提起刀来,准备动手!
刘永祚安抚好夫人后,准备冲上前去,“住手!连个孩子也不放过,你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土匪上方传来一声怒吼,随后一位翩翩公子出现,手中的折扇飞出,震断了土匪的手臂后又回到手中。
那土匪另一手一把拽过跪在地上的妇人挡在身前,掐着她的脖子,慢慢的往后退,一掌将她震飞,让小弟断后逃了。
那公子料理了小喽啰后,连忙上前查看,妇人五脏六腑已经碎了只留着一口气交代后事。
“出来吧,你夫人还等着你呢!”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刘永祚从藏身的树后缓缓走出,打量着面前的公子,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穿着文雅,手里握着扇子,时不时的扇一下。
“名字就不说了,做好事不留名,方才我见你准备上前救人,可你一点灵力都没有,你不怕吗?”
“我.....”
那公子去把那吓懵的孩子抱起来,交给他。
“我不会照顾孩子,就交给你了,不必多说,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夫人可以照顾他吧,行了,我走了!”说完一跃消失在树林之中。
刘永祚抱着孩子一脸懵,这公子自顾自的说,他都插不上嘴,带着两个小厮把人埋了,一行人回到青鹰县。
五年后
青鹰县来了个新县令,刘家作为当地首富自然是要去迎接应酬,便让刘永祚前去。
可那新来的县令让他陷入了迷茫,这人太过眼熟了,是了,五年前的那个土匪和他长得极为相似。
可是脸上的大疤呢?
难道只是长得像?
时间已过去五年,刘永祚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或许是自己记错了。
回到家中,妻子刚刚生下第二个女儿没多久。
大儿子已经八岁了,此刻正拉着妹妹去看刚出生的小妹,刘永祚甩了甩头,罢了,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行。
“什么?你去给赵正珅做师爷?你才多大年纪,留在家中好好读书便是,家里不愁吃穿,总能供着你,那赵正珅刚来时还有所收敛,这些年来越发放肆,明目张胆的断了我们家多少次货,你不知道?”
刘永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刘和里。
本来盼着他能参加科举,带着全家一举脱离商人的身份。
“供着我?哼,你如今已经开始替妹妹张罗婚事,不就是想她快快生下孩子,留着你的血脉继承家业吗?我不过是你的养子,你又怎么会真心替我考虑。我为自己打算,还请刘员外日后多替自己操心吧!”
刘和里有些颤抖,这十多年来他一直把他们当亲人看待,可刘家那刚死的老头时时刻刻防着他。
年少时不知为什么,那老头临死时嘴里说着胡话,什么养子不亲,让他起了疑心。
便去官府查了查自己的户籍登记,确定自己不是刘家亲生。
难怪他们从不让他进祠堂,自己被堂哥欺负,那死老头从来都偏向他。
这些年刘家那些亲戚阴阳怪气的话他已经受够了,如今他已成为县令师爷,以后他刘和里会靠自己,把那些人全部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