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所在的地方并不算特别，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茶室，装扮地就跟眼前的古一一样朴素。
“至尊法师。”
潘带着卡尔走了进来，躬身叫了一声之后，便直接离开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跟之前和自己侃侃而谈的模样简直不像一个人。
“潘确实很多话，不过看样子你们相处地不错。”
卡尔点了点头，潘岂止是很多话，简直就是一个无情地聊天机器，话题无缝转接，要不是快要见到你了，他能一直聊下去。
“随便坐吧，明天我让莫度带你到处转转，然后再过来我这，正式踏上你的法师之路。”
一旁站着的莫度男爵看了卡尔一眼，他没想到自己的老师竟然真的要收下这个变种人，变种人当法师……似乎也是头一次吧？
法术虽然讲究有教无类，只要心性好有潜力，又符合其他条件的话，一般都不会拒之门外，但也不可能一门就是至尊法师的弟子。
毕竟他自己一开始也不是古一的弟子。
卡玛泰姬并不是只有至尊法师古一一个老师，相反，她更像是教导主任，手下的那些老师才是教学生的。
所以莫度男爵才会有些意外，毕竟至尊法师收徒可不是一件随便的事。
“莫度，你先回去吧，我要和卡尔单独谈谈。”
莫度男爵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离开了茶室。
卡尔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从一开始古一就对自己身上的金光很感兴趣，现在恐怕也是因为这一件事，所以才让自己的大弟子离开，毕竟莫度男爵的天赋或许很不错，但是心性实在是太差了。
“把你背后的蛛腿伸出来吧。”
卡尔想了想，说道：“古一法师，如果是要那些金光的话，并非一定要用到蛛腿。”
他并不想戳破自己刚拿到的法师训练服，将金光从意识空间中引渡出来也并非只能用蛛腿，只要对金光的控制力够强，直接牵引出来都可以。
随后卡尔伸出了自己食指，一滴不断闪烁的金色流体从指尖渗了出来。
古一靠了过来，眼睛紧紧地盯着指尖上的那一滴晶莹，随后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按在了上面。
“嗯？”
她眼睛微微一瞪，随后说道：“再来一些。”
卡尔听了，奋力调动着意识空间的那一团团金光，最后他整个手指前端都在散发着强烈的光芒，但古一直接用手握住了他的手指，瞬间金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
古一整个人猛地一颤，一口滚烫的白气被她吐了出来，近在咫尺的卡尔只觉得被吐了一口高温蒸汽一般，脸颊顿时被烤得通红。
不等卡尔惊讶，他刚一抬头，整个人又受到了一次惊吓，他看到古一额头上浮现了一个印记，像是烙印在对方意识体上一般，看上去十分虚幻却又异常凝实。
这不就是用了多玛姆力量才有的印记吗！？
卡尔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还没缓过神来的古一，心里已经在盘算该如何逃跑了。
虽然以古一的性子很可能不会做些什么，但是他不敢赌，因为在他看来至尊法师一巴掌拍死自己跟拍苍蝇差不多。
他刚动了动自己的食指，想要把它从对方的手里抽出来时，古一失神的眼瞳重新聚焦，看向了面前的卡尔。
“卡尔？”
看到卡尔那不对劲的脸色，古一也意识到了什么，随后额头上的印记缓缓消失。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卡尔摇了摇头，打死他也不承认自己知道。
“那是多玛姆力量的标志。”
好了，现在自己说不知道也没有用了。
古一看着卡尔紧绷的脸色，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多玛姆是谁，也很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那并不重要。”
她严肃道：“卡尔，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我偷取多玛姆的力量实在是迫不得已。”
“好，我会保密的。”
卡尔自然是知道古一偷取力量的原因，只要不把自己灭口，怎么都好说。
“谢谢。”
古一松开了他的手指，说道：“我们回归正题，你身上的金光应该是一种宇宙秘能，那是一种非常强大的能量。”
“宇宙秘能？类似于凤凰之力吗？”
古一点了点头，她也懒得去问卡尔为什么会知道凤凰之力了，接着说道：“一般来说，宇宙秘能都拥有自我意识，要么是能量本身的意识，要么是所持有者的意识。
而你身上的，我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自主意识，就只有纯粹的能量。”
随即她又紧皱眉头，奇怪地说道：“而这股秘能竟然能缓解多玛姆力量的腐蚀效果，也就是说，秘能的等级至少也达到了多玛姆那一级别，这种级别的能量竟然没有把你给撑爆？”
卡尔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除了拿这些能量主动治愈自己之外，用的最多的还是被动地扩充自己的意识空间。
而他现在也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再告诉一些给古一。
古一两手放在胸前，随后缓缓张开，一个奇异的吊坠出现在她的手上，正是储存时间宝石的神器阿莫戈托之眼。
她两手掐指，阿莫戈托之眼缓缓打开，露出了储存在里面的时间宝石，绿色的荧光也倾泻在了卡尔的脸上。
“无限宝石的力量并不是宇宙秘能，而是宇宙规则才对，但是你身体里能量的本质是宇宙秘能，但为什么这么像无限宝石呢？”
此时的卡尔已经完全呆住了，不知为何，他的心神完全都被眼前那一颗绿色的宝石给吸引了过去，对于外界的一切信息都好像拒收了一般，古一刚刚所说的话也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啪！
古一微微皱眉，拍开了卡尔突然伸向时间宝石的手，随后她便发现了他的异状。
砰！
无声的一掌把卡尔的意识体给打了出来，但他的意识体却紧闭双眼，像是一个婴儿一般安详地沉睡着。
“意识体沉睡？”
古一收起时间宝石，一个响指便把卡尔连同自己拉进了镜像空间，随后自身的意识体猛地冲进了他的体内，看到了那一个充斥着金光的意识空间。
“这……？”
她穿梭过这么多个多维宇宙与位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宇宙秘能，而这些宇宙秘能却藏在一个弱小人类身上，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古一的意识体穿过重重混沌，走进了这一片神奇的空间，看着那些由各种蛛丝缠绕而成的建筑，又看了看到那一个呆头呆脑的大蜘蛛，头一次觉得自己脑子里的知识不够用。
“唉~”
一声空灵的叹息传遍了意识空间，古一抬头看了看那高悬在意识空间顶部的金光，猛地冲了上去。
越往上飞，金光就越是耀眼，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古一发现自己的意识体竟然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但这并不能阻挡她继续前进。
很快，她便飞到了金光最耀眼的地方，在这里，她的意识体正在熊熊燃烧，缓慢地化作虚无。
但是古一也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一道人影，一道散发着金光的虚幻人影。
她没想到，这个意识空间里竟然有一个这样的意识体，仅仅靠着下意识散发的能量就能够灼烧自己的意识体。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正当古一震惊时，人影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她。
“维山蒂的代行者？嗯？为什么还混杂着黑暗维度的力量？两个对立维度统一了？”
古一强压住心中的震惊，轻声回答道：“两个维度并没有统一，而我确实是维山蒂的代行者，使用黑暗维度的力量完全出于迫不得已。”
一番话下来，人影变得不再那么虚幻，似乎也清醒了许多，但周围的金光更加耀眼了，相应的，古一意识体的燃烧速度也在加快，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她的意识体强着呢，这仅仅只是一部分。
“你身上有法则的力量。”
古一一愣，随后明白了对方说的是时间宝石。
“是的，我持有无限宝石之一，时间宝石。”
人影往后退了些许，周围的金光像是被压制了一般，暗淡了许多。
“唉，一切都在注视之下。”
古一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人影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醒来得太早了，他弱小的意识体被一瞬间排斥了出去，不过幸运的是，你闯了进来，维山蒂的代行者。”
“叫我古一就好了。‘他’指的是卡尔·史密斯吗？”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这些话原本要我亲口告诉他，但是恐怕没有机会了，这一次醒来，我的意识体会被抹除，随后将被完全封印在原石之中，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这个忙，古一。”
古一现在还很迷惑，眼前这个人影始终没有提起自己的身份，是在刻意隐瞒还是不能提？
为什么会被封印，又是谁封印的？
这些都是问题。
“我是谁并不重要，准确的来说我其实已经是死了，如果我有死这个概念的话。”
人影语出惊人，继续说道：“按你能够理解的话来说，我是多元宇宙某种规则的化身，不同于维山蒂这种维度之神，我应该算是规则之神。”
古一惊呆了，怪不得敢说自己没有死亡的概念。
“我被其他规则之神打散，封印在了一位具有多元宇宙唯一性的人类身上，也就是这位名叫卡尔·史密斯的少年。”
看到古一脸上的疑惑，人影解释道：“无数个多元宇宙中，有无数个你，但却只有这个宇宙有卡尔·史密斯。”
古一顿时点了点头，她并非没有窥见过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她们或许有些许的不同，但确实是真实的自己，只不过处在不同的宇宙罢了。
而卡尔就仅存于这一个宇宙，是这个宇宙的特产。
要是能够穿越维度去到另外一个宇宙，那个宇宙并不会有卡尔·史密斯这样的人。
古一很是感慨，就连无限宝石都没有所谓的“唯一性”，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却拥有这样的特性，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些秘能是我曾经拥有过的力量，但是如今却是卡尔的催命符，它会杀死他。”
古一不解，问道：“为什么？这些宇宙秘能不是一直都在帮助卡尔吗？”
人影摇了摇头：“这不是他现在能够掌握的力量，这些秘能有规则意识，我死之后，被我压制的这些秘能会让卡尔变成规则，我的本体也会被那些人得到，届时，无数多元宇宙的无限宝石将会消失，我持有的规则将会被瓜分。”
“所有的一切都将被重启，除了规则之神以及维度之神以外，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湮灭，一切都将重新开始。而他们依旧永恒，重启并不会消灭规则。”
身为至尊法师的古一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且不说事情的真实性，就算当成一个故事去听也足矣让她为之震撼了。
“等等，为什么你的本体被别人得到，无限宝石会消失？”
“因为无限宝石就是我的规则化身，它们留存在能储存规则的原石之中，这样那些人夺取我的力量就更加方便了。”
人影看着古一，缓缓说道：“而我，则是一颗具有唯一性的无限宝石，自我宝石。”
古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但面前的人影却重新变得虚幻，像是即将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急忙问道：“怎么样才能压制住那些秘能？”
“自然是无限宝石。”
人影似乎在笑，空灵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意识空间：“只是一些宇宙秘能而已，一两颗无限宝石就够了，而且有自我宝石在，无论哪个宇宙的无限宝石都可以。”
空灵的声音还在回荡，但人影却越来越虚幻，最后完全消失在了意识空间之上，一颗泛着暗金色光芒的石头出现在了之前人影所在的位置。
“这就是，自我宝石？”
人影就这么消散了，没有留下自己的名讳，也没有让谁去对付那些神秘的敌人，祂就像是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放下了一切，也放下了仇恨，唯一的念想就是人自己在意的人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