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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白眉清风剑 > 第壹佰八十八回 风云会之英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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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佰八十八回 风云会之英雄气

若水、如虹二童,瞧着主人的尸身,放声大哭。

喃喃罗汉心有戚戚焉,佛号高宣:“弥陀佛!”继而盘踞而坐,诵念超度经文。

武当静真子虽是出家之人,倒极懂俗家之礼数,止住二童哭声道:“二童,总不能一直抱着你家主人哭个不休!如虹童子,你速去红杈岗,唤郭二当家此来的随从,护送郭二当家的回转汴梁,向莲花观观主中和子禀明你家主人之遗愿。莲花观因身处京畿,为避官家之嫌,一味遗世免俗,不理江湖纷争,此次也不来与会。但郭二当家之事,岂能不禀明之?”

二童顿然醒悟,如虹即刻起身便往外走。静真子又叮嘱道:“如虹童子,切记你家主人遗言,勿令其家丑外扬,此事只禀明中和子观主!”如虹本就有些慌乱,静真子老成之人所言,他觉得极有道理,便急匆匆去往红杈岗了。

静真子又吩咐若水童子到:“若水!眼看天光便要放亮,你为郭二当家的整理遗容,祭洒之后,前往风云会。届时你仍立于你家主人空椅之后。待风云会上,武圣选定,我等需你协助,完成你家主之遗愿。”

了了方丈也颂了一篇经文后,数人行至院中,各自嗟叹不已。

惟小徐良几为郭腾之举,哭出声来,心中大骂郭长达,但暗暗思忖:“我白五叔四处奔走,不是在追凶除恶,便是在追凶除恶的路上。可这天下的贼人又岂是他一柄剑能斩杀干净的?我五叔尝言,天下的苦难之人能救一个是一个。可这天下的苦难之人,纵是我五叔活上百岁,又岂是他一人能救下的?郭腾之兄郭起,江湖上赫赫有名,行事虽有瑕疵,有些对门众弟子约束不够严格。可他之所以如此,难道不是一种真正的大侠义胸怀么?这郭腾传闻武功也是奇高,却几乎不涉足江湖,不求以武显名,但今日却死在自己掌下。可他以死相谏,此举岂不能算大侠义之举么?我以往皆以五叔为楷模,盼着练成绝世的武艺,行走江湖,惩恶扬善。可与郭腾兄弟相比,胸怀格局小矣!”想到此,竟落下泪来。

了了方丈此时发问道:“怎不见唐牧武老剑客、普观主和昆仑僧?昨晚他三人不在此间么?”

此问却无人能回答。而喃喃罗汉,却已回屋唤起王元,同着众人一同前往将军凹而去。

唐牧武、普渡和昆仑僧,三人昨夜还真的并未回转住处。

唐牧武接韦天正报信,随其出了三教堂去会周天一了。

普渡则离了红拂女剑处,又去寻安广全,分别了安广全,又去了他处,直聊至天亮,此刻也正从别处往将军凹而去。

而昆仑僧则从下了擂台,便去了金掌佛禅的住处,对饮畅谈,夜宿于彼。

在这风云会的前夜,各个皆有自己的筹划。

徐良跟着几位大宗师到了将军凹,上了大擂高台,果然瞧见紧挨着高台西北侧,竟又搭了个小看台。小看台之侧,依次四辆囚车成串儿陈列。每辆囚车之畔,各有四名陈洪亲信弟子,擎举火炬,站定四角。灵感大王陈洪,正大刺刺抄了条软凳,坐在小看台之上。陈洪也不管是否挡住了西北侧的各门派实现,左手擒了一个锅盔,右手拎着一盏酒壶,大嚼大喝,只面无表情的盯着擂台上依次而上的几位教主宗师。

徐良瞧着陈洪吃的有滋有味,心中有些犯馋,心道:“少林武当这些方丈掌门,晨起都不饮食的么?你等不饿,我还饿着肚皮呢?陈洪手中的锅盔,冒着热气儿,瞧着都想吃。”

徐良四处瞧望,只见唐牧武施施然从远处走来,慢吞吞得走到高台之前,若无其事得用手中拐杖轻轻一点地面,身子轻飘飘,若一片枯叶抟风而起,落在台上,步履蹒跚得走向座位。

而唐牧武的眼睛中却透出一股欣喜之色,再不似前几日似浑不浊的目光。

只是却迟迟不见周天一钟麟等人到来。

而摩山派大旗之下,龙云凤双目放火,却盯着囚笼里的一个人,不舍得移开片刻。

她关切的正是被与夏侯仁囚在一起的钟麘,手中按着佩剑,恨不得即刻便拔剑冲向陈洪。

只毕月霄却忧虑得瞧着自己的爱徒龙云凤,心中一种无奈的情愫泛在她阴鹜的眼睛中,目光流露出爱怜与叹息。

高台之上,除了郭腾之外,悉数到了。

将军凹中,天下英雄齐齐注目着高台,只待三教堂的发话,各个欲见证数十年一遇的武林盛典,瞧一瞧是谁能坐上那武圣人的校椅。

便在此时,远处金鼓齐鸣,笙箫并奏,一众人马簇拥着一顶大轿,往凹底而下。来的众人,皆是衙皂打扮,边走边呼喝有声:“知府大人到!”继而有人鸣锣开道,在前引着大轿,径直走到高台之后。

金温华金大知府在轿中一声弹嗽,金鼓皆歇,笙箫齐住。

随着仆从掀开轿帘,金大知府下得轿来,抚了抚帽冠,理了理官服,拈着三绺胡须,款步从高台之后,拾级而上,走到高台之中。

金温华轻咳一声,朗声道:“日月在上,天佑大宋!我大宋历数朝之仁政,如今国富民强,天下安泰。今日之盛典,旨在彰显我汉人风骨,天下武林齐心协力,护我大宋江山!武圣之位乃江湖无上荣号,惟德才兼备者方可居之。天下英雄得令:本届盛举,扬浩然正气,诛天下败类,以正江湖之风。江湖凡罪恶累累者,或隐秘而不得知,或逃窜湖岛之间。本届大会之上,武圣可明察善恶,公允处置。再不令行恶犯禁之徒,得脱于律法!”

金知府一言既出,四下竟有些静谧。台下便有不少杀生害命之人,并未受到大宋律法之惩处。不少人忖道:“向来江湖仇杀,各不报官。民不报官不究,官府自然大多难以管制。如今这金温华怎地直言要诛杀江湖败类?显然此番大会,便是不禁死生。”

不过那些深受豪门大派欺辱的小帮派,此刻却齐齐哄然叫好:“定要武圣公允处置,还我等多年来一个说法!”

金温华见鼓动离间之话,已略有起效,便手一挥,示意属下。即刻钟鼓又作,笙箫又起,立时气氛便逐步高涨。

三通鼓过,金大知府止住声乐,喊道:“今日我金温华只坐镇观瞧,三教堂乃此番盛举之东家地主,诸项会程悉数交付三位堂主!”

此时二堂主詹烽詹明奇着一身新袍八卦仙衣,头上新阔步上前,朗声道:“天下英雄!有礼了!家师杨白原昔日死于抵御金龙入侵。家师临终之际,言道若天下英雄在刘玲珑率众初起之时,便齐心协力,断不会令金龙教横扫西南甘陕,致令万千无辜丧命。至后来,天下诸门派终于舍弃成见,搁置门派之间的恩怨,大义当先,共赴此地和武当,终令刘玲珑身死事败。数十年过去,江湖上,门派之间拼斗又益发的不可收拾。若如此下去,岂不令三教堂和武当山上死去的前辈们,亡魂难安?此番龙虎风云会,便是秉承家师之遗愿,倡议天下英雄,公推武圣之人,公允调停,赏善除恶。”

此时,将军凹里各个门派,都深知如今武林之弊病,自然知晓此番大会确实是极有必要。尤其是那些小门派,苦豪强久矣。如今现状,若再不更改,恐怕眼前便要被他派所吞并。

天下诸门派中,毕竟小门派居多,此时各个哄然赞成,声若雷动,震动四野。

詹烽待众人稍停,大声道:“当然!昔日先帝也命大内高手支援三教堂,才令北路豪杰险胜金龙邪众。我辈虽身处江湖,但此后亦当遵朝廷法度,明辨胡汉,忠君护国的大义,切不可忘!”

此番话后,台下英雄倒赞同声音亦是不少。恒山派齐声赞道:“当时我恒山派已大半数受伤,眼看便遭金龙之众屠戮。若非朝廷大内高手及时赶到,说不得,我恒山派便全军覆灭了。”其他门派也有不少发声。

金温华捋了捋三绺胡须,面上现出喜悦之色,频频点头。

詹烽大声道:“在这万里白树林三教堂四周五里内,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染了昔日各派英雄们的热血!就是我等此时身处这将军凹,昔日也有三名少林高僧便圆寂于此!后火化涅盘之后,佛骨安葬于此地西北向五里梵仙寺。少林诸僧,念及旧事,此番来会,便入住在梵仙寺内。”

詹烽此言一出,勾起天下门派之旧事,大部分门派都有前辈死于此地。只见铜陵洪山派掌门章继周痛哭流涕喊道:“昔日我父兄弟三人尽皆死于此地!当年我年方弱冠,父亲命我带几位叔伯兄弟留守。二堂主此言,令人实在心痛!承蒙三教堂将我父辈遗孤收敛安葬。前日里,我到了此处,便先去祭奠一番,见碑坟林立,想必都是当年命陨此处的英豪!我今番与会,其意便是要将父辈遗骸迎回铜陵。令后辈子侄,知晓先人之烈,断不可失了浩然之气!”

洪山门掌门章继周此言一出,惹动不少人心绪,纷纷哭出声来。一时台下泣声连连。

沛县明光门掌门高进之,大声道:“定当如此!前日我也去了碑林。见并无杂草,松柏如盖。想来三教堂定是着人每年祭扫。三教堂不愧天下武林圣地!我叔父侥幸,在昔日之战中,只伤了一条腿,断了一只手掌。如今叔父年已七旬,身残不便远足,特意命我要前往碑林祭洒。面对碑林中许多亡魂,岂能不令人唏嘘?”

詹烽也是慨然叹道:“碑林之中,只有七百余座坟茔。可当日又岂止七八百人?昔日仅在北路三教堂死者便有二千余众,只是能辨出身份的人物,我三教堂才为其立碑。有多少无名英雄,也死在此处,唯有树幡招魂!但其英雄之气,仍鼓荡在这世间,永不磨灭!”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万千豪杰,几大教主,金大知府,齐声赞叹:“英雄之气,永不磨灭!”声送昊天,在三晋大地回荡,久久不息。

就连坐在高台畔饮酒的灵感大王陈洪,原本哀伤中透着鄙夷的神色,都为之动容,忍不住跟着喊道:“英雄之气,永不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