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在后续记载了许多关于自己对这个组织的推测,比如组织涉及的领域,里面的成员分布,以及可能的幕后boss。
可惜的是,之前潜入的卧底死的太快,基本没有传回什么有用的信息,因此白马的许多分析还停留在猜测阶段。
不过笔记本中有一点引起了东野白棨的注意,那就是白马对于乌鸦这个图案的分析。
白马推测乌鸦有可能是某个家族的家徽,而排除下来,日本境内,以乌鸦作为家徽的古老家族似乎只有一个——乌丸。
乌丸家族早在四五十年前就因为最后一任家主病逝而销声匿迹,因此白马也没有将组织和乌丸家族联系起来,他只是推测,创办组织的人很有可能是乌丸家族的狂热者,或者单纯的对乌鸦情有独钟。
东野白棨若有所思,正当他准备继续往后看的时候,他敏锐地听见办公室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白马开完会回来了。
东野白棨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立即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将文件袋回归原位,随后坐回到沙发上。
白马打开门走进来。
他不留痕迹扫了眼凌乱的桌面,随后看向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东野白棨:“来汇报工作?”
东野白棨抬头:“工作的事先缓一缓,我想知道一件事情。”
“说。”白马不以为意。
“你调查黑衣组织多少年了?”
白马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直勾勾地看向东野白棨,语气万分笃定:“你翻了我的文件袋。”
“是,我只是需要一个答案,我想成为警察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一清二楚。”东野白棨翘起腿坐在沙发上,少年的体型已初具压迫力。
白马丝毫不意外地笑了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不下去了?”
他将手中的笔放回笔筒,将桌上的文件和资料摆放整齐,随后对着东野白棨说道:“这个组织的成立时间远比你想象的要早,在你出生之前,它就存在了。”
东野白棨忽然起身,朝白马走近:“我要潜入这个组织当卧底。”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白马微微挑眉,这小子一段时间不见,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白马不屑地说道:“我在那个组织里折损了多少人,你进去谁能保证你能活着出来?我可还没找到下一任协助者的合适人选。”
东野白棨眼里全是冷意:“还记得我曾说过,要和你做个交易吗?”
白马蓦然想到几年前考试落榜的那个大雨天。
“这就是我的交易,你放我去卧底,否则,我以你的协助者身份告发你毁灭罪证,挑唆未成年杀人。”东野白棨面无表情罗列了一大堆罪名,随后说道:“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白马听完差点被气笑,这小子属刺猬的吗,这些年没把他养熟,还时刻等着背刺自己?
难怪当年他说做交易却没说完,因为他知道自己手里还没完全掌握白马的犯罪证据,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一旦东野白棨真的不要命,自己的仕途就毁于一旦。
他还差临门一脚就能当上警视总监了。
“好,等了这么些年,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白马忍不住给东野白棨鼓掌,忽然,他一下子揪着东野白棨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拎起来,眼里带着淡淡的杀意。
“你就没想过,说了这些话,你还能活着走出这间办公室的大门?”白马声音带着点嘶哑。
东野白棨面不改色:“想过,所以我每天出门前都给自己电脑设置了定点发送的邮件,只要我没按时回家,写有你罪证的邮件就会直接发往警视厅。”
白马这下鼻子是真的被气歪了,这小子真是谨慎的可以,甚至考虑到了警视厅和警察厅不和,这一封邮件要是发出去,警视厅的人肯定不遗余力把他的台给拆了。
白马顿时松开了手,东野白棨立即伸手将自己的衣领抚平。
“我可以和你做这个交易。”白马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过你卧底的事情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等我当上警视总监,我也不需要协助者这种东西了,到时候还你自由。”白马摆了摆手,示意东野白棨赶紧滚蛋,眼不见心不烦。
“自由?”东野白棨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词语,嗤笑道:“我们两个早就是被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谈什么自由?”
看着摔门出去的东野白棨,白马叹息了一声,现在的小孩子,叛逆起来真是令人头疼。
他其实已经计划好了,等自己当上警视总监,就重新为东野白棨举行考试,让他名正言顺拿到警察证,随后自己再把他塞到重要部门里面——前途无量,谁也不会知道他曾经有过什么黑暗的经历。
只不过很可惜,东野白棨有自己的想法,那就随他去吧,这小子的心性,说不定还真的很适合当卧底呢。
最终,东野白棨还是没有通过考试获取警察证,他的警察证是临近卧底前白马给他的。
虽然警察证在卧底身上是个累赘,但对于东野白棨来讲,说不定会有用到它的地方,因此东野白棨将这个小本本收了起来。
看着短短几年时间个子飞涨的东野白棨,白马在他临走前还是将他叫住:“等一下。”
东野白棨回头。
“正如你所说,我们是一艘船上的人,因此,我希望你不管在组织里经历什么事情,都不要忘记你卧底的初心——组织永远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白马看着已经比自己还要高的东野白棨,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现在让你拥有零组副组长的权限,但你的档案不会在任何一个数据库里留下,你成功,便能活着回来享受这一切荣耀,你失败,这个世界将不会有你来过的痕迹。”白马客观的说出一个残酷的事实。
“我知道。”东野白棨只是冷冷地回了三个字,毫不留恋,转身离去,投入到黑暗当中。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因此他必定会不断迈开步伐,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