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木紫掷出手雷的同时,冯瑾踮起脚尖挥舞拂尘,放出一大片华而不实的晃眼金光,让身后的敌人愣了一愣。
这种金光并无攻击力,也不像是圣光之厅的刺眼镁光那样能暂时夺走敌人的视觉,只能吓唬一下敌人,效果比掀土扬尘好不了多少。
但这样争取的一点点时间也够用了。
钱飞把土布包裹的冰棺扛在肩上,与两女一齐跳出马车,开始弃车突围。
在对付大批追兵的时候,李木紫的火力压制还是颇为有用的,就像当初在小文山上一样,可以保持住敌我双方的距离。
在这无处躲藏的平原黑土地上尽全力跑了两刻钟,即便有凝虚初期的修为,钱飞也开始感到吃力了。幸好,这次他没有记错路,在大路的前方路边,出现了一座废弃的水泥厂。
水泥是钱飞作为穿越者所带来的发明,这水泥厂也是钱飞的掘珠公司当年的建设成果之一,落成投产的时候钱飞还曾亲自来剪彩,而现在也废弃了。
钱飞还记得它的地点,所以能快速地找到这里,带领两女跑进厂房。
层高很高的厂房里,到处都蒙着厚达数寸的尘土,粗犷的黑铁机器静静地矗立着。现在机器之中的水泥半成品已经全部凝结成块,使得机器成为废铁。虽然距离它们报废只不过过了两年的功夫,但看起来,或许在未来的几万年里,它们还会保持这个样子。
车间的大门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洞开的巨大门洞。钱飞与两女退守到厂房一角地窖仓库的门口。
地窖仓库空空荡荡,里面库存的袋装水泥已经在公司覆灭时被哄抢一光。
因为地窖仓库的门口狭窄,钱飞一个人堵在门口,就可以挡住追兵。在附近别处可没有如此的地利。
奋力打退了一两个敌人之后,钱飞惊骇地发现,自己喘得非常厉害,真气好像在体内经脉里变得非常稀薄,提不上来。
“上次在小文山之前散功之后,我的经脉已经变得这样脆弱了吗?跑这几里路都不行?”他担忧地想。
可是当他回头去看地窖里护着冰棺的李木紫与冯瑾,却见两女也是脸色苍白。
李木紫轻轻摇头,悄声说:“真气提不上来。”
冯瑾说:“空气中有毒!”
钱飞经此提醒,才发现,鼻端确实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钱飞的经脉并没有真的变得那样极致脆弱,仅仅是暂时受到了毒的影响,以后长远上他还有恢复真人实力的希望。
坏消息是,现在不仅是他,而且两女的战斗力也被严重地削弱了,如果过不去现在这一关,在这里团灭,哪还有什么长远可言?
钱飞面前的人好整以暇,不再上前,忽然,有欢呼从他们身后传来。
只见一个颤巍巍的轿子从厂房门洞给抬了进来。桃李居人等纷纷让路,轿子径直抬到了钱飞面前,也就是地窖仓库门口。
轿子里流溢出的,是合元期修为的真气气息。
这是第三个合元了。
这一次桃李居的秋风分居真的是倾巢出动。
跟随轿子的有一大批跟班,修为不高,但是趾高气扬。跟班们停下轿子,掀开轿帘,轻车熟路而又齐心合力地……把椅子和人从轿子里抬了出来。
钱飞都看愣了,没见过这么下轿子的,一挑大拇指就想点个赞。
被抬出来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穿着色泽清雅的青绿色袍子,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她身上散溢出的合元初期修为是货真价实的。
四个跟班抬着椅子和中年女人就往地窖仓库里闯,钱飞不得不后退,退到地窖里面,椅子和中年女人也跟了进来,堵在门口。
中年女人勾勾手指,一个丫鬟立刻掏出镜子给她照。
中年女人看着镜子,皱眉说:“左边的金钗歪了,你们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都瞎了眼吗?”
另一个丫鬟连忙帮她把钗子扶正。因为中年女人懒得扶。
其他人拿出七个花盆来,摆在他们面前,花盆中种植着各种花草,钱飞并不都能认得全。
不出所料,这位中年女人是暗香舍的弃徒。令钱飞一行提不起真气的香气,就是她控制着这些花盆里的花草所散发出的。
中年女人慵懒地说:“一共是几个?”
钱飞觉得奇怪,难道那不是七个吗?
丫鬟低眉顺眼地说:“回二师姐的话,是七个。”
中年女人说:“哦。”
原来这花盆个数里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她只是懒得数。
钱飞想,她一定是因为太懒而被暗香舍开除的。暗香舍作为“田园三门氮磷钾”之末,虽然不像伺候庄稼、伺候森林那样需要重体力劳动,但伺候花花草草也不该这么懒才是。
中年女人对着钱飞一行的方向努努嘴。
刚才扛轿的一个跟班站了出来,挺胸凸肚,大声说道:
“眼前这位尊长,乃是秋风居二师姐,未来的大师姐,花最爱!你们这些负隅顽抗、不知死活的蠢种,可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胖胖的中年女人花最爱,听得颇为受用,眯起眼睛微笑颔首。
跟班得意洋洋,继续说:“摇钱树的秘密,不是你等人所该有的。老实交出来,免得我们痛下杀手。我数到三,一!”
钱飞一行不动。
“二!”
钱飞的右手拢在袖子里,悄悄地在储物袋里摸,摸到了一件几天前山谷之战中捡获的法宝,捏在掌心之中。
“三!”
跟班冷笑一声,回头换上一副诌媚的面孔,对中年女人说:“花大姐,您看怎……”
突然,那个跟班的说话声被打断,面孔转眼间变成紫色,眼睛凸了出来,脖子肿大到原本的三倍粗。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
敌我双方无不毛骨悚然。
花最爱从椅子上噌地站了起来,叫道:“我说过不许叫我花大姐!敢叫的人,通通给我去做肥料吧。”
她身边的喽啰们何止不敢叫,连大气都不敢出。
花最爱冷冷地说:“还愣着做什么?刚才不是数到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