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昭昭的话刚问出口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炉子里烧的是艾草了。
烟气太浓,她稍微吸了一点点就呛的差点流下眼泪。
好在旁边的冬珠给她递了帕子。
小宫女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回皇后娘娘的话,这里面烧的是艾草的叶子,是……是大长公主说,我们娘娘身子不好,有可能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楚昭昭刚皱起了眉头,想说些什么,就见那边的屋里出来了一个人。
她抬头看过去。
朝阳大长公主同样拿着帕子盖在鼻子上,时不时地伸手扇风,“再多烧些,再多烧些,这些还不够……”
大概是院子里到处都是烟的原因,她刚出来并没有注意到楚昭昭几人。
楚昭昭吩咐小宫女,“赶紧灭了。”
她一出声,朝阳大长公主就直接大步朝着这边走来了,“不能灭,本宫看看谁让灭……”
待她看清楚是楚昭昭的时候,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原来是昭昭来了,你们这宫里时间长了,总该烧一烧艾草的,这玩意很是驱邪。”
不仅如此,她还故意凑的近了些,“刚才姑母去看了一下那小玉嫔,看那模样,不像是正常的生病。”
楚昭昭没说话,给旁边的冬珠使了个眼色。
冬珠立刻跑开,不知道从哪里端了一盆水过来,直接泼在了那炉子里烧着的艾草上……
“姑母不知道宫里不能随便烧这些东西?”楚昭昭问道。
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能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烧这种“辟邪”的玩意儿。
艾草的好处确实有很多,但是要经过太医院的诊断,比如说会用治病。
但也没有这么明晃晃在院子里烧的。
“你是小孩子,不懂这些……”朝阳大长公主摆摆手,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这宫里的小皇上不是也遇刺了吗?住在后宫的玉嫔又生病,这不一定不是……”
话说着说着,她自己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这小皇后看她是什么眼神儿啊!
“姑母,宫里不能乱烧这些东西,这些艾草是哪里来的?”楚昭昭的语气重了些。
“本宫到处转悠的时候,见冷宫里长了许多,于是就让人拔了些……”朝阳大长公主说的自己都有些心虚,“虽是冷宫里的,可你们这一朝冷宫里又没住人,倒也不必忌讳这些。”
楚昭昭深吸了一口气,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老烦人精啊。
后面的宸妃跟云妃对视了一眼,云妃嘀嘀咕咕,“她要不是长辈,我估计昭昭都想直接将她踹飞了。”
宸妃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出声。
这大长公主看着又精又傻的,她不敢对昭昭做什么,但是她们几个小妃子估计都不被人家放在眼里的。
“别给昭昭寻麻烦。”宸妃压低了声音。
云妃翻了个白眼,到底是没再说话。
那边的朝阳大长公主还试图继续说,但楚昭昭已经不想搭理她了。
楚昭昭抬了抬手,冬珠往前一步走,“娘娘。”
“将大长公主送回慈安宫。”她吩咐了声,又看向眼前的人,客气道,“姑母,最近宫里不太平,您没事还是别出来了,要是不小心也怎么着了,我们怕是心中有愧。”
这话已经是半威胁的状态了,可眼前的人愣是没听出来。
“本宫的身体好着呢,没那么娇弱,昭昭啊……”
“送大长公主回去。”楚昭昭咬着牙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人没法好好沟通了。
冬珠点点头,带着两个玉嫔宫里的粗使宫女上前,看起来就像是要给大长公主来粗的一样了。
“你这丫头。”朝阳大长公主终于感受到了众人对她的不喜,她嘟囔道,“本宫难得回京城一趟,也是为了你们好……你这宫女别碰本宫,本宫自己走就是了。”
说完,她又冲着楚昭昭苦口婆心,“你呀,这宫里还没有宫斗,多长点心眼……本宫走就是了。”
本想再多说几句,可眼前的小皇后已经绷起了小脸。
朝阳大长公主在心里摇头,她真是好心,偏偏这小丫头不领情。
她好歹也是在这宫里长大的,再说了,又是她们的长辈,难不成还能害她们?
看着大长公主终于被冬珠半拉半拽地拖了出去,楚昭昭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步就往屋里走。
屋里已经被宫女小迎打开了窗户,但里面的烟气还是散的有些慢。
看着屋子中间的艾草火盆,宸妃摆手让人端出去。
小迎红着眼过来请安,“求皇后娘娘看一看我们娘娘吧,她刚才被大长公主哄着喝下了一碗艾草灰冲泡的水,现在叫不醒了。”
闻言,楚昭昭一个箭步就过来了。
她伸手摸上玉嫔的额头,察觉到烫的格外厉害,便从袖子里娶了一个小瓷瓶出来。
将那小瓷瓶晃了晃,里面空空如也。
楚昭昭的手顿了一顿,她这个退热的小药丸好像都给李二牛留下了,忘记再做了。
“给我拿纸笔过来。”
她唰唰唰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方子,将方子递给了小迎,“你去太医院抓药,回来之后抓紧给她煎服下去。”
小迎刚接过去,就见玉嫔开始浑身抽搐起来,她拿着方子一时不敢离开。
“她烧的有些厉害,没事。”楚昭昭顺手掏出了银针。
“多谢娘娘。”小迎咬牙离开。
她是隐约听说过皇后娘娘会医术的,哪怕她年纪很小,可据说被白院使夸赞过好多次了。
甚至还有人说,娘娘私下认了白院使当师父的。
楚昭昭毫不犹豫地扯开了玉嫔的衣衫,将针下到了她的身体上。
针没下完,就见玉嫔皱起了眉头,随后她睁开眼,哇的一声吐出来好多艾草水。
见她将艾草水吐了出来,楚昭昭微微松了口气。
“怎么,大长公主让你喝下去,你就真喝下去?”楚昭昭脸色不太好,“她是大夫吗,还是说太医院的太医们不管你了?”
“我……”玉嫔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辩解,她索性垂下眼眸,好一会儿才道,“像臣妾这样卑贱之人,这太医院的太医哪里瞧得上?”
说完,她又自嘲一笑,“大长公主是何等尊贵的人,她说什么,臣妾也只能听着了。”
“你有病吧。”
云妃在后面听不下去了,她怒气冲冲,不顾宸妃的拉拽,“玉嫔,你平日里读的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