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还没说完呢。”
“你要说什么?”
“往生回响的真相。”
吉尔伽美什抬起头。
莲泉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抬头看着吉尔伽美什,示意他继续说。
“我知道你的事,你虽然保护了火源,但灾变远没有结束。
未眠之战后,那个唤醒回响的家伙逃出了火源,你之前去埃尔斯,还有这次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他。
不过很可惜,你错了。
你看到的只是一个假象,就算你真的找到他也没有用,因为你所见到的那个人,并不是最后的【往生主宰】。
其实你应该也猜到了,真正的黑暗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在你追击的那个人背后,还有一个人控制着一切。
那家伙隐匿在黑暗里,多年来执行唤醒回响的计划,操控着你之前所遇到的一切对手。
只要他不死,回响就会一次次重临于世。
最终,所有人都会和那些上古神明一样,哪怕有强大的力量,也只能和这个世界一起走向毁灭,包括拥有五套灵魂回路和火神之力的你。”
吉尔伽美什说着,看着沉默不语的莲泉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个人,我见过。”
吉尔伽美什抬起头。
“事实上,早在多年以前,我在调查回响的时候,遭到了一次极其危险的偷袭,偷袭者手法极其恐怖,他所用的,是半刃巨剑。”
吉尔伽美什看着瞳孔猛然缩紧的莲泉,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北之因德帝国-约瑟芬塔城-偏僻小巷】
东赫已经不见了。
束缚幽花的气流也随之消失,她站在巷子里,整理了下衣服。
“你是,地源的那个。”
看着格兰仕,幽花眉头皱了一下,她还记得不久之前这个人口出狂言的样子,而今天他竟然救了自己,让她有些困惑。
“没错,我叫格兰仕,是吉尔伽美什的地之使徒。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格兰仕收起刺刃,把它放进身体里,他的身体汨汨愈合。
“有兴趣跟我聊聊吗?”
“没有。”
幽花摇了摇头。
“你就不想知道,我能告诉你什么吗?说不定是你一直在找的东西呢。”
“不用了,我还有事。”
幽花侧过身,朝巷子外走去。
“你的母亲。”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幽花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着格兰仕,眼里带着锐利的光芒。
【北之因德帝国-约瑟芬塔城-议事大厅】
北风吹拂着,卷动着城堡上的旗帜呼呼作响。
天空阴了起来,厚重的云比昨天还低沉不少。
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料气息,稍嗅一下就能闻出它的名贵,精致的石砖地上铺着刺绣地毯,墙上挂着装饰的盾牌与长枪,泛着好看的金色光泽。
麒零走了进来,帕德尔等在那里,他身上穿着一套华贵的礼服,和昨日普通魂术师的装束比起来显得威严无比,强大的气场表明他风帝的身份。
“怎么回事,帕德尔?”
看着帕德尔,麒零急促地问。
“会面提前了。”
帕德尔轻声说道。
“弗雷发来消息,这座城里出现了参加会面的人以外其他人的魂力。”
“其他人?是谁?”
麒零皱了下眉,他注意到帕德尔的脸色有些凝重。
“还不确定,但可以肯定,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帕德尔抬起头。
“不止是我们,亚斯蓝一边也发现了潜入者,为了确保一切顺利,会面提前开始,我们现在就走。”
“可是……”
“别的事以后再说。”
帕德尔说着,快步朝门外走去。
“帕德尔。”
麒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帕德尔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麒零看着自己,脸上带着无比的严肃。
【北之因德帝国-约瑟芬塔城-城内旅店】
咣的一声在屋子里响起。
房门被狠狠撞开,幽花闯了进来。
屋子里空荡荡的,快要燃尽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一切还是她出去之前的样子。
幽花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过,最终停在床上一块鼓起来的地方。
她紧盯着那里,身体起伏着。
她走到床前,用力掀开被子,一本镶着银边的书出现在眼前。
她的瞳孔缩紧了。
——
巷子里的风静了下来。
“你说什么?”
幽花逼视着格兰仕,目光如锋利的刀刃。
“我说,你的母亲。”
格兰仕看着自己,语气低沉。
“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现在回去,你会得到你要的答案。”
——
幽花缓缓伸出双手,颤抖着捧起书,把它放在窗前的桌子上,她轻轻翻开一页,立刻像触电似的合了起来。
空气凝固了。
十几年来她一直寻找的答案,此刻终于摆在自己面前,可她却没有勇气打开它。
她看着那本书,它就像是一个盛满秘密的魔盒,装满尘封多年的回忆,打开它,十多年来的秘密就会解开,但无法解开的怨恨与诅咒也会一股脑地涌出来,吞噬她的一切。
她不知道,那个等待自己的真相会是什么,它会有多么残酷,自己又能否接受的了。
她的双手不断颤抖着,瞳孔抖动,她大口呼吸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
幽花绷紧身体,极力控制住情绪,最终,她紧攥起双手,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书。
下一秒,她看着书里的内容,呆住了。
十六年前
【西之亚斯蓝帝国-雷恩海域-月神寝宫】
天空中传来海鸟的悲鸣。
海浪拍打着礁石,宫殿里,所有的窗户都开着,月亮发出惨白的光,从寝宫的窗子照进来,洒在一个女子身上。
她穿着柔软的白色纱裙,安静地站着,仿佛一个天使。
一个十几岁的白衣少年站在她的面前,银白色的短发在夜风中轻轻飘舞,他面无表情地握紧手里的半刃巨剑,剑刃刺进女人的胸口,鲜血汨汨流淌,顺着手滴在地上,在白色纱裙上留下鲜艳的红色。
不远处,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