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风从空中吹拂,转眼间,大地上一片积雪。
转眼之间,雪白的世界里没有一丝足以布阵的热量,白雪皑皑,只剩下一个白色铠甲的女子站在面前,清冷的风拂起丝缕般的头发,宛如降临世间的雪妖。
她的身旁,所有的浸染者全部被封冻在冰雪之中,仿佛被时间封印的一尊尊雕像。
咔。
银色的锁链一扫而过,封冻的冰雕应声碎裂成一堆堆冰茬,噼啪地散落在地上,晶莹地仿佛精细打磨的艺术品,带着一种破碎的美。
但他们已经无暇去欣赏这副画面。
那个男子,星闻,铜冕,云染,还有西达,他们齐刷刷地紧盯着同一个人,他们的眼中带着的是同样的惊骇。
他们目光的中心,鬼山莲泉孤傲地站在风雪之上,宛如冰雪的女神。
“你,你!”
男子捂着断臂,瞳孔颤抖着,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怪物。
“你是水爵?!”
他紧盯着莲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
莲泉冷声说道。
她抬起头,看着男子,脸上带着冰冷的杀气。
“呵呵呵,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我那时只把你当成了哪个会用水元素的使徒,可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水爵——而且还是身上带着最致命的雪妖的闪光的水爵,这可真是讽刺啊!”
男子疯了似的冷笑着,脸上带着无比的不甘,仿佛被捉弄了一般。
“雪妖的闪光?”月蕾皱了皱眉。
“没错,水源亚斯蓝最可怕的冰雪天赋,雪妖的闪光,一个能把任何地方变成水元素充盈的危险天赋,曾经是弗里艾尔多少王爵使徒的梦魇。”
男子看着莲泉,眼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可以说是畏惧,亦或是嫉恨。
但很快,他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凶狠。
“不过,你以为伤到了我,你们就能逃出去么?不,就算如此,你们的结局也一样,只不过杀死你们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家伙而已。”
啪,碎裂的冰刺突地刺穿他的残影,天空中传来一阵鸟鸣,男子已经站在秃鹫之上。
“跑吧,逃吧,让我好好看看,你们在变成怪物前最后的样子。”
男子狂笑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空中,只剩下阴森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莲泉攥紧了拳。
她身上的光芒一闪,冰雪飞快地消融。
突然,嗡,一种强大的力量在空中传荡。
“怎么了?”
“那些浸染者……”
月蕾咬着牙站起来,她的身体越来越热,但她已经无暇顾及。
她看着远方,脸色无比阴沉。
“所有的浸染者正在向这里聚集。”
莲泉也感知到,如果之前的浸染者是毫无规律的,那么现在,它们正朝着自己所处的旅店冲来。
此刻,她们仿佛身处漩涡的中心,数以万计的光点朝他们涌来。
“它们,是被他操控的?那家伙,能操控浸染者?”
云染的脸色无比苍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在被围住之前,赶快离开这里!”
月蕾吼道。
大家向驿站门外冲去,但月蕾感觉似乎少了一个人。
她回过头,西达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你没听到么?快走!”
月蕾朝西达喊道。
“你们走吧。”
西达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光芒。
他放下捂在肩上的手,一根黑色的利刺攥在他手上,那是刚刚那次冲击中,男子射出的碎片。
顺着碎片,莲泉看到,西达的肩上已经被自己的手剖开,但黑色的光芒还是刺入灵魂回路,随着体内的魂力流淌,生长。
“虽然剖开了伤口,但还是被浸染了啊。”
西达面带嘲弄地说道。
“你……”
大家停了下来,他们看着西达,眼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悲伤。
“你放心,虽然马上就要变成浸染者了,但接下来,我还是会用最后的时间,完成作为四度使徒的使命。”
西达说着,转身看向莲泉。
“你,我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
他擦拭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迹,看着莲泉说道。
“你到底是谁?”
莲泉想了想。
“水源亚斯蓝上代五度王爵,鬼山莲泉。”
她看着西达,声音沉稳坚定,掷地有声。
“水爵,还是五度水爵,看来我之前猜的果然没错。”
西达擦着嘴角的血。
“自古以来,四度王爵和使徒一直掌管着对外源入侵者的感知和杀戮,既然你真是水爵,不管做过什么,我都要杀了你。”
西达说着,手中聚起一团火焰。
两个人对视着,仿佛打了多年的对手。
呼。
西达用力一挥,一团火球朝着莲泉射去,他的动作慢了许多,火焰的颜色也比之前暗淡,但这一次,莲泉没有躲闪。
啪,火球擦着莲泉的身边打过,把她肩上的吊坠打落。
“我的任务完成了,谢了。”
西达摆了摆手,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笑意。
“鬼山莲泉,记得把那个畜生给我送过来。
要是让我看到先来的是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莲泉紧咬着牙,看着这个对手,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身体上跳动着黑色的光芒,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上带着一种不羁的神情。
“滚!!”
西达嘶吼着,呼,一道火焰之墙从大地上燃起,把他和使徒们挡在两边。
火光中,人们看到,西达朝他们摆了摆手,他转过身,拖着沉重的身体,朝逼近而来的黑潮冲去。
“走。”
月蕾拉着莲泉,她的手滚烫无比,剧烈颤抖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她们一起,朝远方跑去。
轰!
轰鸣声响彻天空,残损的砖石落下,化为一片废墟。
【东之弗里艾尔帝国-暗区-露恩镇】
黑潮奔涌着,从大街小巷里汇聚而来。
每一条街,每一条路,到处都是。
莲泉一行人狂奔着。
月蕾的脸色越来越差。
从驿站逃出来后,她就没有说话,莲泉知道,尽管她不说,但那种亲手杀死同伴的罪恶感正在折磨着她的内心。
她的身体明显发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