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大大出乎风池等人的预料,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阻拦,就只见宇文俊被三道法器直接透体,并随之燃了起来。
宇文俊茫然望着身体上的火苗,身体往前一扑,倒在了地上,就此殒命。
“大哥……”宇文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头如捣蒜,磕头不止。
神驹战车上的修士见一击得手,随即召回法器,可凭空一只大手在空中狂抓,竟然将这三柄法器尽数握在了手中。
风池双目赤红,眼球表面布满血丝,回身狠狠盯着神驹战车上的三名核心弟子,一女二男,他们正竭力收回自己的法器,可他的两手抓得紧紧地,任凭三人如何牵引法力,导致三柄法器尾部弹跳不止,却无法挣出其掌控。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风池歇斯底里的,勃然大喝。
“区区一外门弟子,也敢咆哮,你撒手!”说话的是天阙峰的女修,她在宗内属于高高在上的核心弟子,且平素被男修宠溺惯了,又岂受得了风池的质问。
如果是平时,赵冲也好余秋燕也罢,必然会阻止风池。可此时不同往日,人不是冷血动物,做不到在任何情况下都心肠如铁,所以他们没有劝阻风池,甚至都以怒目瞪视着战车上的三名弟子,很难说一旦事情激化,会发生什么后果。
“他们并非故意,你且将法器还与他们。”白煞轻描淡写的说道,同时内心亦不免感叹,核心弟子们在宗内太安逸了,连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宇文俊是绝对不会临时前拖人下水的,他若动此恶念,其兄弟在宗内又如何立足?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三名核心弟子就没想到,还错以为对方心怀不轨。
不过,这三弟子始终是受刑堂辖制,于情于理,白煞也只好出面化解,好歹先把事情揭过去。
但是,风池并没有听从,把白煞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怎么,本座说话你没听见吗?”白煞面子挂不住,语气中有了几分不耐!
如果天阙峰的女弟子不是过于强势,发现错误后道个歉,不会点燃以风池为首的一众外门弟子的对立情绪。
白煞虽认为核心弟子的举动不妥,却没有让他们认错的意思,在他看来核心弟子的地位摆在那儿,若向外门弟子低头,岂不坏了规矩?
所以,他采取了压服外门弟子的策略,或许在强者看来,森严的等级和绝对的权力就是逼迫他人抛弃尊严,在高高的台阶前下跪的资本。
白煞固然措辞严厉,风池只是横眉冷对,依然捏着三柄法器没有放手的意思。
他并非没有考虑后果,且清晰的知晓后果是什么,他更知道如果换一种方式并趁机说几句不显山不露水的“中听”之言,就可将此处境完全逆转,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和刑堂执事对上话的。
可他做不到以污垢涂抹脸颊,像一个小丑一般为了自己的前途向命运祈怜!
“你可知,狂是要付出代价的!”白煞冷笑道,脸色逐渐变冷。
白煞没有急于出手惩戒,终究是因核心弟子理亏,这才破例多说了几句,希望风池知难而退。
“风池!即刻听从执事大人命令,将法器还与三名弟子!”段虎早已注意到这边情状,在发声的同时,纵身在风池身侧落了下来。
甫一落地,段虎先笑了起来,冲白煞说道:“师兄,飞云峰统御弟子不力,让师兄见笑了。”
“哦?”白煞拉长了声调,侧首向段虎看来。
之前妙境自戕于血泥虫潮中,段虎没有前来;另一名弟子葬身于怪头禽鸟之下,他也没有前来;此刻因为风池一事而来打圆场,且一开口就冠以“飞云峰”的大名,让白煞有所忌惮,就着实值得玩味了。
无论刑堂有多大的来头,眼下飞云峰共有六名灵台境修士在此,统御的修士也以飞云峰弟子为主,白煞再是眼高于顶,也不得不考虑对方的感受。
段虎却又对着风池喝道:“怎么?连本座的话你也敢不听吗?你能将这三柄法器拿到手,并非你神通惊人,而是他们没有提防且不和你计较。”
段虎就外貌而言是个粗汉,但并非莽汉,这言语中的意思倒存了讥讽三名核心弟子本事不济之意,否则怎会让一名外门弟子将法器夺了去,且还一次就夺了三件。
神驹战车上的三名弟子怎会听不出来段虎言语中的意思,一个个面色不善,只是不便发作,也不敢发作。
无论风池有多不甘心,段虎的面子他始终要给,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所以,他不情不愿的五指箕张,松开了掌中不停跳动的三柄法器。
可风池让了一步,不代表三名核心弟子都能咽下这口气,那名天阙峰女修的俏脸都快气歪了,乘机引动法力,在短剑脱离风池手掌的刹那,在他掌心狠狠划了一下。
风池吃疼,立即缩手,只见掌心皮肉外翻,且在往外渗血,一时心底火起,热血腾腾直往脑门上蹿,怒目瞪着那名女修。
此刻,那名女修瞄了瞄手中带血的短剑,又将挑衅的目光看着风池,摆明了她就是故意的。
“给道爷道歉!”风池说道。
“嘻嘻,你怕是个傻子吧,你一个外门弟子有何资格让本仙姑道歉?”女修盛气凌人。
“砰!”地一响,就如突然响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惊雷,女修手中短剑无端火起,白色的烈焰冒起尺许来高。
正是风池引动了血饲术!
这一突然变故,不仅吓得女修赶紧撒手将短剑扔了出去,连神驹都给惊动了,若非白煞见机得快,一把揽住神驹缰绳,保不齐神驹受惊而一车人跟着出洋相。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白煞还真不便出面多说什么,因为事情已经转接到了弟子们之间的斗气斗法,他若横插一足,就要被人看成以大欺小了。
短剑上沾染的鲜血不多,血饲术激发的烈焰很快就消散了,短剑掉落在神驹战车下的空地上,却无异于狠狠打了这名女修一巴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如同焦点,就连火墙之外涌动的血泥虫,此刻也不足以吸引诸修的目光。
风池施展无中生有术,被割裂的手掌很快就完好如初,可他心中的愤懑难以消退,就跟在胸腔中压着一块巨石,有种难以言说的愁闷。
这名天阙峰的女修太过分了,可她偏偏来自绛珠仙子座下,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甚至于,他将心中的不平之气也连带上了绛珠仙子,因为这几辆神驹战车连同驾驭战车的女修怕也是绛珠仙子指派来的。
他一拍储物袋,那把没有激发前如同迷你玩具的绛珠刀出现在了手中,然后对着那名女修投了过去。
“若非看在她的面子上,三招之内,我定要让你血溅五步!”风池勃然如雄狮之怒,“有道是什么师傅教出什么徒弟,道爷深以为耻,你告诉她,这把刀原物奉还,道爷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