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十三件上阶防御法器连同唤灵符等就这般分发出去了,人人脸上笑开了花。
“风兄,大恩不言谢,希望将来有报答之时。”宇文俊这般说道,其他修士亦同时对着风池行礼。
“何须客气,都是一同入宗的,昔日有言互相扶持,大丈夫行事自当言而有信。”风池此刻还真有几分草头王的架势,起身回礼道,“幽闭之门绝非善地,众师兄务必精诚团结,共度难关。”
“吾兄赵冲,凡俗时十三岁为百夫长,十四岁即为阵前偏将,极擅攻伐,若遇危噩,诸师兄务必听从其调遣,则不枉风某此番苦心。”风池在芦花镇跟着私塾先生那几天倒不是白搭的,逢此大事之时先馈之以重礼,再表明心迹,恰如其分。
“风兄但可放心!”众人异口同声。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变得异常忙碌起来,一则是熟悉新的法器,二则是参与飞云峰组织的战斗队形演练。战斗队形还是跟以前一样,数百号人排成一个大型的方阵,或平铺向前,或侧向移动,唯一的变化是,有时也让后列的修士前插转换成前列。若是处于实战中,刚开始大抵上只有前面三列的修士能见到敌人,再往后就只能看到前排之人的脑壳。不过混战中前后排的转换是很快的,前列若遇敌短兵相接,势必会停下来,那么就只有后面的顶上。
这数百号人都是修士,平素最喜打坐练功,如果一直维持阵型不变倒还好,自打演练后列前插开始,这看似简单的阵型变得复杂起来。问题出在每一名修士都有各自的习惯,有人喜欢近身搏斗,有人喜欢力法双用,有人就纯粹喜欢远攻。像力战型修士还好,法器一般不离手,法力辐射范围被限定在一定区域内,但更多的是驱使法器远程御敌的修士,法器飞来飞去的,一不小心就伤到了其他人,每次操练必然有人受伤,受伤之人亦必然破口大骂。若是谁运气比较差,当日有些倒霉,还有被连续击伤两次甚至多次的,虽是不小心被划伤,并无大碍,可谁又忍得下这口气,所以练着练着就开始互殴,闹哄哄的,好不热闹。
有时,段鹰还会组织队伍进行两两对抗,法器不长眼睛,一通挥过去,难免伤到人,往往这时容易打出真火来。好在是众目睽睽之下,冲突一起,分开来也迅速,可即便如此,师门发放的外敷疗伤药基本就消耗在这偶发的冲突中了。疗伤药剂没了该怎么办?当然是自己掏灵石去买!为宗门效力,受伤也罢了,还得自己花钱买药,没有怨气是假的,随着时间推移,绝大部分人脸上满是戾气,好像看谁都不顺眼。
当然,这几百号人组成的队伍中,也有相对演练得好的队列,那就是风池他们这二十多号人了,时不时被段鹰叫出列,给大家伙演示。
但风池他们私下里却并不满意,也不觉得自己演练得有多好。因为他们自发组织演练队形且操练得很频密,赵冲传授的阵型、队列变化实际上要复杂多了,所谓由繁入简易,按理他们应该很容易融入战斗方阵中,但实际并非如此。当他们二十多人在没有外人干预时,三个小队彼此间配合很默契,可一但融入这数百号人的大方阵就不大好使唤了,捉襟掣肘,颇有些放不开手脚。好在,那些胡乱飞的法器因风池他们彼此照应,一般提前被隔档开了,无人受伤,他们头疼的是若真处身战场,还要防范自己人的“背后一刀”,无论如何都是件伤脑筋的事情。
段鹰在白头泽幽闭之门浸淫了如此多年,倒不是白搭的,一旦有时间就跟大家说里面的见闻,开始由简入深,说点真正有用的东西,让大家心中有底。按照段鹰的介绍,幽闭之门内的异族或异兽,大体上分为五个种群,如果包括人族,那就是六个。绝大多数情况下,一般每次只会遇到一个种群,可也有例外,据说有同时出现过两个其它种群的。每次幽闭之门开启,目标除幽林树果以外,那就是斩杀怪兽或异族获取内丹,骨、皮等资源,功勋反倒是附带的。在幽闭之门设立的驻点中,有专司收购的杂货铺,也有异族与异兽图鉴出售,便于新人了解掌握相关信息,省得劳心费力斩杀了异兽,把不起眼却要紧的材料扔了,结果带回来的东西换不到多少灵石。
“师兄,你不疼不痒的说这些有何用?”段豹这老朽在人群中高声道,且满脸不忿。
“师兄你有何高见?”段鹰不动声色。
“惨!惨不忍睹!”段豹声嘶力竭的吼,“对,提前说出来怕新人怯战,可从去年开始护宗大阵之内低阶修士就已经只进不出,怯战又如何,未必还能逃出去不成?如果当年我们知晓里面的残酷,就会尽最大可能做充足准备,段龙师兄或许就不会死,我和段象师兄也不会背负一辈子的不堪……”
“他的头皮被整个剐下来当成了怪物手中长矛的红缨,心脏空了,骨头都被拆了,就没一处完整的地方,最后……”这回却是段豹梗着脖子在回忆往昔的经历,如此多年过去,他好像还沉浸在那鲜血淋漓的一幕中无法自拔,浑身抖动,老眼中似有泪水溢出。
“够了!”段鹰大喝,环顾众人,沉声道,“我们的任务,不仅要防范异族异兽进入我们的世界,异族其实也同样防范人族,因为经过漫长岁月的对抗,有一件事情各方都明了,那就是双方互为对方的炼丹或炼器材料组成部分。”
“也就是说,我们是如何获取材料的,异族的方式和我们并无分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鹰言尽于此,余下的就留给众弟子自行发挥想象了。
段鹰段象和段豹这三人勾勒出来的幽闭之门,活生生摆在众外门弟子跟前,在把众人吓了一大跳的同时,只觉得毛骨悚然,这岂非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