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河离开的时候,项天正光着膀子,满脸潮红的摸着自己的牌。
他也没想到自己今天的运气居然这么好,十把里面有七把都是好牌。
哪怕有几把自己拿到的是自己认为必输的牌型,可一翻开来看,却还是自己的最大。
一连赌了将近十个小时,项天却丝毫不觉得累,在赢钱的刺激下,反而越来越亢奋。
今天这运气真的没谁了,让他的心情更是久久难以平静。
在他面前已经是堆成小山形状的钞票,更是让他高兴。
哪怕现在已经入秋,天气已经冷了下来,赌到兴奋处,项天仍旧是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自己精壮的身子来。
有的人看他赢钱比较多,还想骂几句,不过看他他身上的刀疤,却又闭口不言。
“下注,下注!”
项天手拿骰子不断吆喝着,其余的人在叶老贵手下的撺掇下,也纷纷下注,这更令项天异常投入。
他将手里的两枚骰子扔在桌上,骰子在桌上滚了三滚,显露出点数来。
项天早已经将点数烂熟于心,熟练的分发着牌,又一轮赌博开始。
就在项天赌的兴起的时候,楚江河他们几个人借着月光,刚刚走出胡同。
此时月明星稀,哪怕没有路灯,几个人只凭着月光就能看清楚路况。
楚江河站在胡同口,掏出烟来递给两个人,说道:“天也不早了,你们也早早回去吧。”
老武接过楚江河递过来的香烟,又贴心的掏出火柴帮他点上,恭敬道:“东家,用不用我们送送你。”
“送我干什么,我一个大男人还怕走夜路。”
楚江河看马亮不说话,问道:“你怎么弄?回家还是去小院跟老武凑活一下?”
马亮茫然的接过香烟,也没顾得上点燃,问:“哥,今天让项天赢钱就行了?”
他今天在那里一直在想,就是楚江河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想了半天也才想清楚一点,并没有完全搞明白。
楚江河肯定是打算通过赌博,让项天上瘾,但是后面呢?
他想了半天,也不得其所。
楚江河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赌徒的神经都是很强大的,你觉得经历了这么刺激的一个晚上,项天再玩寻常的赌博,你觉得他还会体会到快感吗?”
马亮呆呆的看着楚江河:“哦,为了寻求刺激,他只能是找一些大的赌局,玩的越大,他的下场将会越惨,是这样吧,哥。”
借着月光,楚江河能稍稍看清楚他的表情,点点头道:“没错。”
让一个赌徒戒赌的话,除非一开始就让他输的干干净净,让他没有一点游戏体验。
要不然得话,只要稍微给他点刺激,他就能一直沉沦下去。
除非自制力特别强的人,否则下场也就可想而知。
尤其是尝到甜头之后,再输红眼的人,让他远离赌博简直就比杀了他还难。
楚江河拍拍他肩膀,说:“别想那么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至于项天的下场,咱们就等着看吧。”
马亮也不是个蠢人,想明白项天的下场之后,先是有些不忍,又忍不住打个寒噤。
马亮硬着头皮道:“知道了哥,你回去吧。”
楚江河轻声跟他们两个说了一声,自顾自的骑上自行车,借着月光往自己家里赶。
楚江河走后,马亮仍旧呆呆的立在原地。
老武见他这样,不由轻笑道:“怎么?觉得东家的手段有些残忍?”
马亮嗫喏了一下嘴巴,想说些什么,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老武嘿然冷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对于敌人千万不要心慈手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东家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们,不让你们亲自上场,你好好想想吧。”
老武说完,也拍了拍马亮的肩膀,然后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马亮也就是见识的少了一些,这些东西还是要他自己想明白才好,别人说的再多,他恐怕也不会听进去。
马亮又在原地愣了一会,等他回过神来,老武已经走出了一大段的距离。
他长长叹了口气,连忙追上老武的脚步。
接下来的几天,楚江河完全没有理会项天那里,马亮也按照之前楚江河所说去做。
这几天他也是想明白了,自己哪来的那么多感慨,想想彪子还在医院躺着呢。
像项天这种人,给他个什么下场都不为过。
自从那天之后,项天一个晚上赢了上万元的巨款算是在圈子里传开了。
上万元的巨款啊,每个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不咋舌。
马亮在听到别人的转述之后,只是冷冷一笑,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别人哪里知道,他算是这件事的当事人,没有比他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刻他的心里还是有着优越感的,看着别人在那里就这个消息一脸惊叹的议论纷纷,更是让他有一种站在高处看别人表演的感觉。
赢钱是吧?
要的就是让他赢钱。
还是楚哥说的好,让子弹先飞一会。
就项天这种人还想跟楚哥斗,看来自己以前真是太把项天这种人当回事了。
马亮摇了摇头,在他眼里项天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足为虑,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做事,这段时间就是避免跟项天发生正面冲突就好。
项天那边呢,果然如同楚江河所说,自从那天赢钱了之后,他可算是得意了一阵。
那天他整整赌了接近二十个小时,可赌局结束之后,他依旧神采奕奕,没有丝毫的疲惫感。
回到自己的根据地之后,更是破天荒的请了自己手底下的弟兄好好的搓了一顿。
他这铁公鸡拔毛的行为,可把手底下的弟兄给惊到了。
在听到他在赌桌上大杀四方,狠狠的赢了一笔巨款之后,都是纷纷送上不要钱的奉承话,这又让项天有些飘飘然。
让他有了一个错觉,自己的技术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自己已经可以在赌桌上横着走了。
不过唯一的坏处就是,自从那天的赌局之后,自己再跟手底下那些兄弟玩一些小牌局,已经让他觉得索然无味,没有丝毫乐趣。
没两天,他就再也不跟手底下的人玩牌,没事就开始往老胡家的院子里跑,就连自己手头上的买卖都顾不上了。
楚江河对于项天没过多关心,自从那天过后,已经很少问项天的消息。
他这段时间比较关心的是深圳那边的动静,不知道郑月月有没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