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人界
时间:深夜
兵工厂位置偏僻,基本上没有人会来打扰,连妖兵也从没光顾过。仙倩依与根壮在兵工厂生活下来,自给自足,吃喝不愁,日子没有受到战乱太大的影响。
根壮包揽粗活重活,种地、洗衣、砍柴、喂鸡、杀猪等等,仙倩依只管做饭,她有了许多空闲时间,有了空闲就觉得无聊,想的东西渐渐多起来,仙倩依开始深入思考她和林罪神(根壮)的事情。
仙倩依喜欢林罪神,和他携手走天涯,同风雨共患难,支持他搞科研,最终落脚兵工厂,开创出一个稳定温暖的家园,如果不出意外,她愿意一直和林罪神在人界生活下去。然而如今,林罪神变成了根壮,他们虽然是同一具肉身,但她很清楚,现在和自己生活于同一屋檐下的人不再是以前熟悉的那个林罪神了,性格、习惯、喜好、说话方式等等全都变了,更别提知识储备,根壮文化程度很低,而且染上抽烟的坏习惯,不讲卫生,一星期不洗脚,一个月不洗澡,这让仙倩依感到失望,但根壮有让她称赞的地方,非常勤劳,脾气憨厚不会生气,甘愿付出无怨无悔,好像一头老黄牛,有时候让人心疼。仙倩依想过让他离开,却迟迟下不了决心,毕竟他的身体还是林罪神,这具曾经无数次被她搂抱着缠绵承欢的身体,每一个关节,每一寸肌肤,都深深烙刻在她的感觉细胞中。仙倩依没有多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根壮生活着,忍耐包容他的恶习,把他当弟弟对待。
冬去春来,在一个多云的夜晚,到了十点半,根壮倒腾完菜地,按时进入卧房睡觉,刚干完活儿,大汗淋漓,他把外套脱去,往床上一躺。
不久仙倩依也来到卧房,霎时,一股仙子的香味弥漫在房间,她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小口喝着。
天气的闷热使根壮辗转难眠,他闻到香味,睁开眼,正看见一位身着薄纱睡裙的仙子优雅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忍不住用力盯着她那线条柔曲的地方,贪婪汲取那若隐若现的朦胧美感,这下可好,不仅天气闷热,连身体也一并燥热起来,根壮的眼睛充血发红,难以忍受。
仙倩依喝完水,放下杯子,来到床边,随着她的靠近,进入根壮鼻腔的香气愈发浓烈,他深呼吸,又深呼吸,再深呼吸……
仙倩依眉宇微蹙,看了看床上的根壮,说道:“你身上有汗馊味,去洗一洗。”
早已按耐不住的根壮一骨碌爬起身,浑身蓄满精力的他再不动一动,感觉要爆炸了,立刻回道:“好嘞。”
说罢便大跨步走向卫生间。
一个月没洗澡,身上覆了一层垢,根壮洗了好几遍,才洗得不干不净,勉勉强强。洗完才发现忘记拿换洗的衣裤了。因为洗了很久,根壮以为仙倩依已经睡着,无所顾忌地光着回到卧房,走到衣柜前拿干净的裤衩。
仙倩依没睡着,她还有事要对根壮讲,听见动静,支起身,刚想开口,猛然间看见光溜溜的根壮,惊得哑然失声。那熟悉的身体比以前多了几块腹肌,优美壮实的肌肉线条令她有些迷醉。
根壮三下五除二麻溜穿上短裤,一抬头撞见一脸错愕双臂向后支撑着身子半卧于床的仙倩依,二人目光短兵相接,一瞬间火星四射,他吓一跳,支支吾吾:“姐姐还……还没睡啊……”
仙倩依比他还凌乱,把要说的话都搞忘了,刚刚映入眼帘的是久违的景象,一下勾起她所有的快乐回忆,触动到麻痒的神经。
根壮慌乱中竟忘了穿其它,就这样钻进被窝。熄灯后,二人静静地躺着,但内心都波澜起伏。
过了一会儿,根壮轻声细语:“姐姐,睡了吗?”
“没。”黑暗里传来一声美妙的回音。
根壮:“姐姐,你在想什么?”
仙倩依想起来要讲什么了,道:“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你得讲卫生,勤洗澡,不然容易生病。”
根壮:“嘿嘿,俺以前就是这样,习惯了,以后俺听你的,多洗澡。”
仙倩依:“嗯。”
根壮:“俺也有个问题想问。”
仙倩依:“问呐。”
根壮:“你和以前的俺真的是……真的是姐弟吗?”
沉默了一阵子,终于传出她的声音:“算了,说实话,不是。”
根壮一激动,果然被自己猜对了,继续追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仙倩依:“你说呢?”
根壮憨笑,道:“你们睡在一起,应该是夫妻吧。”
她没有反驳。
根壮不知哪来的勇气,将手伸进她的被子,摸索,最后触到她温软的手臂。
“你做什么?”她低声道。
根壮没有说话,手在她手臂上摸索起来。
仙倩依将他的手推出被子:“不可以。”
根壮理直气壮:“咱是夫妻,为什么不可以?”
仙倩依一时不知怎么辩驳,是啊,还是那具身体,以前可以,现在为什么不可以呢。她内心挣扎,道:“你不是他。”
根壮央求着:“你可以把俺当他,俺不说话还不行吗?俺上辈子做庄稼汉的时候,家里穷娶不上媳妇,打了一辈子光棍,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个好媳妇,又不让俺碰,俺的命怎么那么苦哇……呜呜呜呜……”
言至动情处,他哭出声。
仙倩依本就善良,在她心里,根壮虽然不比林罪神那般讨人喜欢,博学多才,却也勤勤恳恳老实本分,犹如老黄牛般让人怜惜,如今见他哭得悲凉,心里不是滋味。
林罪神已经不在了,她说服着自己,应该面对现实,当下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是根壮,既然不忍心赶走他,就要试着接纳他,这样有名无实的生活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根壮。想到此,仙倩依说道:“别哭了。今天不可以,我没有心理准备。”
根壮闻言,破涕为笑:“俺听姐姐……不,听媳妇的,都听你的,嘿嘿嘿。”
仙倩依:“好了,我要睡了,你也睡吧。”
根壮:“好嘞。”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