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到底是什么生物?”
绕着莉莎转了两圈,米歇拉伸手想捏一下,又止住动作:“我捏一下它不会打我吧?我怎么感觉这东西想杀了我?”
“有我在就不会。”
沃森小姐手掌摸到莉莎的肩膀,将【不许动】的命令传递过去,无面护士就像塑料模特一样完全静止了。然而米歇拉的手指犹豫了半天,只是轻轻触了几下莉莎的皮肤,便迅速缩回来。不仅如此,她整个人还后退到了沙发旁边:“我很确定我的直觉,这个生物想杀了我,它之所以没动手只是因为你在。”
“......好吧,你的直觉没有错。”沃森小姐保持微笑,试图萌混过关:“从理论上说,莉莎就和浣熊市的病毒感染者一样,对普通生物保持强烈的敌意。不过你放心,莉莎很听我的话,我已经告诉她不要靠近你,她肯定就不会再......”
“那它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米歇拉完全不上当。
“额......”沃森小姐迟疑了几秒钟,还是决定说实话:“莉莎被我身上的病毒感染了,某种程度上说,她就是我的仆从,你明白吗?就像蚂蚁一样,工蚁无条件服从蚁后的命令。”
“呵,倒是很忠心。”米歇拉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它能听懂人话是吧?我之前确实对浣熊市的生物兵器有些好奇,但那时候我没什么机会深入研究......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四眼那种神经病,我对丧尸的兴趣更多集中在肉体构造方面,让我看看莉莎的里面。”
“什么里面?”
沃森小姐有种不妙的预感:“你要脱她衣服吗?”
“我是说......”
女人从身上掏出一把手术刀:“身体里面。”
“不要啊!!!!”
“放轻松,我动作很快的。”
“别啊!求你啦!”
安全屋客厅地毯上,沃森小姐和莉莎搂在一起瑟瑟发抖:“这一切都因为是我当初没有抵挡住诱惑,忍不住把莉莎带了回来,给她洗澡洗着洗着洗到其他地方去了!莉莎她又没长什么脑子,她才几个月大,这不是她的错啊!都是我的错!你要捅就捅我吧!”
“有没有长脑子,撬开脑壳不就知道了?”
蝴蝶刀小姐目光冷冽:“再说你又捅不死,捅你有什么用?快点让开!”
“不不不!”
继续抱紧了无面护士,沃森小姐言辞恳切:“你就当莉莎是个充气娃娃好啦!只是会动而已嘛!你自己也可以用一下试试的!她超级好用的!只要我在保证莉莎不会咬你!”
“咬我?它都没有嘴!”
“谁说没有嘴?”
沃森小姐拍拍莉莎:“给海因茨瓦芬医生看看牙齿。”
听到主人的命令,无面护士嘴部裂开长长一条缝,露出两排狰狞的猩红色尖牙。紧接着,莉莎对着米歇拉竖起一根大拇指,那动作好像就在问“你看我棒不棒”。而米歇拉瞅着这张血盆大口,见那条长舌头还在不停地一扭一扭,冷漠的表情忍不住开始崩坏:“......真的?你就亲这张嘴?”
沃森小姐神色坚定。
“你......你真的亲过?”
沃森小姐的目光开始游离。
“天啊,沃森......”米歇拉捂住额头,退后两步坐到沙发上,连话都说不连贯了:“我真的......见鬼,妮莎至少看起来还像个人,可是你这个,它?你认真的?这房子里还有什么鬼东西?大蜘蛛?树懒?母猩猩?别告诉我你还养了一条狗!”
沃森小姐心虚地挪开了眼睛:“额......可能你作为德国人,思想比较......”
“你不也是德国人吗?!”
抓狂的米歇拉蹦起来,双手用力掐住沃森小姐的脸蛋:“你这头乳牛老在我面前晃是要怎样?让沃森出来!有胆子做这种变态事情没胆子出来面对我吗?”
“咦——?你听我说嘛,沃森先生可没碰过莉莎!”
“让,他,出,来。”
......
平静的一天,平静地过去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毯上映照出漂亮的花纹与斑点,比之前那个酒店房间要好看太多了。一根触手缓缓拉开了帘布,窗外是难得的大晴天,可哪怕是在曼哈顿半岛,也难免会出现警笛声——这通常意味着大苹果城的警匪日常再次开篇了。
身旁的米歇拉睡得很沉。
她昨晚十分劳累。
但好在烧已经彻底退掉。
给女友拉好被子,沃森动作轻柔地翻身下床,来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机。整个安全屋里已经没有其他生物,经过了昨晚的激烈战斗,趁着女友熟睡,沃森直接就把无面护士给送去了寂静岭。可奇怪的是,推门时并未见到人偶师唐娜·贝内文托,这让沃森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直到检查完怀表上的照片状态,他才相信唐娜是自己主动走了出去。
这姑娘确实没什么存在感。
严格来说,唐娜已经被沃森忘掉好一阵子了。但人偶师小姐愿意突破自我也是好的,要不然再这样耗下去,沃森担心这姑娘可能要在寂静岭待上个一两年。这么长时间的案例从未有过,他也不敢肯定结局会怎么发展。
至于阿契娜女伯爵一家,还是老老实实留在那个角落,和上次见面相比没有任何变化。不过就目前来说,她们并不适合跟蝴蝶刀小姐见面,一个无面护士莉莎就让米歇拉发疯一晚上,要是再加上阿契娜女伯爵和拉拉拉三姐妹,沃森都不敢想蝴蝶刀小姐会有什么反应。
臭不要脸!
在心里骂了沃森小姐一句,沃森按动遥控器,将画面调整为新闻频道。一个女主持人正对着镜头说话,为了避免影响到米歇拉睡觉,电视机的音量并不大,然而对于沃森的耳朵来说,这点分贝已经足够捕捉细节了。
“......帮派斗争的趋势并没有减缓,昨天夜里3点左右,曼哈顿半岛的地狱厨房再次爆发小规模帮派火拼。据不完全统计,在过去2天时间里,地狱厨房总共出现了11次枪击事件,共造成至少8人死亡,超过40人受伤。”女主持人妆容精致,面色平静:“从3月23日夜间开始,纽约警署曼哈顿分局已经部署人员封锁了地狱厨房附近的主干道,接下来,让我们把画面交给前方记者。”
预备——走~!
沃森嘴里默念一句,可是电视机上的画面却并未如他所想那般切换到地狱厨房现场,而是继续播放着女主持人的镜头。女人此时已经侧过脸,左手伸到桌面下方,看样子是要取什么东西。直到这个时候,直播画面才突然一变,出现了地狱厨房外侧警灯闪烁的街景。
“这里是怀特·吉布森!我正在......”
摄像机前,一个黑人记者开始说话。
这导播估计没睡醒。
一看这场面,沃森就猜到是导播间的导播一大早起床,精力不太集中导致开了小差,没能及时切换画面,配合上女主持人的话头。沃森回忆起自己上辈子做直转播的生涯,这种问题其实也偶然有发生。而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大部分人都在打瞌睡,有人终于反应过来喊了一声“进比赛了!”,然后导播瞬间被吓醒,忙不迭把主持人镜头切换成比赛画面。
但问题就在于,有的人是被吓醒,而有的人则是被吓懵。
比如音控小哥。
最后比赛画面是播出来了,可所有人听了几秒钟,才发现吓懵的音控小哥忘记开解说的声音,此时依然还播放着主持人的麦克风声道。然后主持人看见画面已经不是自己,觉得可以放松一下了,然后伸了个懒腰说:“哎呀妈呀困死我了。”
于是这句话全观众都听见了。
至于导播间为什么会打瞌睡......那几天所有人每天平均只睡4个多小时,大早上就高强度彩排到晚上十一二点,能不困吗?
“我们来采访一下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黑人记者的声音打断了沃森的思绪:“瑞克警官,现在你们总共封锁了多少个路口?”
“总共有12个,从西56街到西41街。”接受采访的瑞克警官是个中年人,头发半秃,脸色看起来也不太情愿:“这远远不足以保证整个地狱厨房周边的安全,我们建议附近的居民谨慎出行,尤其是不要靠近地狱厨房。”
“附近有居民说昨晚上警方也介入了冲突,”不论是哪种记者,问题永远都会一个接一个:“可以说一下你们目前的情况吗?”
“目前我们没有人员伤亡。”
瑞克警官往身后的警车看了一眼,沃森猜测他是在着急那杯快要冷掉的咖啡:“特警队半小时前已经抵达现场,接下来的行动会由他们主导。”
“当然!谢谢你,警官!”
记者怀特当然想采访特警队,只可惜他并未获准深入封锁线,只能带着摄影师在外围乱转。但就在这时,他的眼神忽然亮起光芒,火速告别瑞克警官,对着摄像师说:“嘿!道格!我看到一个人,跟我来这边,快!”
镜头一阵摇晃,没过多久,画面里就出现了一个提着装备箱的女特警,那张红艳嘴唇十分引人注目。也难怪记者怀特这么兴奋,能在外围逮到特警可以说是机会难得,只要能够进入采访,不管对方说什么,那都能满足新闻需要。
“你好!警官!我能采访一下你吗?”
“抱歉,去找别人吧。”
重装女警头都没回,脚步飞快。
“民众有权知道真相!警官!”记者怀特扣帽子的手法很是熟练:“整个曼哈顿半岛都在关心这场悲剧,我希望你可以为大家解答一下疑惑和担忧,地狱厨房需要我们的支持,不是吗?更多的人正在积极行动起来,如果你可以......”
“够了!”
女人终于回过头:“你要真想支持地狱厨房,现在就别耽误我去救人!”
这不是当时我在唐人街旗袍店看到的女警吗?
沃森立刻就认出了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