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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片刻,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曾祖沉默许久,目光又落在白布上,摇头道:“我没有见到他的人,可我母亲的尸骨,被他用蛊虫控制。我先前没有料到,任凭我母亲走进身前,她刺我时,我才反应过来阻拦。再之后我就被引走了。一直到控住尸身,我才发现蛊虫的存在。”

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曾祖会受伤!

那人居然控制他母亲的尸骨!这是完完全全的软肋……

恐怕曾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还以为他母亲诈尸了吧?才会让其靠近?

开门声传来,是罗十六走了出来。

我先和他打了个招呼,罗十六同我点头后,到了我曾祖近前,和他躬身行礼。

抬头,罗十六欲言又止。

我直接将曾祖所说的事情讲了一遍。

罗十六瞳孔紧缩,他低喃道:“这样看来,红河兄弟遇到更夫,蒋师伯您遇到三苗之人,我们被引入了红河,反倒是我们的麻烦少一些,他们主要是想牵制我们,对你们其中一个下手,只要能得手一次,就能让他们多很多胜算,还好,他们没能成功。”

曾祖摇摇头,说:“或许,他们本身就没想过能成功呢?”

罗十六若有所思。

我却尴尬了起来,不自然道:“如果不是箬冠道士,我和灰太爷可能……”

肩头,传来灰太爷略尖锐的吱吱声,像是他不满。

“或许吧,但变数同样是实力的一种,我们没出事,壬家这一次交锋,算是折损了一个人手,即便他们作为控尸的家族,活青尸更夫,应该也不是常见的尸体。”罗十六开口道。

我觉得罗十六给了我很多面子。

灰太爷又吱吱两声,像是在解释什么。

我此时听不明白,索性不多去想。

阳光越来越大,我眯着眼睛,朝着厨房走去。

冰箱里的菜不少,我切了一盆蔬菜,弄了一碗肉丝,又煮了一大锅肉丝面。

等我端着锅碗出去时,大家伙儿都已经从房间出来,或是在堂屋,或是在院内。

我招呼他们吃饭。

众人落座,我又给分好吃食。

刘文三一边喝酒,一边皱眉头,道:“我说红河,这院里头,没米了吗?”

“呃……”我不解的挠挠头,说有。

刘文三又滋了一口酒,说:“那顿顿是面,很容易上火。”

我正尴尬,罗十六却笑了笑,道:“文三叔,红河兄弟拿手的就是面,絮儿姑娘时常和诗雨说,她很喜欢吃,我也觉得红河兄弟手艺不错,出门在外,有热乎的吃食,还是很好了。”

刘文三夹了一筷子面,他狐疑的看着罗十六和我。

沈髻,我师父,曾祖,便没多言。

一餐饭吃罢,大家又聊了几句,大致就是对壬家昨夜行为的分析。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不怕壬家出手,就怕他们不出手,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将罩门露出给壬家,全力捞尸。

谈论罢了,曾祖出了一趟院门。

我忍住想询问的冲动,约莫十几分钟后,他又回到门前。

我师父站起身来,说我们可以去码头边上了。

刘文三眉头拧起,道:“这两口尸身呢?”

他指的显然是堂屋角落蒋盘的尸体,还有院子里我曾祖母亲苏芸的尸身。

门口的曾祖平静开口:“我设下了一些阵法,还有,尸身上我放了别的东西,壬家的人不会来碰的,他们不会想不开,更不敢。”

我心头微跳,却放心了许多。

从院内离开,我们又朝着码头方向走去。

到了码头前边儿,我却疑惑一件事,就是白天,能捞尸?

相对于我们背尸,或者找坟,瘸子张之前都和我说过,要天黑才行。

当然,不排除一些高手,不需要天黑,一样能找到坟的位置,或者自家人能找到。

可有些坟是不一样的,阴气太重的坟茔,只会在天黑后才现身。

就譬如当初老仙儿那坟,如果不是晚上,白天我们去了哪儿,可能墓洞在眼前,近在咫尺的位置我们都不能发现。

更何况这红河水下,蒋沐女的尸身是杀妇诸煞!

我们下水,恐怕完全无法找到尸体吧?

思绪是这样想,可我们一行这么多人,我并没有先开口。仟千仦哾

刘文三在码头前来回踱步,他时不时看罗十六,我师父,曾祖一眼,同样有疑惑之色。

我师父沉凝片刻,说道:“按道理,需天黑捞尸,可天黑能见度太差,另外,这红河之中阴气太重,这么重的阴气,我的符不能长时间镇压。”

“即便是白天,水中尸身或许都会煞气外溢,甚至是撞祟,但白天,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水中阴气会稍微弱一些,符应该能制衡水中阴气,让她作祟的可能性变小。”

我听得眼皮狂跳,心头骇然。

这蒋沐女,我曾祖的姐姐那么猛?白天撞祟?!

我师父又说道:“红河,你同刘文三先下水试一试,我会用一张大符来镇压,尽可能找到蒋沐女的尸身。”

“白天能见度会好很多,面对水尸鬼,有刘文三在,它们又无法撞祟的情况下,你不用惧怕。”

“即便是她真的能撞祟其余水尸鬼了,还有你曾祖的一层防护,让她不伤害你。”

刘文三眼皮微跳了两下,他说了个行字。

我深呼吸两口气,点头说好。

师父所说的,就是曾祖最开始的那番话,他会布阵,自己做阵眼,只要下水后,我散开自己的血,蒋沐女就不会伤我……

刘文三冲着我招了招手。

我走到了他身前。

他随身有背包,摸出来了个便携式的氧气瓶。

“没有面罩,那玩意儿太大,只有咬嘴,要是你不习惯的话,要不要试试猪尿包?”

说着,刘文三又摸出来个发黑的皮囊子,那皮囊鼓鼓的,里头满是气。

我赶紧摆了摆手,说我用得惯。

刘文三倒没有多说别的,又教我咬嘴要怎么用。

罗十六,曾祖,我师父,沈髻四人,则在商议岸上他们怎么行动。

几分钟后,我彻底学会这种简单的换气方法了。

刘文三才示意上船。

此刻,曾祖将他拦下,拿出来了装着胎毒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