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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天上的猎户座】

在泰国支教那几年,因为少年穷,一般都买亚航的红眼航班去泰国,顶多500元,甚至更便宜。落地后在素旺纳普机场的长椅上看书写东西猫一夜,到早上6点再坐机场摆渡车到胜利纪念碑搭城际面包车去支教的学校。

年轻真好,现在这种事想都不敢想。

半夜三更在飞机上也没什么餐食,反正就两个来小时,大多数人一睡就睡过去了。但是偏偏我是那种在飞机上睡不着的人,因为引擎的轰隆声很吵,客舱灯光又非常暗,于是只能看风景。

其实风景也没什么可看的,一片黑暗,偶然能看到飞机翅膀上的灯照亮的云,贴得很低,感觉飞机就停在云海上,那云看起来可真结实,越是深夜越觉得像软床,总有扑上去睡一觉的想法。云层上面是星空,小小的客舱窗户,看到的天也有限,但是满天繁星会把自己的魂都勾到天际,就像一个小小的画框,看到的范围很窄,遐想却无边。有一次,看到了猎户座,排列的三星在天上看起来尤其璀璨,连接着云层,好像被托着,是地面上看起来截然不同的感觉。那种晦暗、迷蒙、不真切的气氛,让我非常享受夜间的旅行,那也是对于青春的美好回忆。现在一把年纪精力衰退基本是不用想了,可我还贪心想看到更多更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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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作业】

大学时候选修了一门课,课程名称忘了,就记得老师布置的期末作业是写一篇论文。

后来论文交上去,老师居然一篇篇拿出来示众,说不要以为选修课就可以敷衍,太乱来的一样会挂科。

当时我等字迹潦草、参考了别人论文、自知质量欠缺的几个人都吓到了,怕连选修课都挂科,那实在不好看。结果没想到还是在老师表扬的队列当中,真有点费解。

然后看了陈列的其他论文才发现,所有手写的都在老师表扬范围内,而其他打印的大多都是直接拼接而来,甚至还有全文拷贝、一字不落的。

最厉害有个老兄,竟然直接从杂志上撕了一篇文章下来,涂改液改了名字就交上去了。。。不禁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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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最受欢迎的仔】

初中时候,坐我前面的男生一心想成为全班最受女生欢迎的那个。可惜虽然此人有些文才和长相,却多少差点意思。他同桌在我们面前侃侃而谈,说有办法让他如愿以偿,我们都笑话他同桌在夸海口、哗众取宠。

于是有一天晚自习,他同桌居然把家里狗带班上去了,超级可爱,问狗狗叫什么名字,好嘛,居然叫的是那个男生的名字,而且一叫就有回应,萌萌哒瞬间把班上所有女生给吸引过去了。然后此起彼伏都是女孩子的声音“xx,过来~”“xx你好可爱~”“我好喜欢你们家的xx~”……

差点把我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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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9.【民间外交】

我有个侄女辈的师姐,艾玛,好拗口。就是在家族论辈分,她得叫我姑姑,但是她比我大三岁,又跟我是同一所大学,外语学院的,早我两届,我还得叫她师姐。太乱了。不过难得在大学里有个亲戚,平时都会互相照拂一下。

虽然我托我老爹争气的福成了不入流的城里人,她爸也就是我老堂哥还跟着我伯伯留在山区村里,但一样不影响她优秀。大学毕业后,她去了深圳,不久进了香港的外企,据说业务水平在公司一直位居前列,等我毕业那年,她已经是个月薪四万以上的白骨精了,我等望尘莫及。

不仅如此,她在外企朋友众多,还莫名成了业余的家乡文化宣传大使,很多外国人因为她而对我们这种山旮旯的风情文化感兴趣。于是有一年,有个美国朋友跟她回老家村里探亲,结果老外玩嗨了,可把全村吓坏了,尤其是我老堂哥和大伯,以为这是她对象,各种打电话给我老爹让我问到底是肿么一回事。后来知道并不是,终于放心了,以当地待客之道热情款待了老外并给人送走了。

后来我跟侄女说起这事,说乡亲们似乎并不接受一个老外做女婿,听起来挺闭塞愚昧的,但从长远或者其他角度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通透。所以侄女也并不跟他们多解释,顺了台阶下,这事就过了。

现在侄女嫁了个本地人,两人在隔壁省定居,都是外企中层,过得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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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运动白痴】

借着bJ冬奥会的热度,我等理论上一辈子见不到冰雪的南方人也跟风送家中小儿去学滑冰。

毕竟是小孩,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能驰骋冰面、还能学会一些简单的技巧动作,莫名带给我一种“滑冰很容易”的错觉,于是盲目自信地也买了张票去体验冰雪。

结论是:滑冰真不难,就看用哪里滑,而且比较费膝盖。冰场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在拽起了我几次之后,干脆紧紧跟在后面,以防我随时倒地。两个多小时后,他看到仍然手舞足蹈跌跌爬爬的我,说,人家来这儿是来学滑冰的,你是来学跳舞的。

我自幼运动神经缺乏,个子也小,小时候脸皮薄,干脆就不运动了,以免丢人。可是不得不承认,运动还是很让人愉悦的,尽管我跑步像猴子、游泳像狗刨、攀岩像树懒、滑冰像企鹅,但是一来到运动场地,就觉得十分澄澈通透,只要脸皮够厚,也能觉得自己就是场上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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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屁帘】

过年跟一个千辛万苦逃回国的朋友聊天,无意间聊起bJ老司机的神奇停车技术(具体见2021.12.8《老司机》),朋友说纽约也是这样的,在路边停车,前后车离得远了可以罚款。我说那可为难我这样的人,挨得那么近到底怎么停进去的,我等实在想象不出来。

她说,那简单,前面撞撞,后面撞撞,位置就出来了。我就惊了:那前后车司机还不得过来搏命啊?她说大家都这样,能理解,基本没人说,而且纽约还衍生出了一种“汽车屁帘”,偶尔有些爱护车的司机会用,挂在车屁股后面,多少可以被撞得好看点,不至于那么花。

难以想象。那可是世界真奇妙,不知道bJ的老司机是不是也需要来一副,我想如果我去bJ开车的话肯定得备上呵呵。